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很快就到了北京,早就有人专门
来往的行人都急着去找自己的家里人,挥挥手就又闷头赶路。
这次问到路政委头上,他笑呵呵点头“是我们。”
来接他们的警卫员高兴的都快哭了“
说完,他挨个挨给大家敬礼,帮大家拿行李,又带着大家上了车。
这几个来接人的警卫员很健谈,一路上都
陆秋和左至历挨着坐,时不时回应几句,好奇的四下打量着。
从这里到北京还有一段路,她是真没想到能从这里就开始接他们的。
可见这次表彰大会对他们的重视程度。
越靠近北京,陆秋的心里就越紧张,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给家里人招惹上麻烦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再受到影响。
宁宁和蓉蓉依偎
陆秋伸了胳膊揽着他们,“睡吧,等到了叫你们。”
两个孩子靠
左至历等他们睡熟了才对陆秋说“你也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叫你。”
陆秋虽然很累,但是神很亢奋,闭上眼睛等了半天都没睡着。
汽车
一边跑孩子们还欢呼几声,陆秋睁开眼往后看,就见他们一个个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冻的通红的脸。
她回视线,再次闭上眼睛,这次却慢慢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左至历叫她的声音,陆秋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天色已经黑了。
而他们已经到了左父亲的家里。
三个孩子也被叫醒了,陆秋下车之后回头看过去,没
左至历好像知道她
陆秋就放了心,领着孩子们进了家门。
朱亚青就
“妈妈”
她大声叫,搂着朱亚青的脖子,
朱亚青就朝陆秋点了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那今天晚上就让宁宁过去睡吧,这孩子念叨好久了。”
“好。”
朱亚青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抱着宁宁往旁边走。
陆秋回头招呼蓉蓉和陆冬去,“咱们也快点拾好房间,这样就能早点睡觉了。”
明天还有很多人没赶过来,表彰大会定的时间
蓉蓉不是很高兴,陆秋拾完房间的时候才
“妈妈,宁宁每次见到她妈妈就忘了我了。”
蓉蓉很委屈,刚才宁宁都没和她打招呼,眼睛里只有朱亚青。
“那不是很正常吗”
陆秋把她抱
“可是我不喜欢宁宁来见她妈妈,我觉得那样她都不是我的姐姐了。”
“你这样可不对啊。”陆秋很高兴蓉蓉愿意给她说这些,但是也意识到一个问题,蓉蓉对宁宁太过依赖。
上幼儿园的时候也是,现
“宁宁她有自己的生活,你们两个是姐妹没错,但是这个姐妹不是说你们可以剥夺对方所有的权利,你得尊重她,喜欢她喜欢的。”
陆秋不知道这么说,蓉蓉能不能听懂,但是她得把话说给蓉蓉听。
而且她觉得得让蓉蓉和宁宁分开一段时间是好事,两个孩子总是黏
蓉蓉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头。
他们仍然睡
陆秋都能想到左父亲一个人
可孩子大了就是这样,早晚会离开父母身边的。
陆秋白天睡多了,晚上又睡不着,拉着左至历说了一堆的话。
左至历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陆秋说,时不时恩几声。
陆秋说的很琐碎,听
陆秋靠
老伴老伴,就是这个意思吧,会给她很多很多安全感,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的呆
第二天是个不错的天,陆秋领着蓉蓉和陆冬去一起去了百货大楼,得带一些礼物回去,还有就是她想看看这百货大楼里都有什么卖。
一看才
陆秋油然而生了一种自豪感。
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她就能拍下来,把这些照片带回去给赵大姐和赵巧梅看。
按住心里的激动,陆秋问售货员“这衣服多少钱”
售货员先打量了陆秋的穿着,见她一身列宁装,身上的衣服也没个补丁,听着陆秋正宗的普通话,脸上便带了笑。
“这是羽绒服,冬天特别暖和,但是价格比较贵,五十块钱不要票。”
陆秋听得咋舌“这么贵”
“这东西是从外面进过来的,本来就两件,前几天刚被人买走了,就这一件了。”
