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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晖出门后, 齐木楠雄才被太宰治从小房间里放出来。
“你怎么还没走”太宰治嫌弃,“怎么瞬移进来就怎么瞬移回去。”
幼稚鬼。面无表情的粉
把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关
“不, 我是信任你的品格啊, 超能力者。”太宰治笑嘻嘻。
齐木楠雄脚步一顿,身形僵硬。
又被套路了。
正如太宰治所想,超能力者确实乖乖待
感恩你上供的咖啡果冻吧。和太宰治多年交集,粉
太宰治“”
超能力者反击成功
目送粉
齐木楠雄待
“喂,织田作”太宰治拉长声音, 对着电话那头,“我的天价保镖织田作,快来接我, 我要去擂钵街尾随我哥, 你该上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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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
全知的地球之神坐
“麻仓叶王”
齐木楠雄开口出声。
“齐木楠雄,”麻仓叶王转身,扭头看他,“你见过他了”
同为心能力者,两人互的时候,往往会形成“我到你到我到你到我到的心声”的情况,为了耳根清净,两人默契地抛弃心,选择开流。
“单方面见过了。”齐木楠雄点头。
麻仓叶王“你见过了,就没有认出什么不同”
“不同”齐木楠雄疑惑。
“齐木楠雄,你就没有
“你
太宰治和回来的太宰晖相谈甚欢,显然没有
“啊,”麻仓叶王掩住面孔,忽地叹息,“我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为他感到悲哀”
“你说得没错,齐木楠雄,平常人确实没有办法几乎还原地扮演一个人,乃至完美地骗过那个人最亲近最了解他的人可是,齐木楠雄,如果扮演审武的这个人,是一个人默默等待了他千多年、了解审武胜过审武了解自己的爱人呢”
齐木楠雄眼睛蓦地睁大。
那个寻找等待审武千多年的人,除了妖神,还有谁
“审武死了。”
麻仓叶王哑声,“我见白饮破开空间而来,就站
审武死了。
“你说太宰晖死了”齐木楠雄喃喃。
“我不信我不信。”
“这怎么可能他那么厉害,那样让人惧怖的终末都奈何不了他,他怎么就”
齐木楠雄上一秒还沉浸
死
超能力者无所不能,从小到大向来顺遂,跌过的最大跟头,就是初遇太宰晖时,因听了他的心声而失控昏迷的那一回。
他死了。
齐木楠雄第一次直面死亡。
对他来说,太宰晖是个什么存
说朋友太轻浅,说至交太单薄。
“他怎么可能会死呢”齐木楠雄是真的不明白。
树木有繁盛荣枯,但永不坠落的太阳,怎么可能有熄灭的一天
“人都会死的。”麻仓叶王道,他
“”
“距离上次离开,你的时间过了多少年”
“一千多年吧唔,怎么了”
齐木楠雄记起太宰治和太宰晖的对话。
一千多年是啊,一千多年。这一千多年,不是太宰晖经过的时间,而是传说中的妖神白饮,等待爱人度过的漫长时光
妖神没有等来鲜活的爱人,他等到的,是爱人比冰冷的尸体。
现
“我不信,我会去亲自验证。”
齐木楠雄这样说着,其实已经信了大半。
他以念力压制情绪,让自己保持绝对冷静,看向麻仓叶王“按你的说法,现
“他想做什么哼他能做什么”麻仓叶王厉声一喝,“他想做审武没做完的一切”
“齐木楠雄,你以为最不能接受审武死讯的是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麻仓叶王今天已经破例太多次,他笑得痛心,像是正
“审武一死了之,却放等了他千年也爱了他千年的妖神殿独活世间活下来的,往往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爱得越深,便也痛得越深。
千年之前,麻仓叶王只觉白饮孤独如坐冰寒雪巅,孤高卓绝,无人触及,正是居高临下的妖神应有的超然姿态。
直到现
要多了解一个人,多爱一个人,才能让万妖伏拜的妖神俯身弯腰,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活成那个人的样子
白饮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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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
“啊啾”
“啊啾”
男人轻飘飘落地,扶住面具。
连打三个喷嚏,把他自己都打懵了。
“太宰晖先生”
“唔,我没事,”男人应声,“可能是谁
“不用追了,中也,”紫斗篷一个优雅躬身,化作光影融化
魔术师本身是个战力值不高的脆皮,自然不会真身来到现场,把弱点暴露于人前。
“那就
“温文柔弱”的太宰晖先生把触手怪物当皮球踢的凶残身影还
“对了,听小治说,中也虽然加入了港口afia,但一直
“哦、哦”中原中也瞬间红了脸,按住脑袋上的黑帽子,像要把整张脸遮住,“我、我”
他又回到了当年被好心企业家太宰晖先生资助的那个无措孩童,又害羞,又悄摸摸渴望得到男人的肯定。
太宰晖先生拍拍他的肩,是和当初如出一辙的温和笑意“我说过的吧,中也已经长成可靠的大人啦。”
“太宰晖先生,虽然离开了这么些年,但也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变。”中也烧着脸,钴蓝的眼睛干净又清澈,倒映着男人的身影,“一样温和,可靠,像父亲一样。”
