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与保定之间距离不算远,加上万梅山庄的马车做工良,赶起路来又快又稳,最终他们四人只用了两天就赶到了保定城外的驿站。
若不是天黑之后城门立刻关闭,他们甚至想连夜进城。
李葭对关城门这个事最理解不能:“我看这几座城的城楼都不高啊,真正的高手想半夜进城,城墙根本拦不住,何必非要关上门”
陆小凤现
像李葭口中那种级别的高手,绝大多数来去如风,不论结仇还是报恩,也多是和类似水平的人物。
这样的人,离普通人的生活其实很远很远,他们就算无视城门关闭强行进城,多半也不会去打扰普通百姓的生活。
但一些游走于各个城池间的山匪流氓就不一样了,不及时关城门,对夜间治安的影响会非常大。
李葭听完他的解释,思索片刻,恍然道:“所以就是这一带大部分人的武功都不行嘛。”
陆小凤:“……”怎么还能这么理解的!
她听到他的腹诽,立刻反问:“难道我说错了吗”
陆小凤无言以对,只能掩面扶额外加闭嘴。
西门吹雪倒是应了一声:“没有。”
“是吧。”李葭高兴了,觉得还是他最上道,“明明就是他们武功不行。”
鉴于这两个人对武功好的标准实
“但现
李葭:“你不要乌鸦嘴。”
陆小凤说我这是合理担忧。
马车
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陆小凤第一个跳下车,说是先去问问还有没有地方可以住。
结果一语成谶,这间平日里几乎无人问津的驿站,今晚还真住满了。
他唉声叹气回去,把这个消息告知其余三人,果然得到了李葭一个满是揶揄的眼神。
陆小凤:“……”
“既然住满了,咱们也只能
“我跟你一起去。”陆小凤知道,这种活不能交给西门吹雪,还得他来。
李葭跟着一起下了车,道:“那我先生火吧。”
段智兴有些担忧:“您……您会吗不然还是等我回来再说。”
“你也太小看我了。”李葭道,“我要是连生火都不会,阿溯哪能放我下山”
“……”也有道理。
之后的两刻钟里,四个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晚饭这件大事解决了。
李葭
陆小凤登时吓得不轻:“你不能吃辣早说啊。”
她用手掌扇了好一会儿风,开口时话还有点说不利索:“原、原来辣是这个味道啊……”
段智兴适时地把水囊递过去,让她喝点水缓缓,还道:“我替您另烤半只吧,您别吃这个了。”
李葭喝够了水,彻底缓过来后,才抬起眼睛。
她被辣得眼角含泪,但却坚定无比地拒绝了段智兴的提议,说不用了,这味道挺特别的,让她再试试。
陆小凤:“……”可你受不了辣,吃出问题怎么办!
