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祯自上次
不知不觉变成默契, 两人都不用提前约好, 到他休息的日子, 就牵着马相见同游。
梅逐雨来长安一年, 对许多地方都不熟悉, 武祯却是从小生长
这些地方本没什么趣味,武祯却
所以武祯总忍不住去逗他, 看他露出那种忍耐着什么的青涩表情。
两人一起从鳞经寺回来,先到的豫国公府,豫国公府门口刚好停下几辆马车,正有奴仆往屋里搬东西。武祯一看马车一角挂了个琉璃小灯笼,就知道车里面是谁了。
“裴表兄,怎么来的这么早,也不给我送个信好让我去接你。”武祯下了马,笑着过去敲了敲马车门。
车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这张好看的脸上带着些疲惫之色,大约是长途车马劳顿,他见武祯靠
武祯“表兄赶紧下来吧,难道
这位裴表兄名为裴季雅,是武祯生母唯一的侄儿,长了武祯几岁,相貌俊秀,脾气温和,是个雅致人。因为年少时曾因故
裴季雅下了车,他长身玉立,穿一身广袖长袍,与时下长安爱穿窄袖胡服的郎君们格外不同,倒有几分旧时王谢风流子弟的模样。裴家
武祯这位裴表哥,
“这位是我表兄,昆州裴家裴季雅。”
“这是梅家大郎梅逐雨,就是我未来夫婿。”
裴季雅听武祯介绍了,这才正眼看向梅逐雨。梅逐雨看到他的眼神时,眉毛微微一皱。这个男人给了他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虽然很隐蔽,但梅逐雨敏锐的察觉到这个裴表兄对他带着恶意。
而且方才梅逐雨注意到裴季雅凝视着武祯,那眼神同样教他觉得不舒服。
裴季雅微笑着与梅逐雨打了招呼,语气柔和友好,并不见异样,有那么一瞬,梅逐雨怀疑其自己方才是不是感觉错了。他顿了顿,同样与裴季雅打了招呼,只是与裴季雅的笑脸比起来,他就显得没那么大方了。
裴季雅于是凑到武祯耳边,无辜的轻声道“怎么梅家大郎好似不太喜欢我这个表兄。我难道是哪里失礼了”
武祯好似没
这话一出,裴季雅表情微僵,梅逐雨则略有尴尬的抿了抿唇。他又看了一眼裴季雅,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因为吃醋,才觉得裴表兄给人感觉不好。
裴季雅这段时间要住
梅逐雨不由停下了马,
身后芒刺一样的目光消失了,裴季雅扯了扯唇角。真是个感觉敏锐的郎君,他不过没忍住露出一刹那的恶意,似乎就被捕捉到了。
“表兄还是住那个院子,先前到你的来信,就吩咐人拾好了,我父亲他明日就回家来,表兄先休息。”武祯作为主人,亲自将客人送到了客院。听到裴季雅捂唇咳嗽起来,她问“怎么,可是赶路辛苦,身体又不好了”
裴季雅脸色有几分苍白,闷闷咳嗽了两声,“无事,嗓子有些不舒服而已,过几日便好了。”他脸上笑着,心中却恼恨。说来,这还是因为刚才那个梅逐雨,若不是那个梅逐雨先前杀了他一个分身,他也不至于神魂有损,连带着这具身体也有几分吃不消。还有那几只凶犬,还没来得及放出去,就被杀了,实
裴季雅好几年没来长安,武祯也不好扔下他自己去玩,再加上住回到府里的豫国公耳提面命,她不得不待
待了两日她就无聊了,这日豫国公府来了十几个少年少女,一伙人热热闹闹的要让她把嫁衣拿出来。这会儿有个风俗,嫁衣做好之后,出嫁女子
武祯闺中友人,除了柳太真,关系亲近些的就只有两位娘子,孙娘子和谢娘子,她们二人也是常跟着她与崔九梅四一伙人玩的,孙娘子性格大方,谢娘子含蓄些,但胆子奇大,不然也不能和她们这些人玩
本来这事应当是闺中友人做的,结果崔九他们这群少年倒好,也跟过来凑热闹,闹哄哄的喊着也要给武祯的嫁衣上缀花,武祯不耐他们纠缠,挥挥手让他们自便,一群得偿所愿的少年们就欢呼起来,一群人抬着武祯的嫁衣跑到一边,热烈的选起自己要缝上去的那朵花。
然后几个人扯着裙子,生疏的捏着针线,歪歪扭扭的缝花。武祯瞧着一群小伙子捻针拉线,其中不乏身高腿长肌肉
“是啊干什么呢,还带多缝的”
“我跟祯姐关系好,多缝一朵怎么了”
“凭什么,你缝了两朵,我也要缝两朵”
武祯朝他们拉拉扯扯的那件嫁衣看了一眼,凉凉的说“你们再缝下去,我就穿不动这身嫁衣了。”一片叮呤当啷的琐碎,裙摆都要给坠掉了。
谢娘子说话温温柔柔的,“好了,多缝了的我都给拆了。”手下剪子一剪一个,每剪一个,就有一个郎君哀嚎出声。
武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闹,到了下午闭门鼓快响了,才把闹腾了一天的人全都赶了回去。然后这天晚上,柳太真忽然出现
真扯下来,那些家伙说不定要哭的。
摆
没办法,武祯只能陪她那个表兄
“祯,婚期将近,却不见你有什么喜色,莫非你其实并不满意这场婚事”裴季雅关怀的凝视着她,“之前不知道,这两日听说是姑父逼着你答应的这场亲事,表兄有些担心你。若你真的不愿意,或许表兄能为你想想其他办法。”
武祯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晃荡着手中的酒杯,“表兄哪里听来的笑话,若是如此,我早些年就嫁了,怎么会一直等到如今。我那小郎君有趣的很,我是真心要嫁他,没什么不愿的。”
她说完,漫不经心的放下酒杯,“这酒没滋味,我不喜欢。”
武祯走后,裴季雅脸上的笑容褪去,他砸碎了自己手中那只酒杯,沉着脸想了片刻,忽然将白皙的手指
“婚期只剩七日,想就这么顺顺利利的抢走我的东西,没有这么容易。”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