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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枝看了看程漆的表情,说着无所谓,脸上的表情却冷冷的,她琢磨不透。
回想起来,好像程漆已经好久没像以前那样使唤她故意气她了,陶枝知道他逐渐接纳了自己的存
她心里其实一直很感激,重活一世能遇上阿婆一家人,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但别人对她好,拿她当家人,不代表她自己就能得寸进尺。
再怎么样,她也终究是个外姓女子,以后程漆若是娶亲,人家看到家里还住着个她,该怎么想
于是陶枝双手拉住阿婆的手,笑着摇摇头“还要替我拾一间房出来,多麻烦。幸好工期就这一阵,也不是天天开工,这些日我午睡久一些便也熬过去了。”
程漆方才一直垂着的眼睛抬了起来,锋利如刀的线条下瞳孔黑得可怕。
阿婆知她有顾虑,不好多说,又
程漆结实地挨上了,却一声不哼,薄唇抿成一条线。
陶枝扫他一眼,心想程漆果然也是这样想的,便张罗着分了筷子,笑着招呼“真没事,哎呀粥都要凉了”
阿婆还欲言又止“可”
程漆拿起筷子,唇缝间逸出一声冷笑“爱住不住,还求着你住”
陶枝一呆。
阿婆又作势要打他,陶枝忙着拦,心里默默想果然还是拒绝了好。
虽然她自己也这样想,但吃饭的时候陶枝还是有些走神,心里有些难受,又觉得自己矫情,吃完饭就匆匆回家了。
如今自己那一方小院已经被各种杂物占满了,院中一口巨大的石碾,周围是几口大缸,两个伙计看样子也是干惯了活,东西虽多,看着倒不是很乱。
这两日是
看看时间,想着陈文隽怎么还没过来,大门忽地被人推开。木板撞上石墙,“当”的一声。
陶枝吓了一跳,一转头看见陈文隽像团风一样刮进来,眼底挂着浓浓的青黑,神色不大好。他冲到陶枝面前,看了看四周,然后一把拉起陶枝的手进了屋。
陶枝不明所以,揉着手腕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文隽转过身,抖出之前陶枝给她的方子“我研究了两天,这方子不对。”
陶枝一怔“哪里不对”
“少了一味东西,”陈文隽满脸都是解不出题的焦虑,
陶枝抿唇,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陈文隽手攥紧,深吸口气“陶姑娘,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陶枝走后,程漆半阖着眼,神情懒散。心里不爽,又不知从何而来,他静坐了一会儿,才“啧”了一声从炕上坐起。
胳膊一撑,掌心底下压到了什么,他拿起一看,是个印着芙蓉花的小罐,正是平时陶枝随身携带的芙蓉粉。
她落
程漆看着来气,随手往边上一扔。不料盖子被弹得翻了起来,程漆动作一顿,又闻到了之前那股他辨识不出的香。
一盏茶后,武馆后院。梁萧敲门后走进房中“七哥,什么事”
程漆不知
“让老六查查,这里边用的是什么。”
宋鸣鹤关上雅庄的门,脸上露出一丝烦躁。
这几天客流少的出奇,新上的那一批香粉根本没卖出去多少。
更可气的是,平时半死不活的香居,这几日居然天天排起了长队,新出品的那芙蓉粉成了全城一罐难求的宝贝。
宋鸣鹤脸色郁郁,回家径直往卧房走。一推门,正看见廖清欢
廖清欢正惊叹于这香粉的效果,喜不自胜,没看出他脸色僵硬,笑着问“夫君回来了”
平日里温柔体贴的宋鸣鹤沉着脸,大步走过来,夺走她手里的芙蓉粉,问“你也
廖清欢忽闪着纤长的睫毛,无辜地看着他“是颖儿给我的”
宋鸣鹤神色几变,最后掀开盖子,蹭了一点
廖清欢不明所以,娇娇弱弱地站起身,贴进他怀里,软嫩的手抚摸他的脸颊“夫君可是有烦心事”
宋鸣鹤把人抱进怀里,压下烦躁,低头吻住她。
廖清欢很快软成一滩水,闭着眼睛沉醉其中,却没
过两日,宋鸣鹤坐
来人一脸谄媚,知道香居和雅庄是对头,故意道“查着了我就说陈文隽那个木头桩子怎么能开了花,果然是找了帮手”
宋鸣鹤一挑眉,身子前倾一点“是谁”
来人搓搓手,笑得像一朵开烂了的花。
宋鸣鹤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个钱袋扔给他,来人喜笑颜开地打开点了点,好,笑容更灿烂了“这一通可真是让我好找,但宋老板您算是找对人了,全京城就没我打听不了的人”
宋鸣鹤眉心飞快地折了折,耐着性子又问一遍“是谁教陈文隽做的芙蓉粉”
“说来也稀奇,这人是个女子,还是个被休过的”来人说得眉飞色舞,“约莫是上周,那女子进了陈文隽的店里,隔了三天他店里就开始卖芙蓉粉了,但我怎么找着这女人的呢,要怪也怪陈文隽太傻,他家作坊不知怎么的被官府封了,他居然就把作坊搬到了人家家里”
宋鸣鹤懒得再听下去,打断他“那女子住
来人摸出一张纸递给他“都写
宋鸣鹤随意展开,视线一扫,忽然愣住了。
蚌粉做的差不多了,今日工得早,还不到阿婆家的饭点。陶枝心里一直想着陈文隽说的事,脸上显得心事重重。
还没走进屋里,大门忽然又被叩响了,她以为是刚走的伙计忘了什么东西,嘴里念着“来了”,去给他们开门。
没想到门一开,外边站着的却是她并不想见的人。
宋鸣鹤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越过她看到院子中的小作坊,半天才道“枝枝真的是你。”
陶枝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心里纳闷这人消息竟这样快。但是她倒不急着关门了,大方地把手垂
宋鸣鹤凝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显得很深情似的。现
出了宫城,钻进一片寒窑间错综复杂的小路,有程漆熟悉的捷径。
他走得很快,
今天是最后期限,明天就要动刑了。那人还淡笑着问他技艺可曾生疏,他是怎么回答的
怎会呢那些血腥的、残忍的、非人的技艺,早就刻进他的骨髓,变成他阴暗的一部分。
程漆越走越快,到了家的那条窄巷才停下来,一边慢走一边调整呼吸,到家门口时已恢复正常。
推开门,饭的香气从小厨房飘出来。
想起早上的事,他心里又有些不爽,眼神不自觉地找那个让他不爽的人。
程漆先晃进正房看一眼,没见着,又晃进小厨房,还是没有。他回了正房,坐
谁多稀罕似的
过一会儿,阿婆端着菜进来,招呼着他们吃饭。
程漆盛饭,习惯性地盛了第四碗,往门外看一眼,问“不等”
阿婆给他递筷子“刚阿枝来说了声,叫我们晚上不要等。”
程漆一顿,唇抿起来“为什么”
阿婆叹口气,有些愤愤地把筷子往桌上一跺“她那个前夫来了,不知道他还来干什么真是不知羞耻。”
程漆怔了怔,然后眸色沉下来,伸手拿了筷子,低头吃饭。
程实夹了根豆角
阿婆往外看一眼“也是”
程漆不抬头,声音冷淡“完事了她不会自己过来”
阿婆不放心,转头拍拍程实“小十去看眼,叫你姐姐吃饭。”
程实吞下豆角,抹抹嘴“哦”一声,从凳子上站起身。
他刚要往外走,一直埋头吃饭的程漆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把人按了回去。
然后他自己站起来,面沉如水地转身大步往外走,“你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