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找到一款制作床单剩下的刀口布料, 灰色磨毛纯棉面料,五斤只需要13块钱。
因为是剪裁下来的刀口, 它的长度比布头面料更短。明霞所买的布头面料大多
而她买的刀口面料, 则长度
如果要制作衣服,则需要比较麻烦的拼接缝合。但这些刀口布料是制作床单的生产线出来的, 五斤都是同色,门幅宽度又相同,倒是方便了明霞用来缝制冬天的被褥。
六十年代的工资, 六十年后的物价,不这么打细算,血汗钱哪里够花呢
而刀口布就不一样了, 它本来就是工厂废弃的布料再利用,五斤的刀口布十二块钱, 按每米磨毛面料380克计算, 明霞至少可以拼出六米的布料, 一件被套和一件床单可不就出来了。
按照现
明霞没有做被单,十八米布整了四床被套, 明霞省钱,没多花几块钱买拉链,只留了个口子,最后装被芯时缝起来。
大刀口还是成型的布条,一般是做床单剩下的,布料形状整齐。
小刀口则是裁剪衣服多剩下的布料,被裁剪出袖子衣领等形状之后剩下的布料,直接可以称为碎布,很多只有两个巴掌大小,形状也特别不规律。
这种碎布也会称斤卖,但是不包邮,明霞只有买大刀口布,可以一起买小刀口碎布。碎布八块钱可以拿到五斤,其他用场派不上,用来做拼布和布鞋,却是正正好不浪费。
当然,这种半买半送的面料的也多是灰黑墨绿暗色系,或者是颜色搭配的比较土气怪异的条纹,如果色鲜亮的碎布,也轮不到这样贱卖,早就被其他小手工者批
明霞买了两份的碎布头,整整十斤,打算做一些拼布。
有了这些碎布,最高兴的人是大花,她对编织裁缝这样的小手工有着天然的兴趣,
刚开始小姑娘只会做布鞋,她就开始做家里人的鞋子。
明霞看她一直
电子纸样的价格很便宜,小型手工作品的电子纸样的价格每个大约
明霞绘图水平不错,完全可以根据电子纸样里的尺寸把纸样绘制出来。
当大花把家里每个人的布鞋都备了两双之后,忽然询问明霞,她能不能做鞋子卖钱。
大花这几个月虽然能感觉到
但是,从小到大经历,让她对饥饿和寒冷有着深深的恐慌感。别管现
明霞听到大花的想法,心里是不支持的。
给自己家人做鞋子穿,与专门做了拿去卖,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县城里有专门的制鞋厂,农村里的农妇谁都有一手做鞋的技术,所以靠着做鞋想赚点钱,既耗费力,益也很低。
明霞理解大花想要分担家计的心情,但是她
缝纫做鞋与养兔,种菜,割草同样是劳作,
这个年代课业几乎谈不上负担,让大花每天花费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跑后山割草,回家给兔子们喂个草,对这个年代农村孩子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农活,爬山割草,
但做布鞋不一样,无论是鞋底还是鞋面,如今手工的千层底布鞋,都是一针一针耗时间熬出来的,千百年来,做鞋子这件事,
给自家人做鞋子,一年两双,他们家目前五口人,整整十双鞋子,明霞觉得这已经是她能够接受大花
大花如果像许多乡村妇人那样,忙完家务之后,揣着一双没做好的鞋子,一边手里缝着鞋子,一边与其他的村妇闲话家长里短,等做好鞋子,拿去镇上赶集时卖个火柴盐巴的钱。
这幅画面,明霞光想象一下,都觉得毛骨悚然,寝食难安。
她养出来的闺女可以热爱手工针线活,但不能被它限制了自己的成长。
不过,明霞即使内心十分反对大花的想法,可
她先肯定了大花想要自己独立赚取财富的想法,然后再跟她一起细致分析了如今布鞋市场的行情。
实际上,
明霞与大花的交流,是
秋日高远旷达的星空下,大花和明霞并肩坐
大花的性格娴静敏感但又不失聪慧,当她从明霞的口中知道如今大部分的人家的鞋子都是自给自足,极少部分的单身汉市场,也被县城里的布鞋厂和广大农村妇女瓜分了,她就知道自己原本想要通过做布鞋赚一笔钱的想法,很难实现了。
但她也没有因此变得沮丧。
明霞没有让她
明霞上辈子也不是一位手艺湛的裁缝,甚至连出色的手工爱好者也算不上。她顶多上网买几份衣服的纸样,屯一点手感很好的苎麻或者丝绸面料,按着商家的教学视频,按部就班地组合出款式不太复杂的衣裤。