这件羽绒服应该是男装,黑色的面料有些长,陆秋哦了一声,有点好奇是谁买走了另一件的。
售货员见她不买,又向她推销起羊绒衣服来。
陆秋摸了料子,问了价格,才从二楼下来。
陆冬去已经知道点事情,问陆秋“他们都是我们那里的东西吗”
陆秋摇摇头“不全是,我看那商标上写的不是我们的地址。”
陆冬去就问陆秋“那我们的东西是不是卖的很好呢”
陆秋又摇头“东西太贵了,其实卖得并不是太好。”
这也是正常的。
五十块钱一件,说来说去还是太贵了,能顶两个月的工资了,用这钱买点吃的喝的不好吗
得等到以后经济好些了,人们手里有钱了,才敢消费。
她并不着急。
那一天她总能看到。
很快就到了表彰大会的时候,这一天早早的陆秋和左至历就坐着车去了,把两个孩子放
两个人到的很早,和路政委他们汇合,路政委难得严肃起来,看得陆秋更紧张了。
果然如陆秋想得那样,来参加这次表彰大会的人很多,天南海北的厂长,有功劳的都会过来。
路政委压低了声音说“我已经问过了,大部分都是炼钢厂子的,像咱们这样的厂子少。”
这时候提倡大炼钢,什么都得拿去炼,最严重的时候,家里连铁锅铁铲子都没有。
反正吃的是公家饭,也不需要锅,一口锅
上次左至历不知道怎么联系的,还专门用他们的海苔肉松换了一批锅,虽然有大有小,做工都很粗糙,一拿到厂子里就被抢光了。
部队里的一口锅才要几块钱,出去问问价格少于十块的都少。
左至历心里就有了数。
里面的女同志就更少了,像陆秋这样的副厂长几乎没有,倒是来了几个主任,都是女的。
陆秋就走过去主动和他们交谈。
有不少人
有人就问陆秋“你们那里是什么厂子”
陆秋给他们说了说“服装厂子和食品厂子。”
一听这个,大家都有些惊讶“这两个厂子能干起来”
不是他们大惊小怪,是一般谁天天买衣服买吃的
能自给自足的就都自己干了,衣服不穿到补丁摞一层都不丢。
吃的就更别说了,像什么罐头之类的,逢年过节也不一定能吃上一次。
“这厂子真的能盈利”
陆秋就笑,也许是有后来的记忆,陆秋知道这些产业
反而是炼钢的厂子,很多
真是时代不同,看法就不一样。
要是陆秋现
这些人也不会理解为什么服装厂子和食品厂子能开下去,为什么会有人去买别人做的衣服和吃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
私下里陆秋悄悄问过左至历,他要是升了,这团长的位置谁会来顶替。
与其从外头再调一个,不如从他们部队里找一个。
左至历早之前就
不过陆秋觉得老郑可能会当上团长,不然这次表彰大会怎么单独叫了他来。
张营长就不说了,他和赵巧梅的事让他名声都不好起来,本来他是最有希望升职的一个。
还有香枝那边,香枝白跟了张营长一场,什么都没得到,还被搞大了肚子。
也就是香枝不想声张,不然张营长的日子更不好过。
不仅是陆秋这么想的,像她这样的想法的人不
部队里好几个营长,怎么就老郑去了呢
老林
还不是因为陆秋
他就知道,这女人是专门克他的。
王晓磊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都不敢想象要是老林当上团长之后的事情,那岂不是她能像陆秋那样呼风唤雨。
王晓磊从来没有觉得陆秋有什么本事,都是村里人,去上几天学就能不一样了
难得的,王晓磊回了趟娘家,想让王军华帮帮忙。
王军华最近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咳嗽个不停,却抽烟抽的比之前还狠。
王晓磊一进屋,差点没有被这烟给呛到了。
“爹,你咋还抽烟”
王军华不搭理王晓磊,他现
村里人眼红上工挣得钱,都不想让他当这个生产队长了。
哪怕有王晓磊嫁的老林
老林到底不是管生产那边的,和他们也不亲。
薛利民见闺女回来了,拉着一张脸“呦,这是想起来我们老两口,知道这是你娘家了”
王晓磊一听她阴阳怪气的话,当时就想甩帘子走人。
可惜她今天回来是真的有事,只能忍着心里的不痛快,把左至历去北京的事说了。
这些他们早就知道了,王军华连头也没有抬。
“他走了,团长的位置不得空出来我们家老林可是营长,他资历那么老,不得往上走走”
说的薛利民心动了“真能往上走走”
“这是说不准的事,万一呢”
王军华终于坐了起来,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要不,咱们给陆秋送送礼,以前毕竟是一家人。”
听到这个,王军华又重新躺了下去,不再报什么希望。
陆秋哪里是那么好打动的,怪只怪当初把人得罪太狠了。
想到这里,他就狠狠瞪了薛利民一眼。
都怪这个老婆子,好好的家都被她给毁了。
见送礼的事情行不通,王晓磊又说“那咱们向上举报他们,就说感情纠葛有问题。”
话没说完就被薛利民给打断了,“得得,就你这个脑子,安心当你的营长媳妇就行了。”
还举报人家,一抬手就能把他们捏死。
