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 年羹尧果然献给四哥一尊玉佛什么时候把咱们那一尊送出去 ”
“急什么”八阿哥不慌不忙地悬腕练字。
九阿哥瞧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来气, 顿足叹道“难得这样好一尊天然形成的玉佛,不如进给太后娘娘,兴许还能换得皇阿玛回心转”
他话未说完只听“铛”的一声, 八阿哥已经掷了手中之笔于荷叶笔洗中,负手立
康熙绝对不是用区区宝物就可以打动的,这个道理九阿哥何尝不懂可惜, 他们错就错
九阿哥怎能不急他弱弱劝道“八哥, 就算真如你所料,四哥和十四弟打个两败俱伤, 也只会便宜三哥六哥而已。这好处横竖落不到咱们头上,有那功夫, 还不如想想怎么把皇阿玛哄开心了, 他老人家给你封个亲王郡王的, 日后不管谁坐了那位置, 也不好拿你怎么样。”
“你是让我丢下你和老十独善其身吗”八阿哥回头厉声喝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爱新觉罗胤禩就算败了, 也只会站着死。”
看见胤禟羞惭地低下了头, 他才缓和了语气宽慰道“放心,无论如何我都要护着你和额娘周全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城西,端王府。
“六哥想死我了”十四从后头猛地蹦到胤祚背上,八爪鱼上身似的缠紧了,“山东离京城不过七八日路程,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胤祚甩了两下甩不掉,又见弟弟出门一趟身子抽了条,肋条骨咯得人生疼,就不忍心甩了。
“还不快下来待会儿四哥瞧见又要骂你没规矩。”
十四洋洋得意地抖机灵“衙门上差呢四哥那个老古板,再不会这个时候过来。”
胤祚只得哄道“下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瞧呢。”他说着叫人开了江南带回来的箱笼,捧出一溜大大小小的锦盒,只见锦缎珠玉,画屏卷轴堆了小半炕。珠光宝气,满室生辉。
早有机灵的小太监打开盒子一一展示给他看“赤金嵌宝如意一柄,羊脂白玉如意一柄,沉香木寿星一尊,景泰蓝松鹤延年美人耸肩瓶一对,紫檀座泥金百寿图炕屏一扇”
如此种种,皆是寻常祝寿之礼,胤祚笑着向弟弟努努嘴儿“正为额娘的寿礼
京城里一年四季都有贵人过生日,稍微罕见些的东西都是有价无市。十四正
胤祚嫌弃地拿袖子擦擦脸,却听得一声断喝“你们
他们这些年被四哥叨叨惯了,胤禛的黑脸和“体统”也就吓唬吓唬十三。胤祚和十四一个厚脸皮一个不要脸,皆没当回事,嘻嘻哈哈地喊了四哥。胤祚奇怪道“你这是逃了差过来的”
十四亦是惊叹,雍亲王也会上班溜号,真是天下奇观。
胤禛脸色更差“怎么这端王府,他来得,我来不得吗”
特么的,挖不动的墙角是挖不动,可是他家东墙,也是隔壁小魔王家的西墙啊胤禛深深地陷入了“皇阿玛喜欢弟弟,额娘喜欢弟弟,弟弟们也喜欢弟弟”的黑暗背景中。
两人这才觉出四哥心情不佳。胤祚甩开身上的牛皮糖上前笑道“这话从何说起,花园的角门连着你家院子,四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再说我的儿子和狗都还养
胤禛被弟弟的真诚态度打动,渐渐回转,几杯温酒下肚,复又与他呱呱交谈起来,聊得十分兴。
十四却闷头坐
胤祚见了,不由分说夹个螃蟹放到他碗里“这样喝伤脾胃,你不是最喜欢吃螃蟹的吗”又奇道“今儿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两个都上赶着使性子”
胤禛搁了筷子,心里大约猜了个五六分,果然就见十四放下酒杯,直直地看过来“四哥,我家管事说,你前儿来过一趟,
此话一出,堂上空气顿时一凝。
自古以来,文人骚客咏菊花的诗多了,但是大多数都是借花自比,标榜自己高尚的情操,或者感叹自己生不逢时。而黄巢这首诗,站的角度完全不一样。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虽然是咏菊,但是黄巢本人更想做掌管百花的花神;他追求的不是个人的品性和才能,而是决定他人生死荣辱的权利。
勃勃野心,透纸而出。
康熙看中十四,胤禛无话可说。可是十四自己主动透露这样的愿望,却让他有种被信任的人背叛欺骗之感。
