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局自知理亏，啥也不敢说。昨天下午，一队的顾锦行抱着密码箱回来后，就开始大吵大闹，哭的撕心裂肺，说他们被人出卖了行踪，被已方重武器轰炸。他拿枪顶着自己的太阳穴，让他必须给他一个说法。几个小时，无论他怎么安抚，承诺会查，小顾都不肯放下枪。最后局里的高层都被折腾来了，谁劝都没有用。密码箱回来了，清越二队的人也被召了回来，报告了重武器丢失，一队几乎全军覆没的事。二队许家这孩子看着小顾疯疯癫癫的，竟然也陪着一起疯，拿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让他必须给个说法。最后，退休好多年的许家老太爷都被折腾来了，抢过他孙子手里的枪对准自己，让他必须给个说法。这是跟他爸一个级别的人物，他当时都给许老太爷跪下了，求他把枪放下来，别伤着自己，他一定给说法。江局看着许老太爷盯着自己，连夜把不属于X局的相关高层也全都折腾来了，商量一下重武器丢失的事该怎么查。一群人在会议室里，他刚说了一句话，还没等说第二句，一队的小顾直接冲了进来，爬上了会议桌，给所有人又磕又跪，又哭又嚎。“两次了，一队已经被灭了两次了，两次都被出卖，X局的水为什么这么浑？”小顾细数着自己这些年在X局的不易，一队队员在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面前，如何伏低做小，“我们没有家世，就要被这么折辱吗？我们的命不是命，就这么低贱吗？”许老太爷听完，当时就摔了杯子，给小顾从桌子上哄了下来，让清越给人送出会议室后，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这个局长能不能当了，X局第几次出事了，到底能不能干净了！还有你那儿子有问题，你为什么放任他坐着一队队长的位置这么长时间？真仗着有神话的功勋在，就可以混吃等死一辈子不作为吗？如果不是前段时间的处罚，你还要让他在那个位置坐多长时间？你也是从一队队长上来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一队队长这个位置代表着什么！你是想X局毁在你们父子手里？”江局想起一队队长的意义，给许老太爷赔不是，对他承诺道：“一队队长我还在重新考虑，我看清越就很不错，过段时间我就给他提上来。”他以为这样可以安抚住许老太爷，谁料许老太爷更生气了，“你个混账东西，你是眼睛瞎了吗？是清越受了委屈吗？我是来给我孙子争权来了是不是？”江局这才听明白了许老太爷想说什么，立即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小顾可以做领队，任何一个队都可以，但一队不行，他服不了众的。”许老太爷又摔了一个杯子，大声骂他：“什么服不了众？哪里服不了众？如果小顾说的是实话，孤江一队神话七年，后五年没有你儿子一点功劳，那这五年是谁来维系的？这些年孤江一队的名字这么响亮，我在大院里都听到了。你说小顾服不了众，到底是因为功劳不多还是家世不够？什么时候，X局需要看家世排资论辈了？江家小子，问问你的心，你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否定了小顾，到底是因为什么？用不用我替你回答，因为他不姓江也不姓许，也不姓这在座的任何一个姓氏，没有一个局长爸爸，一个将军爷爷，没有高层的亲戚，所以他不配！在座的，你们问问自己，家里的小辈挨欺负了，你们是不是二话不说就跑出来撑腰，那其他没有人撑腰的小辈们呢，正常的公道，都要下跪磕头，把尊严踩在脚底下才能求到。什么时候，X局的水这么浑了？姓江的，一队行踪被泄露、重武器丢失的事到底多长时间能查下来，你给我个准话，还有小顾这个一队队长你到底认不认？用不用我把你爸请过来，咱们论一论？”江局听到许老爷子要把他爸请来吓得赶紧摇头。他爸的身体并不好，景深进警局的事都瞒着他爸，要是把他爸请来，景深的事就瞒不住了。他爸那人，脾气最要强了，景深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他一定会怪罪惩罚自己的。江局求许老太爷，“许叔，我向你承诺，一队几乎全军覆没的事我一定尽我所能，用最快的速度查，但一队队长，小顾他真的不行。”有一句话，许老太爷说的是很对的，没有一个功勋之家站在身后，确实是他排除顾锦行的原因之一，他要权衡利弊考虑所有人。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根本不喜欢顾锦行这个人。江局记得，他家景深一直很好很好，从小到大都是个好孩子，直到五年前家里出了事，孤江一队又出了事，他才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五年里，景深身边多了个顾锦行，一个品行不端的小跟班，走到哪儿都要带着。景深越来越过分，很多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被顾锦行带坏了？毕竟高不成低不就的家族，子弟多出纨绔。这是帝都世家里默认的。许老太爷听到江局的话，又给孙子打电话让他把已经平静下来的顾锦行再带进来，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道：“小顾，你想成为一队队长吗？如果你想，我今天豁出这条老命也会给你落实。”顾锦行摇了摇头，“我不愿意。”许老太爷问顾锦行，“你知道一队队长代表着什么吗？”顾锦行看着许老爷子，看着江局，看着在座的所有人，点头又摇头，“我听说过，一队队长未来会武职转文职，成为X局的局长，坐在这张会议桌上。但我不愿意！我没有保护好所有人是我的失职，我不愿意踩着我队友的尸体享受荣耀。一队队长我不想当，一队副队我也不当了，未来我只想做一队最普通的队员。”顾锦行说到这儿，又跪了下去，旁边的许清越没有拉住，只听到了很清晰的声音，“许老，谢谢您看得起一个三流世家出身的我，可我烂泥扶不起来，当不得您的厚爱。我今天所求只为两件事。一队是我的命，是我十八岁进入X局以来，六年不变的坚守，我不希望我未来的队友，还会遇见一个不称职的队长，我希望未来的一队队长，没有我点头，谁都不可以。还有密码箱，是一队所有人用命换回来的，如果它要被送到新的研究室，我只信任二队，还有，为了能保证密码箱和二队的安全，不发生一队的惨剧，我希望可以请一些外援……”许老摁着江局的头，让他应了顾锦行的要求，又让自己的孙子看着江局，尽快将X局里不干净的人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