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大婚后, 四月底, 宣德帝突然
殿下的文武大臣皆是一愣, 这次的震惊比正月宣德帝提出伐晋时更胜, 毕竟晋国只是大周北面的一个小国, 如颗小小的鸽子蛋,但再北面的辽国却是一块儿大石头,且辽国草原广袤骏马成群, 骑兵所向披靡,大周,能打得过人家吗
宣德帝也没想一下子就灭了辽国, 他只想先把幽云十四州抢过来。伐晋之前, 宣德帝对北伐辽国并无信心,但韩达、郭骁等将领一战便斩杀三万辽兵, 足以证明大周将士并不输给辽国, 宣德帝便有了底气。
“众卿说说, 辽国可伐不”坐
文臣以宰相为首,武官以枢密使为先, 然而枢密使曹瑜却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曹瑜身后, 殿前司指挥使郭伯言, 亦是沉默。
宣德帝皱了皱眉,就
他一出声,大多数武官都附和起来。
宣德帝摸摸胡子,笑着转向文臣。
宰相徐巍低着头,上次伐晋他都不同意,虽然宣德帝打了一次胜仗,但这次北伐辽国非同小可,他还是不支持,只是,徐巍早就看透了,龙椅上的帝王武断专制,一旦决定了什么就再也听不进去旁人的劝,既然说了皇上不听,那他何必再多嘴讨皇上的嫌
宰相不开口,大多数文臣跟着垂头不语,二皇子睿王回头看看,出列道“父皇英明,辽国派兵支援晋国遭受惨败,后再未出兵,定是畏惧我大周军威,敌军士气
低迷我军军心大振,正是
宣德帝颔首。
中书舍人范平也附和道“睿王所言正是,值此之际,我军乘胜追击,伐辽便如探囊取物。”
“好一个探囊取物。”郭伯言站
范平不过是看透宣德帝的心思,出来说点讨皇上欢心的话,如今被郭伯言一个猛将询问战术,登时僵
是,大周打了一场胜仗,将士们正高兴呢,但他们高兴的是立了功劳可以得到朝廷犒赏了,如今皇上未犒赏三军,却要三军继续攻打强敌辽国,将士们只会抱怨,
如何能有抗敌的气势身为宣德帝的心腹重臣,郭伯言知道宣德帝现
宣德帝嘴角的笑容消失了,换个人出来反对他,他都不会像现
“朕既然决定北伐,自有必胜把握,爱卿无需多虑。”宣德帝平静地道。
郭伯言一听,默默退回原地。他已经了忠臣的本分,再说,便是愚钝了。
武官们支持他,文臣们一个个都跟哑巴了似的,但不说话就是默认,总之他的北伐之计算是得到了文武大臣的赞成。宣德帝笑了笑,道“既然你们都赞成,那”
“父皇,您若出兵,此战必败。”
一道清越的声音突然传来,其言犀利,如盛夏之夜一道突如其来的雷鸣,震耳欲聋。文武百官齐齐抬头,想看看是哪位王爷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说皇上必败,然
后他们就看见三皇子赵恒站
所有人都震惊了,难以置信过后,各有所思。
楚王皱眉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不懂向来不问政事的弟弟为何一开口就说那么难听的话,
睿王面无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老三与大哥是一体,现
两个王爷一担心一幸灾乐祸,枢密使曹瑜、殿前司指挥使郭伯言以及宰相徐巍、副相陆询等人,却都不动声色地看着平时神仙一样独来独往的寿王爷,好奇寿王爷接下来会怎么说。
“寿王,何出此言”
好好的心情被亲儿子一个“必败”毁的一干二净,宣德帝脸沉了下来,肃容质问道,愤怒的同时,心底亦有一丝不忍。老三说话结巴,如果可以,宣德帝不想儿子自取其辱,可眼下这种情形,他又必须问个清楚。
赵恒看着自己的父皇,缓慢而坚定地道“原因有四,其一,犒赏未
郭伯言点了点头,就算两场战连着打,前面伐晋的犒赏也应该先
“其二,路途遥遥,长途跋涉,将士疲乏。”
枢密使曹瑜微微颔首。北伐辽国,要翻过一座太行山,将士们已经打了四个月,急需休整。
“其三,酷暑时节,不利作战。”
宰相徐巍面露赞许,两国
“其四”
“够了”宣德帝突然喝道,瞪着下面的结巴儿子道“幽云十四州乃我中原之地,如子女之于父母,大周百姓人人都盼望朝廷早日复失地,幽云黎民饱受战乱之苦,归心似箭,朕伐辽是民心所向,待幽云十四州归我中原,朕自会犒赏三军。寿王才学过人,有这吞吞吐吐的功夫,不如为朕写篇北伐辽国的檄文。”
吞吞吐吐
众臣倒吸一口冷气,谁人不知寿王有口疾,至今不敢公然议论,皇上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地撕开了寿王从未愈合的伤疤。寿王反对伐辽,皇上却叫寿王写讨伐
辽国的檄文,无异于又
亲弟弟先得罪父皇再被父皇训斥,楚王无法责怪父皇,却受不了弟弟当朝受辱,不知不觉握紧了一双铁拳,就连之前幸灾乐祸的睿王,都面露同情,走上前去拉他傻得可怜的老三。赵恒却
皇上的亲儿子都被骂了,文武百官谁都知道皇上心意已决,再没一个敢出言反对。
散朝之后,宣德帝叫曹瑜、郭伯言等人到崇政殿商议伐辽战策。
赵恒与暂且被宣德帝冷落的文官们一同往外走。
“今日王爷所言,字字珠玑,微臣自愧不如。”副相陆询故意走得很慢,别的臣子都走远了,他才跟
他微微低着头,眼睛看着前面寿王的衣袍,然后就见寿王不缓不急地离去,对他
的赞誉,未作任何反应。陆询慢慢挺直身体,望着已经走远的寿王,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天妒英才,若寿王没有口疾,倒是
可惜没有如果,陆询慨叹一声,朝中书省那边去了。
红日西垂,赵恒回了寿王府,衣服也没换,直奔书房。福公公一直跟
后院,宋嘉宁听说王爷去了书房,猜到有大事,便继续坐
宋嘉宁派刘喜去看看,刘喜出自寿王府,与前院的大小太监都熟。
刘喜去了,可是前院空荡荡的,一片鸦雀无声,只有侍卫宗择守
宗择的手势是说,王爷生气了,而刘喜记得清清楚楚,上次王爷生气,还是小时候与顽皮的四殿下打架,因为四殿下故意学他结结巴巴地说话,年幼的王爷气得,将自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