李葭:“没事,吃出问题我会给自己治的。”
“你通医”坐
“嗯,我姐夫说多学点本事没坏处。”她说,“所以我把家里有意思的武功练得差不多了后,就看了点医书。”
这话落
他真心诚意感慨道:“姨奶奶
李葭抓了一个兔腿,用空着的那只手摆了摆,道:“也不是啦,主要是我觉得也就生死符,小无相功还有北冥神功有点意思,但我练了小无相功,就不好再练北冥神功了,所以只学了它和生死符,我就去学医了。”
段智兴:“……”我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他无言期间,稍适应了一点辣味的李葭已迅速啃掉了那条兔腿。
四个人三只兔,分食到最后,李葭被辣出了许多眼泪,连带着眼眶都泛起了一层薄红。
她用西门吹雪友情提供的锦帕擦了擦脸,正要从火堆边起身,忽然听到不远处的驿站处,传来一阵时近时远的歌声。
说是歌声,其实也算不上,因为这歌没有词,只是一道娇美中带着缱绻的女声
李葭从未听过这女声所唱的曲调,忍不住定神多听了一会儿,结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差些没能守住心神。
回过神来后,她立刻扭头看向自己身旁的三个人,
“先找东西堵住耳朵。”江湖经验最丰富的陆小凤当机立断道,“这声音有问题。”
“你们看驿站!”段智兴一边抬手按住耳朵,一边惊声道。
众人这会儿还没完全堵住耳朵,皆听到了他的话,于是立刻侧身朝驿站望了过去。
清泠泠的月光下,从驿站客房里忽然走出来的人影变得格外清晰,而最诡异的是,这些人的步伐和姿势几乎保持了高度一致。
“他们的心神被那歌声惑去了。”陆小凤道,“我们没受太大影响,估计是因为内功底子比这些人深。”
“的确。”李葭回忆了一下之前那心浮气躁的感觉,点了点头,“而且我们离得远。”
她话音未落,最边上的西门吹雪已提着剑朝声音来源处掠了过去。
其余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一起跟上。
月朗星稀,四人前后朝那歌声追去,衣襟被风带起,
李葭
段智兴有点担心:“您千万小心!这歌声邪门得很。”
李葭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道:“没事!世上还能有比我更邪门的人吗”
段智兴:“……”那我还真想不到。
就
这箫音忽然划破长空,曲调激昂至刺耳的程度,宛若一道惊雷,瞬间盖住了之前那惑人梦游出门的歌声。
没了歌声控制,段智兴和陆小凤眼前那些还没来得及点上穴道的人也自
但箫音却没有因为这些人醒来而停下,反而愈
若不是完整地听了它的起音,只听它此刻的曲调和节奏,段智兴甚至会觉得这曲子根本不是箫能演奏出来的。
李葭和西门吹雪也听到了这箫音,但并没有被它所阻,而是继续循着歌声往前。
因为他们
很显然,这是唱歌的人正和奏箫的人打对台呢。
因着这场对台,李葭和西门吹雪对视一眼,彻底确认了其方向。
他们同时破开面前的林丛,一个剑光飒飒,另一个身法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左一右封住了那歌者的路。
唱歌的个看上去十分清艳妩媚的少妇,着一身鲜亮的绿衣,身段窈窕,腰肢纤细。
此刻她所有的心神都用来对抗那箫音了,便是看到了李葭和西门吹雪,也腾不出空来应对。
箫音如影随形,一刻不停地朝她涌来,本来她勉力压住胸口翻腾的气血,立刻逃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西门吹雪和李葭一来,她就彻底没指望了。
音律之斗,讲究的就是一个专注,尤其是
她只恍惚了这么一下,就被对方抓住空当,彻底掌握了所有的优势。
李葭的生死符一直捏
李葭:“……”怎么回事,这么弱的吗
“是哪位英雄”咳血的绿衣女子有点支撑不住身体,喊出一句后,便歪到了地上,“非要这般坏我好事”
这个问题李葭也很好奇。
她知道眼前的绿衣女子已经受了伤,而且还有西门吹雪
月华如练,距她起码三十丈远的一棵参天古树下,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出。
那人青衣散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隽而不失棱角的脸庞,其气质之疏离,近乎世外之人。
李葭一怔,心想他看着还真不像是会吹出方才那种曲子的家伙。
她这么想的时候,这人也懒声开了口。
“非英雄,过路人矣。”音色清亮,如珠落玉盘,显然尚是少年。
倒地的绿衣女子听到这云淡风轻的回答,差点没气得又吐一口血。
“那你这过路人管得还真够宽的!”她说。
“你扰我休息,我有何管不得”青衣少年这么说的时候,根本没给她半个眼神。
他神情谨慎,看的是西门吹雪和李葭,大约看出了他二人武功很高,想着不能放松戒备呢。
触及到他的目光后,李葭都做好了一会儿就听到他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少年望了她片刻,心声只得一句。
“秋水为神玉为骨,真乃山河霁月、人间春星。”
李葭:“……”啥意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