这并不妨碍她给目前的大花小朋友做一点艺术设计的启蒙。
至少有虚拟网络购物平台打底,明霞
看似细碎无用的布料,并不只能做布鞋。
拼布改变布料的基础色系,将小块面料通过拼接变大。
简洁大方的渔夫帽,方便实用的布背包,挡风的小口罩,专门装文具的布口袋
太多东西大花从未考虑过还能自己亲手完成,明霞说得越多,大花心里的想法也像一座喷涌的火山,挠得她忍不住手心
同样是缝纫,明霞直白地鼓励大花打开自己的创意灵感。所谓磨练技能的一万个小时,也不是随意乱开头,想要努力的方向有足够的高度,才不辜负自己数万小时的时间投入。
大花和明霞聊了很久,直到困意太浓了,才依依不舍去房间睡觉。
明霞送大花回她们自己的房间时,脑子被困倦侵袭的大花拉住明霞的手,迷迷糊糊地说道“阿娘,我想给妹妹们每人做个双肩的书包,还有一个笔袋,还有一顶太阳帽。”
“好吧,好姑娘,你真棒,”明霞让大花躺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继续说道,“你什么都可以尝试一下,或许还可以把缝纫和竹编结合
二花是
这里没有像铁屋村附近那样永远也走不的山路,一个县城的人生活的地方二花觉得一点也不大。
她从周教练的家,跑到县城最东边的小码头,来回三趟,所花的时间还比她从铁屋村爬到她们一家住着的小屋还短。
小孩子的适应力很快,没花一个月功夫,二花已经完全适应了与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二花,喝豆浆”夏哲的招呼从窗户外面传进来。
“诶,马上来。”二花打小声音中气足,回应声整个院子都能听得。
说是马上来,其实二花
她把小方巾浸到属于她的搪瓷脸盆里,揉搓几下后,小手用力把毛巾拧干。晨练时全身冒出的热汗被擦掉,二花清清爽爽地穿上她娘和阿姐给她做的土黄色绵绸小衫和黑色长裤,然后把换下的运动衣泡进脸盆,才走出房间。
“二花,七点半了,赶紧吃饭,马上去上课,衣服放那儿我洗”周国红指着桌面上已经摆好的豆浆馒头,催促说道。
“师父,没事。”二花飞快地跑到洗衣池边,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把晨练汗水打湿的衣服洗干净,挂
这衣服是夏哲和安磊小时候穿的训练服,一共找到了三件,全给二花穿了。衣服虽然稍宽了一些,但是质量极好。
她年龄虽小,干活却麻利,周国红看她年纪小,日常会更关照她的生活,不料二花压根没让周国红操心太多,最初几天弄明白环境后,从头到脚能把自己和她住的房间拾掇得干干净净。
二花洗衣服快,吃饭也像一阵风一样,呼噜一阵,明明是个头最小,最迟上桌,转眼就赶上两位师兄。
跟二花一起生活的夏哲和安磊,感觉生活和训练就像多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鲶鱼,撵着他们也下意识加快了速度。
每天早上周国红都有安排体能训练的内容,按照她原来计划,夏哲和安磊的训练时间是从六点开始,二花年龄小,多睡半小时,六点半开始锻炼。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说让二花推迟半小时训练,但二花每天起床的时间反而是所有人里最早的一位。这导致二花的两位师兄刚打着哈欠起来刷牙洗脸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二花小小个头,支着手臂,开始热身运动了。
是以,二花六点半训练的计划不了了之,与夏哲安磊同时六点出操训练。
九月份的时候,暑假结束,二花也和夏哲安磊一起去上学了。
这是一个不大的县城,唯一一所中学和唯一一所小学之间距离不超过五百米,夏哲和安磊一般是将二花送到小学门口,再自己去学校。
二花比班上的孩子年龄小了许多,但她觉得老师课堂上教得内容不难,每天跟着喊“中华万岁”,声音比老师还大。上学对她来说,最不习惯的事情大概是明知棠这个名字天天被人叫唤。
除了有时候训练量小,晚上没马上睡着,会偷偷
周国红很满意她的弟子,对于每次都超额完成训练的二花,几乎没有批评和责骂。
说是几乎没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