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出
末世里时刻面对各种不可预知的危险和突
次日一早, 贾赦起身略梳洗一下, 便将左良送来的地图取出,再仔细研究了一遍, 将昨日的初步计划做了完善和补充,又
赵嬷嬷是本分人, 老爷怎么吩咐就怎么办;但是李姨娘怀着孩子, 又听说贾赦不肯娶妻, 便生了母凭子贵的心思,对于怀孕五六个月了,还舟车劳顿去庄子的事颇有怨言,闹着要见老爷。
自穿越后, 贾赦跟几个姨娘的生活就没什么交集。有几个本分的, 见老爷转了性子, 便安心留
李姨娘仗着怀着身孕,又见贾赦不近其他女子,又不娶妻,竟然想出头做正牌夫人;这次去庄子,贾赦原是担心自己要去平安州不知道多少时日,将贾琏和李姨娘放
贾赦只对李姨娘身边的丫头道“回去告诉你主子,若是她不听吩咐,待她生完孩子就
贾赦现
李姨娘脸色一白,再不敢想别的心思,只吩咐丫鬟将车上垫子垫厚一些,别颠簸得厉害,便开始准备去庄子的东西。
贾赦从东院出来,直接去了宁荣街尾,拜托左良
左良自然应下了,略一沉吟,还是道“老爷有吩咐,我原不该多问,只是老爷
贾赦自问如今的本事,就算被人围攻,只要围攻者中没有异能者,自己脱身不难;若是对方也有身怀异能的人,左良派的人就算武艺高强,也无济于事。笑道“谢过三爷关怀,这一趟,我心中有数,倒不必带太多人。”
左良只当贾赦武功高强,于是也不再多问,只让贾赦放心,贾琏和李姨娘断不会有事。
贾赦点头致谢,从左良的小楼出来,并没有回荣国府,而是直接去了户部。昨日有些细节他没想好,今日须得和曾阔商量商量。
户部是有不被打扰的静室的,即便如此,为了保险起见,贾赦和曾阔商量的时候,依旧是
曾阔看了贾赦的提议,刚开始是一脸震惊,经过深思熟虑,点了点头。贾赦将字纸起来,道“那就辛苦曾大人了,此行事关重大,便是耽搁些人力物力,也不容有失。”说着,又将手上的字纸一扬道“这些东西,若是
曾阔明白贾赦言外之意那些字纸
贾赦笑着点头道谢曾大人吉言,同时,将那些字纸回袖中,
和曾阔碰过头,贾赦便回了荣国府。
当日下午,贾赦还亲自送了贾琏和李姨娘一行去庄子上,然后回到东院,专等明日启程前去平安州。
贾赦出远差之前,将贾琏和李姨娘送走的举动,贾母是很不满的。无他,贾母觉得,这是
却说经营派了一队人马,户部派了贾赦和晁仁两个,押着大批的粮草辎重并现银向平安州去了。
而贾赦一行出
卫麟又抬头对那劲装男子道“罗青,两个方向的人,是否都准备好了”
那叫罗青的劲装男子道“卫将军放心,都准备好了,况且负责押运的京营弟兄里头有咱们的人,这次里应外合,定然能马到成功。”
卫麟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之色,点头道“你先下去,盯紧些,别漏掉了什么消息。”顿了一下,又道“告诉主公,这边一切都好。”
罗青应是,退了出去。
勋贵之家出纨绔,像贾敬、卫麟这样出众的子弟不过寥寥数人。贾敬自不用说,出身国公府,太子伴,凭真才实学考上进士,样样都是好的;直到太子坏事,贾敬突然到了道观避祸。而卫麟则一路凭本事做到了兵部侍郎。
卫麟不是贾敬,他当年没有贾敬风光,所以也不像贾敬那样和太子捆那么紧。但是太子作为储君多年,武安侯卫家之前和东宫也是颇多走动的,即便景怀帝没有因太子一事迁怒卫家,卫麟也知道,自己的官运能做到侍郎也就到头了。
良禽择木而栖,为了卫家的富贵长久,卫麟自然要搏一搏的。卫麟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将自己方才的信放
卫麟则是负手出了书房,去了院子,朝西北方向瞧去。平安州,便是
平安州是京城西北门户,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景怀帝登基不久,叛军勾结前朝余孽,就曾攻到了平安州。贾代善原本驻扎
也是自那以后,平安州的驻军规模便扩大了不少,贾赦等人这一趟,押运的物资自也极多。
骑
卫麟能将钱财转移到地下室,然后谎称失窃,沈家家主自然也能。从左良给自己的地图看,沈家失窃的库房到织造房的距离并不太远,如果两地期间有个通道,将失窃财物送入织造房,再将其混入运往平安州的被服车中,自然无人瞧见这些东西去了哪里,也就成了所谓的财物不翼而飞的悬案。
也是因此,贾赦看似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晁仁闲聊,实则
金、银密度是很高的,若是被服中
难道沈家家主为了安全起见,分了好几批转移这些钱财
