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赶了许久的路,早些休息吧。”
戴庸辅衬着荀翊将叛贼一事处理完毕, 天边便已经有些隐隐翻出鱼肚白。
若说宫内最平和的是什么人的心态,那定然是内侍们了。
后宫安生,他们便也安生, 亦没有想往上爬互相坑害的想法。
为什么
看看戴总管,每天眼睛下面一片黑眼圈, 都快变成固定妆容了。
累啊
自己的事儿什么都不用想,反正也没时间想, 光皇上的事儿就挤的满满登登的。
那都不能给自己谋福利了,谁还往上凑合赶着做贡献吗说不准还被卷进权力漩涡里, 到时候啥都没了。
还是不了。
于是,每当皇上用人的时候,内侍都是一片往后退的
“你去吧,皇上看你眼熟了, 日后便有好日子过了。”
“别别别,我觉得扫扫地挺好的。”
“你看戴总管多风光, 想不想自己也风光一把”
“风光风光, 但是我不配。”
东华门开的蹊跷,查到最后竟然是个扮成内侍的宫女开的, 可见内侍心态多么平和别给我策反什么的,我不吃那套老子压根就不想当总管啊你想让我当总管, 原来你竟然是想害我
虽然宫女也是归戴庸管的, 但他每日忙的不行, 所以这一部分宫女是交由介贵妃管理,如今介贵妃不
内侍们就看着因介贵妃不
戴庸心里也清楚,连着这些日子,京城少不了一片腥风血雨。
这些人平日里触霉头也就罢了,怎么想着就要去动宁婕妤呢那可是皇上捧
皇上这人平日里自己吃苦就罢了,虽然最后还是会将人揪出来拾,但过程中为了顾全大局他都能忍,属于最自己比较心狠的那种。可对宁婕妤,戴庸叹了口气,自求多福吧。
算了也别求了,你们不配。
荀翊轻抚了下太阳穴,稍稍舒了口气,问道“春猎那处状况如何”
戴庸连忙将今日介贵妃传来的消息念了一遍,总而言之,风平浪静,毕竟皇上本就不是喜欢热闹的性子,他们也都习惯了。即便没有从皇帐里出来,大伙儿也都以为皇上是
全靠以往形象维护的好。
荀翊微微点了下头,“宁婕妤呢”
戴庸回道“介凉这上面没写,想来应当无事。”
介贵妃写这信的时候尚未
一会儿给介凉写封信,得将宁婕妤的近况写一下,皇上放心舒心,大家都就放心舒心了。
“乔昼呢”荀翊突然开口问道。
戴庸答道“回皇上,乔昼就
荀翊“让他来吧。”
乔昼便是之前被周仰关
说来兴许真的是自有天助,乔昼说来,周仰将他关
如此一来便知道了那先皇的密旨由何而来。
荀翊并不害怕旁人拿着密旨来说他抢占了皇位,更不怕
当日先皇后那孩子是荀歧州母亲亲自动的手,这是镇远大将军府所做的唯一一件暗事儿,兴许不够光,但既然做了,便也只有成功一说,镇国大将军府于光于影都不能有一丝丝的被玷污。
未过多时,乔昼便跟着戴庸来了,他睡得还
他已经不似刚被救出来时那般消瘦,脚踝处的伤也得到了妥善医治,只不过周仰当时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让他从那暗室里出来的,仍是留下了病根,走起路来有些跛。
乔昼生的还算好,眉目之间是江南烟雨的疏离,但身上的气氛却是有些痞气的。
见了荀翊,他连忙下拜“皇上。”
荀翊抬手,说道“此次伪做字迹辛劳你了,算是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让荀翊这次反将一军事半功倍的便是乔昼,因有了他帮着伪做字迹和落款,这才能轻易骗过周携齐等人,让他们掉以轻心。因怕路上出什么状况,荀翊这才由游猎的地方带他一道回来。
乔昼思忖片刻,低头回道“皇上,草民目前没想到。”
说实话,乔昼不敢出去,虽然现
说到底,他唯一后悔的就是自己入了这行。而且自己有点过于天赋异禀,这才引火上身。
唉,那怎么办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乔昼还挺为自己骄傲。
但这就是干活,也得找个福利待遇好的,反正去哪儿都危险,宫里挺好的。
戴总管就是这么说的,戴总管说话可真是
荀翊也不急,只说“过不了几日怕是你又要重操旧业了。”
乔昼结结巴巴“又、又要做什么东西”
荀翊“那布庄不过几日便要重新开张,还要靠你画些东西。”
“周仰又能开布庄了”乔昼惊讶问道。
“不是。”荀翊持笔
乔昼打心里惊到了,没想到皇上非但深谋远虑,还会挣银子呢那布庄一年入项多少,如今要是卖的好了都是皇上的,而且还没人敢惹,也省得贴补银子去给三衙里打点了。
乔昼走的时候偷偷问戴庸,“咱们皇上怎么这么厉害当时就能知道我
戴庸实话实说“主要是周仰和他爹,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
你就是一个不巧被
乔昼摇头“那不能,那密室那么隐蔽,布庄后院里那么多房子,怎的就直接进了这间还
戴庸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逐渐变成了皇上的迷弟,撇了下嘴“谁跟你咱么皇上那还真的就是巧合,凑巧
戴庸心里也觉得挺奇怪的,后来想了想,这不就是宁婕妤与众不同的地方吗陪皇上出去上元节赏灯,结果误打误撞的就
是宁婕妤有福气,把这福气也带给了皇上。
哎不对,这么说不合适。
是皇上有福气,宁婕妤也有福气,凑到一处就是囍。
接着两日,京城里果不其然风声鹤唳。但这也仅仅是朝廷里的人人自危,百姓却是拍手叫好。
为何
还是皇上好手段。
百姓哪里知道这些朝廷的就里,只知道那天晚上调兵遣将似的,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儿
结果消息一出来,说书的一渲染,大家听的开开心心。
周仰欺凌百姓目无王法,惊了还
周携齐胆大包天,趁着皇上不
至于周携齐当时大喊的那几声,皇城外面一圈是没有百姓住的,只有那些兵卒听见了。但戴庸何许人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摆事实打比方举例子,说的一个个心服口服周携齐都敢逼宫了,还有什么话不敢说的有病还要把咱们一起牵连进来。
再加上与此同时,西北坐藩吴濛也被秦王殿下砍了脑袋,只因为他将朝廷给灾民的银子私吞了,那些伙同大商贾硬买的灾民田地也都还了回去,周携齐的话自然是不攻自破。
另外,还有件从宫里传来的小道消息你说人家宁姝怎么升位份升的这么快原来是因为怀了龙嗣,皇上这是抬举孩子呢,这也是人家的福气,该着就是要入宫的。前面和晋国公府的那些纠葛也是福气,因为福气才没嫁进晋国公府呢。
由此证明,不是皇上不行,是介贵妃不行。
春猎的队伍已经缓缓像京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