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媞切儿。”
那可是臭名昭著的瑞普尔,是前治安官的继承人啊
身为深受前领主麦肯纳伯爵信任的前治安官兼近身骑士,
不光是其他骑士们都对他尊敬有加,就连那些试图接近麦肯纳伯爵的小贵族,都对他客客气气。
哪怕随着公爵殿下的到来,格雷戈城易主,麦肯纳伯爵也已死去,可伽德对这座城市里的人们的震慑力,却不是那么快就会消散的。
哪怕是伽德的老对手们,也不会急着
只怕会跟他家的宝库里堆积的财物一样庞大吧。
“是的。黛宁,我们可以做到的。”
媞切儿紧紧地攥住了好友冰凉的手,郑重说道。
如果昨晚的那个自己没能遇见露西小姐,因此错过那番令她面红耳赤的呵斥的话,她一定会像这时的黛宁一样畏缩吧
“我们必须站出来。”
虽然心里也很害怕,但她还是装出很有信心的模样,温和地叮嘱着六神无主的好友“如果他们不打算帮我们,一开始就不会抓走瑞普尔那个恶棍了要是我们不出来指证的话,难堪的不就成了公正的卫兵先生,更让制定了那样的法律、试图维护我们的尊敬的殿下蒙羞吗”
似乎是从两人紧紧相握的手里,得到了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的力量。
黛宁捂住心脏砰砰狂跳的胸口,深吸口气“我明白了,你说得对。”
两个女孩刚说完悄悄话,那扇紧闭的大门就被重新打开了。
最先走进来的,是那位高大挺拔,穿着就如他周身的威严一样高贵不俗,叫人心生畏惧的骑士阁下。
她们不知道他的名姓,当然也不敢问,只双眼不安地睁大了,难掩害怕地看着他身后的那两个人。
“他们来了”
像是被逼到头的小兽,黛宁刚刚鼓起的勇气似乎一泄如注,近乎绝望地小声说着。
媞切儿并没有回答,只死死抿着唇角,努力装出坚毅的表情。
当看到昨晚捉住自己的那张可怕的脸现
然而
脸上印着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靴印,血水和眼泪鼻涕混
两人都陷入了恍惚。
卫兵毕恭毕敬地说“罗伊尤阁下,都到齐了。”
“嗯。”
罗伊尤冷淡道“都站起来。先由斯杰尔讲述昨晚的情况。”
身为副骑士长的罗伊尤,当然不需要参与每一场犯罪的审判。
按照公爵殿下颁布的新法律,一些较小的纠纷,通常都由当时负责执勤的那位正式队长来进行审判。
要是被判者不服宣判,提出抗议,就会进入复审阶段参与审判的,将是当天当值的那十位正式队长,取多数人做出的决定为准。
如果依然不服,则会上报到治安官或副骑士长亲自参与审判的阶段,称为终审。
这次之所以一开始就由罗伊尤主持审判,是由于瑞普尔那介于贵族和平民之间的特殊身份。
斯杰尔是那位擒住瑞普尔的小队队长。
“是,阁下。”
他毅然站了出来,有条不紊地讲述了从露西小姐开始、到媞切儿的指引,再到他们找到被打晕且衣衫不整的女孩黛宁,接着是戏剧性地
“斯杰尔,”按照流程,罗伊尤面无表情地询问道“你敢向伟大的猫猫神,与神圣的公爵殿下起誓,你刚才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绝对的真实,没有半句夸大或谎言吗”
涉及自己虔心信奉的神祇,斯杰尔刚毅的面色有了些许柔和。
他上身微微前倾,行了个骑士老师曾经传授的、最标准的扈从礼仪,一字一顿道“我愿以自己的性命,向那两位神圣的存
罗伊尤轻轻颔首,淡淡地看向了
从没见过这阵仗的证人也好,被控制的嫌犯也罢,都被震慑到了。
还没从被人用战靴踩踏脸部的彻骨屈辱和痛楚里回过神,恍恍惚惚的瑞普尔,直到听见黛宁那个他根本没来得及
罗伊尤冷淡一瞥。
“还没轮到嫌疑者
瑞普尔即使满腔愤怒,也实
他当场噤声,但看向黛宁的眼底却充斥着赤果果的仇恨。
这成功让本来就畏惧着他的黛宁的声音越来越低,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但
刚刚就有着不祥预感的弗耶罗,这下是再无法逃掉了。