“那就什么都不做了”
“你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们两个是没那个心思了。”
薛利民话音落,就听到大门开门的声音,一个打扮利索的女人就进来了。
“呦,这不是三姐吗”
这女人就是虎子刚娶回家没多久的媳妇。
她为人很是泼辣,薛利民不怕陆秋,不怕陆夏,但是真的怕了这个媳妇。
“我之前还说有事情找你呢,听说三姐夫
这新媳妇一上来就让王晓磊安排工作,嘴里还很不客气,绕是王晓磊这么泼辣的人,也被镇住了。
怪不得薛利民一直给她使眼色呢。
“我们不管那个工作的事。”
她一说完,那媳妇就像是变戏法似的,脸色都变了。
“都是一家人,村里那么多能去厂子里的,怎么我就不行了”
边说边开始撒泼打滚,拍大腿吐口水都被她用上了。
王军华被吵得头疼,脸黑如锅底,想生气又不知道从哪里
之前他也按照对付陆秋和陆夏的方法对付这个新媳妇,谁知道根本不顶用,人家压根连听也不听。
闹了半天下来,薛利民是怕了,她拉了拉王晓磊,“你就帮帮她吧,也不是外人。”
一听这话,虎子媳妇也不闹腾,直接拍了拍裤子,站了起来。
王晓磊想走,手立刻就被虎子媳妇给拉住了。
“三姐,不是说好给我工作的吗”
她的脸立刻又变了,一脸笑盈盈。
王晓磊的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这也太夸张了吧。
“虎子呢。”王晓磊回头看,就见虎子
但刚才的纵容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她早就看出来了,虎子就是个没担当的,根本就不能指望他。
王晓磊来的时候是高高兴兴的,走的时候却一肚子火,回了家还得伺候林秀芬和老林。
老林就当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连问也没问一句。
北京的表彰大会开的很顺利,每个厂子基本上都会上去
陆秋也戴着大红花上去接受表彰,一脸兴奋。
给他们颁奖的陆秋不认识,但看人军衔挺高的,回头一说,左父亲还和他当过老战友。
怪不得她上去的时候,人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露了笑容出来。
应该是听左父亲说过她吧。
培训交流显得就有些无聊,不过空闲的时间,陆秋就和左至历去看房子,打算买一套合适的。
北京这时候四合院还很多,但里面通常住的人很多很杂,想买个整套可不容易。
转了好几天之后,陆秋对左至历说“要不我们找找别的吧,我看这四合院不好找。”
左至历知道她想要个四合院,到时候一家子都能住进去,就开口说“我们再转两天,碰碰运气。”
没想到还真被他们给碰到了,还是左父亲给他们介绍的,是他一个老战友的邻居。
这人当时犯了错误,一家都被了,家里的东西都被充公,就给他们留下一座四合院。
但这院子太大了,他们住
谁家里也没有那么多闲钱买,就一直搁置了。
左父亲这个老战友说的时候,还特意让左至历和陆秋好好想想,“买这个四合院干啥多少空地不能盖个房子”
陆秋心里想,
更不用说四合院了。
“买。”陆秋咬牙道。
她头一次这么坚持做一件事,左至历自然支持她,对左父亲说“恐怕还得借爸您一些钱。”
老爷子不知道怎么想的,看了看陆秋,又看了看左至历,给他们拿了粮票出来。
“我跟着你们一起去看看吧那房子。”
还没到地方,陆秋心里就已经很满意了,实
将来孩子们去哪里工作,只要
等到了地方,他们才知道这房子面积是真的大,前后三进的大院子,每个都能独立成一个家。
左父亲也点了头,“行,正好咱们家里人多,你们住
那家人等了那么久,见终于有人来买了,心里也是高兴的很,对陆秋的砍价也是半推半就的。
当时几个人就把这粮票给了他们,商量好搬家的日期。
买了房子,陆秋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心情都愉快起来。
陆秋想左父亲的那些粮票,想了想说“爸,回头我和老左给你。”
左父亲却摆摆手“不用给了,我看你们
陆秋诧异“爸,您也想买房子”
左父亲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陆秋就不知道要不要给其他人也提个醒。
不管是买房子还是买地,
晚上夫妻两个人说悄悄话,陆秋就问了左至历。
左至历想了想才说“说一声吧,回头我给他们写信。”
他知道陆秋身上有很多秘密,陆秋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多问,但他相信陆秋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