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而此时的南栀已经远离了京城,她坐在马车里像是脱了笼的鸟儿,脸上笑得灿烂。
她心里盘算着,距离她离开已有三日,依着沈淮序的性子,他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赶了回去。
她挪了一下身子,坐到了靠近马车门口处,“青玉,他这个时候应该是赶回去了,只怕后面的关卡会严查,接下来我们得小心些。”
“主子,我明白,有我在您放心。”
青玉平静的声音传入南栀耳中,让南栀安心不少。
只是青玉想到殿下多疑,忍不住问出声“主子,您说殿下会相信吗?”
南栀如何不知晓他那性子,她心底也并无十足的把握能骗过他。
不过之前她让青玉去弄了两副和她们二人身量差不多刚死不久被火化的人骨回来,但愿能迷惑他一下。
“他怕是不会死心,我们得走远些。”
她猜到他会震怒,怕是会迁怒众人,滥杀无辜,希望她留下的那封信能救他们一命。
京华园里的下人早就被吓得面色惨白一片,有些胆子小的,直接瘫软在地上。
殿下这是在迁怒他们,无人不知晓,可却没一人敢开口求饶,就怕他们一开口,死得更快了些。
明明太子妃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没了?
沈淮序无视众人眼中的惊恐,猩红的眸子扫向了陈如海,不死心问道“可有在里面发现她的尸骨?”
陈如海喉头一紧,艰难回道“殿下,大火被灭后,奴才便让人进去里面搜索了一番,搜到了太子妃和青玉的骸骨,只是并不完整。”
那样大的火,里面的人怎可能还有生路?
“让人去查验一番那尸骨死去的时间。”沈淮序面色沉得像是从地狱爬出的魔鬼,眼中的红意看着渗人,“孤离去那几日她可有何异常?”
他仍旧是不相信她已经死去的事实,只觉得是她给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糊弄着他。
陈如海被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吓得赶忙垂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在脑海中回想了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回道“殿下,太子妃那几日并无任何异常。”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不过您走后,太子妃有些思念您,在大火那日的傍晚,去了您院子一趟,在您房间里静坐了一阵,太子妃出来时,奴才瞧着她眼眶有些红。”
沈淮序听后脚下一动,一刻也不停留地朝着自己院子里快步走去。
他直奔房间,仔细观察着里面,直到走到床边,他注意到放在外侧的枕头似乎有被挪动的迹象,忙上前拿开了枕头。
只见枕头下面正放着一个做工精美的荷包,沈淮序眼中一痛,颤抖着伸出手拿起。
他摸着里面里面似有东西,慌忙打开了荷包,小心翼翼拿出了里面的被折放好的信纸,迫不及待拆了开来。
信封上面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沈淮序亲启。
熟悉的字眼映入他猩红的眼帘里,让他呼吸一窒,薄薄的一张信纸像是有千斤重,让他险些拿不稳。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信纸。
“阿序,这是我第一次这般叫你,却也是最后一次,当你看到我给你留下的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世上。
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只愿你莫要难为我院里的人,他们并不知晓,留他们一命,这是我临死前唯一的愿望。
你不知晓,自打我被你强抢了回来,每日都过得十分压抑,没有一日是真正开心过。
我从来不想当什么太子妃,只想过平常自在的日子,可我所期盼的这些却生生毁在了你的手上。
我时常在想,若是你当初从未出现该有多好。
甚至因为你,我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若是你那日让我和师父一起回去,我便能见到母亲,也许便不会留有遗憾。
东宫虽好,可之于我却像是一座华丽的囚笼,禁锢了我的自由,我每日都活得痛苦,却要日日对着你强颜欢笑。
你性子强势霸道,又生性多疑,从一开始,你我二人之间便不是在对等的位置上,你不会尊重我,根本不会爱人。
你的爱太过强势,我受不起,也不想要。
即便你已经收敛了性子装成我喜欢的模样,可有些事情发生过了,便已不可更改,你不顾我所愿强迫了我,带我回来,我又怎可能心无芥蒂地接受你。
在你身旁多待一日,我便痛苦一日。
我时时刻刻想逃离,可似乎怎么逃都逃不出你的掌心。
如今,我终是以另一种方式解脱,我心自由,再无人能束缚。
若有来生,但愿与君从不相识。
南栀绝笔。”
她只字不提恨字,可言语间充满了怨恨他之意。
沈淮序赤红的眼里泪如雨下,他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心脏处传了一阵剜心的痛意,像是有人在拿着针在他心口上刺了一下又一下,疼痛从心尖上浸入了五脏六腑蔓延到了全身。
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她答应了自己要等他的。
明明她答应了自己来年冬日下雪的时候会让他陪她堆雪人,明明他与她大婚在即,就差了一步。
她分明已经对自己渐渐敞开了心扉,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与他在一起,竟让她活得这般痛苦吗?
沈淮序手里紧攥着荷包,面如死灰,心脏疼得他几乎站不住,脚下步子不稳,身形踉踉跄跄的,眼看着摇摇欲坠。
猛地一下,一口鲜红的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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