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晚饭之时。静春湖的各大花船已经接到禁令,晚上不准开门迎客。为了赚钱,花船只能在禁令生效之前,多做一些生意。岸边的游人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依旧三五成群的聚集在湖边谈笑风生,只需赶在禁令生效之前回家便可。主要是凌州城太平了太多年。夜夜笙歌已然成了习惯。突然一下子传出宵禁的命令,百姓们的敬畏心并没那么大。“听说了吗?今晚宵禁。”“官兵到处提醒呢,哪能听不到。你们说,这宵禁是不是跟花魁比赛那天的刺客有关?”“这就不清楚了。”一名书生正要抒发见解之时,忽然,手里被人塞了一张纸过来。“这是何物?”书生拿起纸念叨:“元初三年,狗官郑鸿强行说要沈家财富而不得,勾结鱼龙帮下达灭门命令。沈家一门三十六口人,仅一名女童逃得性命。”“元初八年,狗官郑鸿觊觎余家钱财,联手鱼龙帮做局,骗余家倾家荡产,远走他乡。”“元初九年……”念着念着,书生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再念下去了。与此同时。岸边无数人都接到了传单,低头看了起来。“真的假的?”“郑大人不是清官吗?向来不要贿赂。”“表面越是清廉,私下也就越可恶。”“这些罪状若是真的,郑大人就是咱们凌州城最大的恶人啊。”“当然是真的,我二姨家的小外甥,就是余家的人,离开凌州都十几年了。”“我也听说一件事,当初的洪家灭门惨案你们还记得吗?”“难怪咱们凌州每隔一两年,便会出现灭门惨案这种惨绝人寰的大事,原来都是郑大人在搞鬼。”“太可怕了,快走。”“今夜肯定不平静,咱们赶快回家避难吧。”随着传单的分发,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劲了,再在外面逗留,很可能被殃及池鱼。而此时,负责巡查的官兵也终于反应过来,开始组织人手,到处抓捕发传单之人。只可惜。那些人全都是武力不俗的武者,滑的跟泥鳅似的。看到官兵,便会及时退走,让官兵连影子都摸不到。随着静春湖边的游人逐渐散去。那些人开始走入居民的住宿去,将传单全部扔到别人的家里面。一时间,整个凌州城都在讨论此事。州牧府内,郑鸿满脸愤怒地将传单撕碎,“废物,一群废物,到如今竟然连一个人都抓不到?”“大人,那些人的实力都不弱,飞檐走壁什么的,跟玩一样,我们根本追不上啊。”州牧的官兵统领憋屈不一样。抓不到人,他心里也难受啊。还从未见过哪个势力,敢把他们这些官兵耍的团团转的。“不必再废话了。”郑鸿拍着桌子怒喝,“你等立刻换下官府,与鱼龙帮汇合,包围青云商铺和万府这两处地方。”“等夜深人静之时,给我杀!”郑鸿真的快要疯了。明明知道青云侯就是刺客,可他不但没有搜集到任何证据,还让王悍到处化名逍遥快活。除了最开始的正面交手之后。到后来,对方便一直摸不到踪迹。郑鸿就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之感。“你不是想做老鼠吗?本官就是那只猫,守在你的洞口,看你还如何躲?”郑鸿决定亲自出手,不给王悍任何逃走的机会。轰轰轰。宵禁开始之后,外面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脚步声更加嘈杂了。无数属于鱼龙帮的帮众走上街头,目标明确的赶往万府和青云商铺两处地方。周围的局面全都心惊胆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老天保佑,千万别连累到我们身上。”“郑大人这么坏,不会是因为看上青云商铺的财富,所以恼羞成怒了吧?”“狗官,他也有今日。也不知道哪位义士出手,我赵铁生必须实力不强,但也愿出手助其一臂之力。”郑鸿做过的坏事太多了。兴许连他都数不清楚,隐藏在凌州城内,想要杀他的人到底有多少。此时。看到有人主动牵头对付郑鸿,那些隐藏之人便愤愤站了出来,准备在打斗之时出手相助。与此同时。一个方脸男子背负双手,来到了万府门外。“帮主,郑大人吩咐了,可以直接动手。”一名官兵化作的帮众冲了上来。“呵呵,可惜了。”帮主摇头叹息,“本想利用瑶姬与这位青云侯攀上关系,却不成想。”“也罢,动手吧。”为了对付一个王悍,鱼龙帮竟然出动了数百人,将偌大的府宅团团围住。然而,等他们将大门踹开之时,却豁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帮主,没人啊。”“偏院也没人。”“后院也没有人。”帮主骤然大怒,“废物,不是让你们看着吗?人还能插翅而飞?”一名负责看守的帮众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帮主,晚间许沽带人来过一次,他是许雁娘的大哥,经常出入万府,兄弟们也没怀疑。”“莫非是……”帮主脸色铁青,“还莫非个屁啊,王敬生肯定混在许沽的人手里面逃跑了。”“快,给我追。”帮众一脸懵逼,“去哪里追?”“当然是许沽家里,城门已关,他们逃不出去的。”“对对对。”帮众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带领一支队伍赶往许沽家里。谁也想不到。他们搜遍全城想要找的王敬生,此刻竟然就端坐在郡守府的后院之内。门外脚步声传来,一道略带激动的声音悄然喊道:“先生,终于见到你了。”来人正是郑若曦,以及青云商铺的所有人员。终于见到王悍,张若曦的神情竟然有些扭捏。“银两都安排好了吧?”“先生放心,就算郑鸿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咱们的银两。”张若曦面露失落之色,“就是可惜了那些没卖出去的衣服和布匹,恐怕要被付之一炬了。”“不会。”王悍笑道。“郑鸿如此贪财,见识到旗袍和百褶裙的影响力之后,只会自己收起来想办法售卖。”“况且,若是此时放火烧了青云商铺,岂不是坐实了传单上的罪状嘛。”张若曦眼睛一亮,“原来先生打舆论战的作用在这里,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