“”
男人一愣。
沉默着,又蓦地笑开。
深不可见的漆黑眼底一点点剥落,露出清亮的色泽,游动着酝酿危险的凶兽舔舔爪子,伸个懒腰盘起来,尾巴团住眼睛,流出包容的暖意。
男人看着中原中也,面具下的眼眸清亮含笑“去吧,中也。”
中原中也看着男人的眼睛,忽然放心了。
他点头,是自己都意识不到的乖巧“那再见,太宰晖先生。”
扣着黑帽子的赭
男人看了一会儿,静静地笑了。
有那么多美丽又可爱的风景
他忽然对沉默已久的世界道。
平和而从容,已不见先前的尖锐。
他总是很容易变得平和。
从前的无数次是,现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从不为曾经的流浪经历而后悔。该做的都做了,皆是竭全力去追寻善果的旅途世界,你是我的家乡,我最最紧密的存
请你努力一点,他对世界说,努力来了解我,来看懂我的心意,来弄清我的渴望。
就当是孩子对生养他的母亲的请求,好不好
好。世界答,声音恢弘广大。
我会努力。
你等我。
它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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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钵街深处是整顿后的街区,失去就业能力的老弱病残被容
门口摆着一盆盆生机盎然的花草,午后的阳光正好,老妇人
男人站
“你好。”
“要买花吗”老妇人道,笑容和蔼。
“唔买、买。”男人局促。
又道“我是专门来拜访您的。”
“您是竹下应葵的母亲,是吗”
“应子”老妇人顿住,慢慢把浇花壶放到地上,“我已经好些年没听过她的名字了。”
她这样说着,眼中没有泪,只是怅然。
当时间变长,再深的伤口,都只会变成隐隐作痛的疤。
“你是谁,怎么知道应子的名字”
“我是”
男人顿住。
冒用应子身份之人害死应子的挚友逢雀之人
“我记得你,”应子的母亲看着他,对他露出个友善的笑容,“大概年前,我还
“是,”男人道,“我出了趟远门,遇到了你的女儿,她拜托我照顾你。”
“你是应子的朋友”应子的母亲讶异,“应子那个孩子去那个什么时之政府工作,说好的很快回来,十多年了却没个消息,也不知道她生活
“您记错了,应子对虾过敏,吃不了天妇罗。”
“看来你真是应子的朋友,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还以为她早死
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
她抹了抹眼角,又破涕为笑“好孩子,怎么还站
应子的母亲停不下嘴。
两人促膝长谈,直至黄昏。
“应子过得很好,”男人冲她微笑,“她是个很好的人,帮了我很多,还有很多优秀的人愿意追随她,甚至还有个叫逢雀的朋友”
男人住了口。
“叫逢雀的朋友怎么了”
“有个叫逢雀的朋友,愿意为她而死。”男人道。
结果却为我这个假冒者而死。
“啊。”
“阿姨,我这次来拜访,一是受应子所托,来照顾您;二是”男人取出
老妇人颤抖着捂住嘴。
“这是逢雀的骨灰,她为应子而死,死前的遗愿是,希望来生可以和应子再做姐妹”
他循着坐标回到那个世界的时候,一期一振已经不见踪影,他挖开逢雀的墓,把骨灰带了回来。
男人把骨灰盒递给她“应子的职位至关重要,她抽不出时间回来,就托我把逢雀的骨灰带回来。逢雀生前无家可归”
说到“无家可归”时,男人像是生疼地哑了声音“我想,让逢雀葬
“好孩子、好孩子,”应子的母亲接过骨灰盒,接过这个据说是为她的女儿而死之人的骨灰,“怎么这么傻呀”
她摸着那骨灰盒“唉。别怕,不用等来生,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女儿,你和应子,就是亲姐妹”
“”
这样的归宿,你是否满意呢,逢雀
啊有什么可比性
我欠你一条命啊,逢雀。
哈。
他还说自己不会骗人。
他分明是世界上最卑劣的骗子。
“应子托你来照顾我不,不用给我额外的照顾了。多亏晖治财团,我已经从乞丐变成了有容身之地的卖花匠,吃得饱穿得暖,现
应子的母亲笑得满足“不瞒你说,我刚才看你把骨灰捧给我,我还吓了一跳,以为你终于要告诉我应子的死讯了。”
“怎么会,”他惊讶,“应子人好好的,哪儿有什么骨灰”
应子
她听了,像是终于信了“应子脱不开身”托词“孩子啊,有晖治财团的资助,我已经能生活得很好了。我听说过的,你就是晖治财团的创始人对不对你的晖治财团
“”
男人辞别应子的母亲。
临走前,她捧了一盆植物给他“不是说来买花吗把它带回去吧,不要付钱,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平凡的老妇人面上是生活打压的痕迹,笑起来也掺着往事的苦与泪,衰老的声音却带着有力的暖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人活着,还是开心最重要。”
她这样安慰面前的年轻人。
显然敏锐地看出了什么,又以年长女性独有的温柔给以抚慰。
这样睿智的老妇人,她到底是真信了“应子脱不开身”的托词,还是配合着来人善意的谎言,也顺便欺骗一下自己
男人默默接过盆栽,道了句谢,见应子的母亲抬手,便顺从地蹲下身来。
矮小的老妇人像母亲一样,对蹲
温暖,干燥,力度柔和。
“好孩子,可以常来看看我。”
“”
虚伪的欺诈者,得到了不应得的善待。
男人蹲
“好。”
他点头。
夕阳很美,一高一矮两个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