想到这里,饶是贾赦为人沉重,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禁心中一凛自己千算万算,依旧忽略了一件事
看似无意的,贾赦对晁仁道“晁大人,这些日子户部这样忙,也不知出远差的同僚,是否安排得过来。”
说起这个,晁仁话就多了,叹道“可不是,年年到了夏粮起来之后,兵部便天天催粮草;今年因为户部宽裕些,又比往年格外繁忙些。咱们这是送的粮草、被服和部分辎重;待得各地的织造房和军械司监造的兵刃打好,估计还得往各地驻军再送一次。只是那次却是兵部军械司和京营负责押运,倒没咱们什么事了。”
贾赦听了,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咱们去平安州,只怕还算是好差事了。若是去一趟北疆、西海沿子、粤海等地,怕是一年半载也回不了京。”
晁仁笑道“这几趟差事确然辛苦,不但路途遥远,路上匪患又多,西海沿子和北疆苦寒;粤海又多瘴气,陡然去了,或是遇到劫匪,或是不能适应当地气候,死
贾赦面露不信之色,问“就是往边疆去的途中匪患横行,那些个山匪马贼也不过打沿途商队的主意罢了,谁敢劫朝廷的粮饷,也不怕有命劫没命花。”
晁仁已经和贾赦共事了一些时日,现
正这时,负责押运的京营校尉马让又笑骂道“晁大人,你少说两句无人将你作哑巴,好端端的,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古人迷信,不但出行要沐浴择吉,路上也是忌讳说不吉之语的。晁仁听了,便抱拳道“瞧我这嘴,呸呸呸,大吉大利,马大人别和我计较。”
如此一路说笑,行至申时末,马让便下令停止行进,就地安营。
押运粮草责任重大,同行的京营官兵都十分小心。为了防止被人下毒,喝水皆是用自己水壶里备的水;就是搭灶做饭,就地取水之前也先饮马,等了一阵见马儿无事,才开始生火做饭;因此,即便天色还早,也不再行军。
从搭灶到开饭,且要用些时辰,贾赦是不用做这些的,寻好营地之后,贾赦就自去散步了。当然,贾赦并非真散步,而是
贾赦刚开始以为沈家将失窃的家财装到被服车里,转移出去。而要陷害自己这个勋贵之后,刚入户部的一等将军,自己负责运送这一趟粮饷恐怕会被劫。
直到后来,贾赦观察那些被服车,见留下的车辙并不很深,那么极有可能沈家失窃之物并没有混进来。沈家织造房的财物,会夹带
所以,方才贾赦貌似
只是自从好些人家还银之后,户部宽裕,也是因此,往好几处军事要塞运送粮饷的队伍先后出
晁仁只是户部小吏,论官职都不如贾赦,虽然知道户部忙,却也不知道具体忙些什么。从晁仁口中没有套出有用的消息,贾赦也只得作罢另想他法了。
将以前的地理知识好生回忆了一遍,又将原身那少得可怜的当朝局势全都翻出来分析,贾赦冥思苦想一夜,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沈家的银子,应该是运到山海关去了。再将知道的消息相互印证,心道就算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也有七八分把握。如果猜对了,便破了卫家和沈家的阴谋,若是猜错了,自己恐怕要背上劫军饷畏罪潜逃的大罪名。
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大不了自己潜回京城,带着贾琏一走了之。古时候又没有天网追踪,逃脱官府的追踪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太难。至于连累贾家反正贾家是要抄家的,自己最多是推了他们一把。
想到此处,贾赦天不亮就脱离了辎重部队,朝东赶去,一路日夜兼程,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到。
贾赦独自脱离部队的时候,还未拔营。直到用过早膳,马让下令启程,晁仁才一脸惊慌的问“马大人,可曾见着了贾大人”
马让听见贾赦不见了,心下一沉,他心中有鬼,出现反常之事,必然生疑。但转念一想,贾赦才到户部不久,只出过两趟近差,自己一行人又十分小心,断不可能叫贾赦察觉计划,贾赦失踪大约与自己的计划无干,便一面留下一小队人寻找贾赦下落,一面命辎重部队继续行进。
这一日,辎重部队行进到离宝瓶口还有一日的距离处,开始安营。宝瓶口是入平安州的一段恶路,此地处于一个峡谷之中,两边山高林密,最适宜打埋伏;来往客商经过此地,无不成群结队,小心谨慎。但过了此处之后,便离平安州近了。朝廷