为什么不问过我长兄尚
胤禛想来怒火中烧,反问“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十四梗着脖子跟他对视“自然不该,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喂喂喂你们
错过了主要剧情的胤祚两眼一抹黑,只能干看着兄长和弟弟相对而坐,互相报以冷笑,眼刀子嗖嗖地往对方身上扎。他只能挠头讪笑“额,我觉得这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别吵”两人同时转头喝道。
胤禛冷笑“铁帽子王好大的口气。先把你自己的寿礼打点清楚,好歹有一样自个儿筹备的东西吧。”说着饭也不吃了,起身整整衣裳,潇洒地去了。
十四追到门口,冲着空气大喊“你等着我还不信京城这么大,置办不出一份礼”说着也急吼吼地冲了出去。
“喂喂喂你们”胤祚伸出的尔康手僵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十四怒气冲冲地来到舅舅家里,恰好晋安父女俩也
十四这才知道小岳子送礼漏了馅儿,不由
晋安见他脸色不虞,开口赶了女儿回房,吩咐于正堂上重设一席,取了待客的玉盏银筷来。
十四直接不耐烦地往他身侧坐了,嚼着螃蟹腿儿,愤愤抱怨四哥是多么地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我不过是瞧着十三哥这些年过得着实委屈,拿话哄哄他罢了。便他小心眼儿,记了两天了整整两天今天还当着六哥给我使脸色。”
晋安端着酒杯困惑不已“这理由挺好啊,您干嘛不直说”
十四一噎,顿时语塞。
晋安顿时
十四忽然皱眉“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恰好瞧见一个人从侧门出去。好像是原四川粮道齐世武他来找你做什么”
晋安一愣,随即笑道“他看上了我原黑龙江将军一职,需要我
“果真”十四咬着筷子,皱眉嘀咕,“年羹尧没送到的那封家书,原是四哥提醒我小心这个齐世武,他是皇阿玛的人。然而四哥知道此事,又是因为额娘帮了良妃,八哥主动告诉额娘的。背后这么大一串子人,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晋安洒然一笑“我带兵,素来无不可对人言之事。他就是玉皇大帝的人,我也不惧。”
十四仍是有些忧心,又听他说“哦,倒是齐世武上门,送了好大一份礼。是
十四听了倒放心不少,齐世武要是打了小报告,就是盼着晋安倒霉,又岂会送上这样的重礼笼络
他想通了这一点,顿时打起了那尊玉佛的主意,笑着贴上去“舅舅,下个月额娘生日,我缺一件儿拿得出手的礼物,您看”
银子太俗,旁的物件又不及这天然形成的玉佛稀罕。他一时竟然想不出什么东西可以拿来交换,只能舔着脸讪笑“将来咱们打西域的时候,我给你弄一门罗刹人的火炮回来”
“哈哈,亲贵领兵千难万难,指望您,我还不如求钟琪。”
晋安笑了一回,才正色道“不过这东西太过珍贵,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受得起的,你拿去也好。”说着果然让家人捧上一个一尺见方的锦盒,小心翼翼地交给十四的随从。
十四缓解了被哥哥怀疑的郁闷,填饱了肚子,又解决了一桩大事,心满意足地爬上马背回家去了。却丝毫不知,他走后,晋安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
管家忧心忡忡“老爷,你怎么不告诉十四阿哥那齐世武很有可能是”
是撞见了十四酒醉那晚
晋安治军极严,虽然战胜之夜那晚,身边守卫荒疏了些,但是第二日齐世武匆匆离开行营。他察觉不对,立马问出此人接近帅帐之事,一回京就立刻设下了鸿门宴。
齐世武倒也乖觉,他明知现
故而晋安热情款待,齐世武送上重礼,交杯换盏间双方心里都有了默契。
管家仍是不安“这种事留着活口,总归是个隐患唉,您真的不告诉几位爷吗”
晋安沉思许久,还是摇头“四爷若知道了,一定会斩草除根。派人盯着齐世武,要是有异常,就了结了他。要是没有,就算了吧。他到底是个人才,
管家还想再劝,可是他心意已决,最后只得叹息一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