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他身躯颀长,人高腿长,坐在马上看着几乎要赶上他这边半数的谢氏部曲庞大队伍,不由有些觉得他似乎有些过于谨慎,显得小题大做。
对付一个女郎而已,就求告了他一千禁军,自己还带了四五百的部曲。
“谢族长,未免太过兴师动众了吧。”
谢妙涵看到荀铖,手中的帕子几乎要揉碎。
这趟原本阿父阿母都不让她跟着,可知道是荀珹也在,她是无论如何也要跟上的。
眼中的痴怨几乎化成实质,要是看上她的不是荀鸣,而是荀珹该多好。
荀珹自从领了禁军的职后,就在京都世家圈子中出了名。
家世好,长相佳,不知是多少春闺女子的梦中人。
谢氏这些年都在走下坡路,给他定的是尚书府的嫡女,她作为谢氏大房嫡女身份却不够成为真正掌权人的宗妇。
谢大夫人笑着拍了拍了谢妙涵的手,眼中闪过鼓励,“这一路你找机会跟世子聊聊。”
“阿母”谢妙涵羞红了脸,躲在一旁跺了跺脚。
谢渊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在队伍前朝着荀铖拱了拱手。
“让世子看笑话了,我原也不想如此,可那谢妙旋武艺高强,身边部曲各个能以一当十,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她顶着谢氏女郎的名头在外头,败坏拖累了我整个谢氏的名声,好言相劝她偏生不愿意听从,只好麻烦世子陪我们走一趟了。”
荀铖客套,“哪里的话,能帮到谢族长是我的荣幸。”
两人心照不宣地客套一番后,谢渊带着家眷上了马车,荀珹则一夹马肚。
身后整齐划一禁卫军气势汹汹,很快就到了京郊庄园。
这一路谢妙涵不断找机会想要跟前头的荀珹搭上话,可是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荀珹次次都能精准错开她紧跟的视线,愣是让她找不到契机。
马车又颠簸,几次下来,她只好先作罢。
再次看到占地如此宽广的庄园,谢渊几人眼中都流露出了贪婪之色。
越往里走,谢渊的脸色有些难看。
上次他来之时,这里还满地金黄,全是沉甸甸的粮食。
这次就已经剩下光秃秃的田埂子。
谢妙旋她,别这么快就将粮食都卖了吧?
她能知道京都的粮食买入卖出价格吗,京都几大粮商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她这初入京都又什么都不懂的闺中女子能懂什么。
没有他来操持,她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着别人数钱。
又想,这么短的时间,她应该还来不及出手吧?
谢渊还以为会像上次那样被拦在庄园外,可这一路畅通无阻,一行人乌泱泱如黑云压城到了庄园主院外。
荀珹一声令下,整衣肃容的禁军层层叠叠将主院团团包围住。
整个院落静悄悄的,微微颔首,就有禁军上前,不打一声招呼,抬脚就猛地踢开了院门。
哐当一声重响。
院子是三进,里面倒是打理得非常整洁,为首几人大步入内。
“谢氏女谢妙旋,宗族长辈都亲自来了,你怎么还不出来迎接?”
荀珹大马金刀地坐在厅中的胡凳上,打量着这个几乎算得上是空荡的屋子,不免有些疑惑怎么连个像样的摆设都没有。
谢渊不是说谢齐富可敌国,谢妙旋又贪图享乐?
看着谢渊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
谢渊脚伤未愈,不能久站也紧跟着坐下,然后望着他呵呵一笑。
荀铖移开目光,“去,将人从后院拖出来。”
“慢!”
谢元驹步履闲适走到厅中,看着厅中乌泱泱一群人,脸色是压不住的被冒犯的青色。
“这就是各位上门做客的礼数吗。”
“谢族长,你上次带人来欺辱我家女郎强闯庄园将她生生吓晕过去还不够,这次又带这么多人,甚至连禁军都带来了,这是打算软的不成直接明抢了?”
谢渊皱眉,“黄口小儿,颠倒黑白。”
明明是他被打得灰头土脸,可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好再强调一次说出来丢自己的脸。
他看向谢元驹的目光带着打量,此人长相俊逸,谢齐又没有儿子,想来他就是谢妙旋那个不知羞养的童养夫了。
心中看低同时也不屑于与他周旋,厉声呵斥,“快让你家女郎出来,你既然知道出来迎客,怎么贵客来了也不知道先奉茶,这就是谢齐教你的礼数?”
谢元驹面色冷冷,修长的身姿如松柏挺立,淡声道,“我家女郎上次被你带人打伤,至今都还未能起身,不知道谢族长为何次次咄咄逼人,究竟是为何要对二房之人都这么赶尽杀绝?”
他在‘都‘字上咬重了强调。
这个‘都’用得很灵气。
谢渊被他故意拉长的腔调一噎,顿时怒从心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拆穿了一样。
他的脸色有一瞬不自然。
他眯了眯眼,过去的事不可能有人知道。
这个人说这些肯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禁军都出动,整个庄园都被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拖延这一时半刻做什么。
难道因为他们来得突然,他负责拖延时间,谢妙旋在暗中积蓄力量跟禁军对上不成。
跟禁军对上就是公然跟朝廷作对,到时候来的可就不只是一千的禁卫军了,而是抄家的圣旨。
想通这一层,谢渊语气就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洋洋得意,“谢妙旋呢,不敢出来,是怕了?”
荀珹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阻止了谢渊还要继续拉扯,“够了,你看不出来他在故意拖延时间,直接让人去将人带出来就是。”
谢渊拱手,“世子言之有理,是我着相了,跟个下等人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将人带过来便是。”
禁军又要再动,不妨被谢元驹伸手拦住,他身形稳健,倒逼的禁军之人竟不得寸进。
“大胆!”谢渊一拍案几,怒声呵斥。
“拿下此人!”
禁卫军蜂拥而上,要上前捉拿谢元驹。
眼看就要动手,突然有女子声线传来。
“住手!我不过是一柔弱女子,各位不分青红皂白就到我家随意捉人,好没有道理。”
少女悠扬如夜莺的嗓音响起,一道单薄人影出现在众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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