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吟脸色发涨,“我没有……”“你手指别那么烫,我就相信你没乱想。”应绪凛抬手,正好碰到她的手,阮吟正要紧张,他从她手里夺走眼药水,自己酝酿了一下,精准地将另一侧滴好。他闭了闭眼,药水在眼底扩散,并没有带来显著的改变,洒在身上的酒液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他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阮吟正想叮嘱他浴室门口有门槛,突然就见应绪凛抬手解开了衬衣脱掉,背脊从衣衫之下露出来,肌肉的线条结实,腰腹紧窄,身体充满了男性的力量感。他停在浴室门口,往后斜了她一眼,“还看。”阮吟有些气短,觉得这个人似乎在故意戏弄自己,扭头就走了。应绪凛也随她去,进了浴室,开了热水冲澡。阮吟跑到客厅,走到门口,手机突然响。她拿出来看了眼,是宋泊简。她纳闷他怎么打给她,停在门口一边从门镜往外看,碰见熟人就不好了,她从应绪凛的房间走出来,怎么说都不合适。接通后,宋泊简急声说,“阮吟,你跟绪凛住一间酒店,你能帮我去看看他吗?他今晚上有应酬,人不来电话打不通,不知道是什么状况。”阮吟想告诉他这里的情况,但转念一想,自己要怎么解释她现在就在应绪凛的房间?她正犹豫,宋泊简叹了叹,“你可能还不知道,绪凛他的眼睛受过伤,后遗症很严重,经常突然就看不清东西。我怕他失联是又病发了,我这边还要一阵子才能忙完,你方便去一下吗?”阮吟听宋泊简是真着急,就说,“我去看一下,让他给你回电话。”宋泊简松口气,“麻烦你了——前两天他回应家,跟表叔发生矛盾闹得不太愉快,他这两天状况就不怎么好,我实在担心。”宋泊简的表叔就是应父。父子俩发生矛盾,说的应该就是应绪凛带着新姨闯入应家,带走孩子的那天。她也听说过一点应绪凛的事,应父年轻时在外面犯了错,有了应绪凛这个私生子,却让他和他母亲一直在外面见不得光。后来应绪云病重险些夭折,应父才将在外面的小儿子接了回来。说是接,其实是强行带回去的,应绪凛的母亲是进不了门的。而被带回去之后,应绪凛也并没有受到重视,应绪云好起来之后,应父仍然重点栽培大儿子。那天应绪凛最后答应帮忙,是优优的处境让他想起旧事了吗?阮吟握着门把手的动作定了定,身后的浴室突然传来碎裂声。她下意识就折返回去,边高声问,“二弟,你没事吧?”里面没动静,她在门口敲了敲,“二弟你说句话。”里面的人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进来。”阮吟太阳穴发紧,应绪凛好一会儿又没了动静,阮吟怕他是摔倒了受了伤,不敢耽搁,推门进去。生怕看到不该看的,她侧身进去,目光一点点转过去,却见应绪凛并没摔倒,坐在浴缸边上,也穿上了浴袍,只是一堆瓶瓶罐罐被带到了地上。她过去扶着他,“先出来吧。”应绪凛跟她回到床边坐下,他眼睛看不太清楚,刚才想拿毛巾的时候碰到了东西,这会儿头发也没擦干,水滴顺着他脖颈和头发往下流。阮吟见状,起身去浴室拿了毛巾,过来坐到他旁边。见他只是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仍是空空的,她只好抬手,帮他擦头发和脸上的水。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她都从未在应绪云洗过澡的时候和他独处,更未给他擦过头发。她呼吸有些滚烫,想说话消解一下自己的紧张,“二弟……宋泊简说很担心你,你给他回个电话吧……”应绪凛像是忍她很久,突然说,“你能换掉那个可笑的称呼吗?二弟?你知道二弟对于男人来说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