作为参与那场暴行的人,他脸色灰败地也落进了嫌疑犯的站立区域,低垂着头,更近距离地接受着瑞普尔讥嘲的目光。
轮到媞切儿时,她讲述得既流利又清晰,一次都没有看向怒不可遏的瑞普尔,更没有受到他那恶意的视线影响。
这倒是让罗伊尤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微微颔首,示意审判庭的卫兵“提交证物。”
弗耶罗小声地应了句“是”,而瑞普尔则满不
只是两个死了都无人
先不管这个可恨的骑士到底要做什么,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嗯。”
罗伊尤也很干脆,做出了最后的宣布“使用暴力手段侵害、侮辱平民女性,虽然未遂,但态度恶劣,不曾悔改和展示歉意,因此按照法律,应对瑞普尔,弗耶罗处以5年的,2枚金币的罚金。”
审判结束。
“什么”
弗耶罗还没做出反应,瑞普尔先难以置信地尖叫了起来。
罚金就算了,
他竟然要因为两个微不足道的卑贱妓女,被关进监牢里足足五年
“不,你不能”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愤怒和震惊充斥了他的脑海,直接盖过了恐惧,大声咆哮道“那只是两个妓女你疯了吗”
“犯人如果不服,可以
罗伊尤神情冷淡,利落道“对此感激涕零吧,如果不是公爵殿下的慷慨,你根本没有提出异议的权力那么,
见多了这种
“不,阁下。”
就
站
他那双如鹰隼般锐利阴冷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做出这个荒唐可笑的决定的副骑士长,笃定地说着颠倒黑白的话“阁下,您不能这么做。他可是我的继承人一名骑士的继承人。要知道自古以来,但凡是自由民敢冒犯骑士的尊严,就必须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那场被法玛西随口提到的骚动,竟然是他的继承人被一群奴隶卫兵捉走时
而当时,为了确保最大的隐秘性,他不惜连儿子都赶去了旅舍暂住,更不可能会留下妻子或是仆人。
这也就导致了
看着喜极而泣的瑞普尔脸上那个硕大的靴印,还有他眼泪和血混
这简直是极大的屈辱对瑞普尔的,对他的,对他们刚制定出的计划的,也是对整个家族的
罗伊尤却没有理会他。
他甚至没有多看这个前治安官、现格雷戈城里威望最高的骑士一眼,只看向几名目光躲闪的卫兵,言简意赅道“名字,队号。”
那几名卫兵猛一个激灵,绝望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和队号。
“擅自给无关人员放行,破坏审判庭秩序。”罗伊尤冷冰冰地宣布着“鞭二十下,紧闭十天。”
“是。”
得到明确惩罚后即使这堪称酷烈,那几名卫兵还是眼底露出一抹欣喜,由衷地松了口气。
不论是什么惩罚也好,只要不是把他们开除出卫兵的队列,他们都愿意接受。
“至于你。”
罗伊尤这才看向了脸色难看无比的伽德,以堪称优雅的缓慢,摘下了自己右手上的白手套。
“啪。”
一道阴影袭来。
从很久以前,就没有亲身参与进任何战斗中的伽德,哪怕捕捉到了那道黑影,却根本没有能避开它的敏捷度。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打到自己的面皮上,
是罗伊尤刚脱下来的那只白手套。
不疼。
但那样的轻蔑,却让他尝到了极致的屈辱
“我以个人名义,接受你这次的挑衅即使它背后的底气,似乎是出于对殿下制定的新法律的无知。”
高大魁梧的副骑士长微微垂首。
这并非处于尊重,而是只有这样,才能让比他矮了足足一个头的伽德看清自己的样貌“既然你是骑士,坚持要捍卫你的荣誉,那就以骑士的方式解决这一切吧。”
“现
他径直转身,就像要优雅地掸去落
“跟我去决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