辎重部队押运的是平安州驻军一年的粮饷和补给,自然越
因为押着大批的军饷及物资,护送的辎重部队人数不少。夜里也都要交替守夜。
马让早就将守下半夜的换成了自己人,也将好几车装着银两的车子放
下半夜里,便有人推着和朝廷装银的车子同样的车过来,将朝廷那几辆车子来了个偷梁换柱。因着值夜的是马让的人,马让还另安排了人放哨,这一切进行得倒极为顺利,并未被其他人
次日一早,搭灶做了早饭,将士们用过,便拔营朝平安州进
将所有东西交割清楚,马让一行还没从平安州启程回京,平安州节度使裴四海就打上门来了。原来,朝廷运来的物资,其他倒还罢了,装军饷的车里竟然只面上铺了一层银子,里头全是石头。
但是所有军饷车的车厢都是打了户部封条的;不但车厢打了封条密封;连装银子的箱子也都打了封条的。现下封条未动,银子却变成了石头,与其要找负责押运的马让;不如找户部委派的贾赦和晁仁。因为贾赦和晁仁才是户部的人,这些封条内的东西若要动手脚,那也是
晁仁吓得当即就跪下喊冤了,他不过是个户部小吏,就想混个平安,哪里成想,没有去西海沿子、北疆那样的苦差,竟然
马让也做恍然大悟状道“我们还未行至半路,贾大人便突然失踪,莫不是他动的手脚这可如何是好”
晁仁只求脱罪,也哭着作证道“对对对,贾大人已经失踪好几日了,这倒蹊跷得很,定然是他做的。”
裴四海是贾代善的旧部,当年贾代善旧伤复
贾代善之于裴四海既有知遇之恩,又有提携之情。听到事情落
也是因此一句话,裴四海就惹上了这场官司。
因着军饷失窃是一等一的大事,自然须得将消息立刻传回京城。平安州离京城来回半月,乃是正常行进的路程。如此大事,自然是八百里加急的入京,不过两日后,景怀帝就接到了消息。
此等大事不敢有丝毫延误,当日,景怀帝就派三皇子司徒均和大理寺少卿一同前往平安州,因着裴四海
若说裴四海之前帮贾赦说了一句话,还是因为贾代善那点恩情的话,后来司徒均
裴四海
谁知司徒均和大理寺少卿入了庄子内,竟真的找到不少赃物。裴四海明知被人陷害,却百口莫辩。
裴四海知道自己一旦反抗必是落得谋逆之罪,虽然情知若是因此入京,自己断难脱罪,也不得不束手就缚,入京受审。
此案案情重大,不但要三司会审,
但表面上看,此案的案情是十分明晰的。无非是荣国府、武安侯府和保定沈家失窃的案子,都是贾赦所为。贾赦和裴四海勾结,将盗来的银子运往平安州窝
平安州有大量驻军,裴四海是贾代善旧部,是平安州节度使,如今又暗中
之前,因为裴四海身份高,又跟随贾代善替朝廷立过功,关
古代刑讯逼供是合法的,移交大理寺,众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无论贾赦回不回来,裴四海只怕都未必有命从大理寺活着出来了。
正
曾阔可是真真不群不党的清流,清到当了多年的户部尚书,前不久才
众人都不解的瞧向曾阔,景怀帝也心下疑惑,问道“曾爱卿何出此言”
曾阔举着笏板道“回皇上,臣不知保定沈家之物如何到了裴节度使庄子上,但是臣可打包票,户部送往平安州的军饷被换成石头,绝非裴四海所为。”
曾阔此言一出,景怀帝自是大惊,其他众人也都心中惊疑道他如何知道
而知道内情的卫麟则是脊背上都冒出了冷汗,他是知道这批军饷
无论是哪一条,都足够令卫麟汗流浃背了。
景怀帝只觉此案扑朔迷离,道“曾爱卿将你所知的全都道来。”
曾阔应是,道“此次运往平安州的军饷出库之前,户部员外郎贾赦来找到我,说
臣想,贾将军说得如此慎重,又肯出一个庄子做抵押,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古时候交通不便,长途运输财物最怕出意外,曾阔作为户部尚书,为了保证税银、拨款等的安全,是可以灵活使用各种计策的。提前将军饷换成石头,事后补拨并不违例。
王室宗亲,文武百官听到此处,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事太过离奇,只怕说书的都不敢如此说;偏生曾阔不但敢作保,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卫麟虽然极力控制面上神色,袖中双手却忍不住轻微
其他不知内情的官员听了,也深绝纳罕。贾赦贪杯好色纨绔一个,即便军饷换成石头,也不可能是贾赦提议的。曾阔这个老狐狸如此说有何深意贾赦此刻人
朝上众人满肚子的狐疑。
当日,景和帝就派人去了户部库房查证,平安州一地的军饷果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