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略显得有些吃惊,摸着下巴说道:“还有这种事?”“嗯。”顾锦点了点头。“年关将至,几个国家的皇室都很忙,凤兮国的皇子不在他们国家待着,跑到大渊来做什么?”绿衣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这个时候来的。”顾锦把手放在地图上,从凤兮国的都城一直往下划,最后停在了大渊的京城,说道:“他从小就在大渊长大。”“凤兮国的国主有一个皇后和三个妃子,皇后善妒,不允许那三个妃子生下皇子,因此给她们灌下绝子汤。”“其中一个妃子假装喝下绝子汤,转头就吐了出来,不久后偷偷生下一个皇子,为了保住皇子的命,妃子暗中找人把皇子送到大渊。”“几年前,凤兮国皇后所生的两个皇子接连病逝,皇后受了刺激一病不起,当年的妃子终于得到了机会,把自己曾经生下皇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国主本来心灰意冷,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后,立马派人去找,如今虽然已经找到了,但是二人还未见过面,这个皇子尚在大渊没有离开。”绿衣对凤兮国的情况了解的不多,听完顾锦的话,他吃惊地说道:“其他国家的皇子,从小在大渊长大,这身世怎么和你的那么像?”顾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纠正回来,“不像不像,这个皇子可跟你没法比。”“不过话说回来,他到底是谁?”“他就在宫里,说不定你还见过。”顾锦收回手,轻声说出了那人的身份。绿衣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围着桌子转了两圈,最后一脚踩到椅子上,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问道:“是我听错了,还是你搞错了?”“都没错。”顾锦沉声说道。绿衣怎么也不敢相信,扶额道:“这谁能想到啊,堂堂一国的皇子,如今竟然是个太监。”……夜渐渐深了,天空晴朗无云,看不见星辰,只有皎洁的月亮高悬在空中,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偌大的京城像是铺上了一层银纱。江岁欢忙了一天,洗漱完后沾床就睡,很快就陷入了梦境。梦里她站在一片荒野上,脚下是漫无边际的野草地,成片成片的野草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样,变得焦黑卷曲。她惊慌无措地张望着四周,却在不远处看到顾锦的背影,她欣喜地朝着顾锦跑过去,边跑边喊着顾锦的名字。然而顾锦却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不论江岁欢怎么追赶,他都没有停下来,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江岁欢追了很久,久到她快失去了所有力气时,她和顾锦之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难以逾越的深沟,深沟之下是无尽的黑暗。她急忙停下了脚步,与此同时,深沟对面的顾锦也停了下来,转过身说道:“阿欢,我要去的地方你不能跟来,回去吧。”“不要,我要跟你一起。”江岁欢急切地看了看四周,看到旁边有条摇摇晃晃的小桥。她心中生出了一丝希望,大步跑上了小桥,跑到中间的时候,脚下的木板突然断裂,她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掉进了黑暗之中。“顾锦!”江岁欢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抬手摸了一把额头,摸到了满手的冷汗。白梨睡在房间的另一角,她一惊醒,白梨也跟着醒了过来,“王妃,怎么了?”“做了个噩梦。”江岁欢用帕子擦去额头的冷汗,小声说道:“没事,你继续睡吧。”床边有个硕大的夜明珠,是顾锦派人送来的,她借着夜明珠的光芒下了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慢慢地喝着。刚才的梦太过真实,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她现在的双腿还有些发软。茶水微凉,正好能解去她心中的烦躁,平复她所受到的惊吓。江岁欢喝完一杯,又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杯还没送到嘴边,房顶上忽地传来了动静。有几块瓦片落在了地上,碎裂声在安静的夜里极为响亮。江岁欢心里“咯噔”一声,手中的茶杯没拿稳落了下去,她眼疾手快地伸长胳膊,把茶杯握在了手中。白梨也没闲着,飞快地打开门出去,跳到了房顶上,“何人在此!”房顶上传来八方浑厚的声音,“白梨莫要出手,来者是自己人。”短暂的安静过后,白梨带着一个暗卫走了进来,“王妃,您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一个。”江岁欢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看向白梨身边的暗卫,虽然光线不算太清楚,但依稀能够看清楚暗卫的脸。是她派去跟着喜之的四个暗卫之一。她紧张地问道:“找到李力的下落了?”暗卫拱手说道:“王妃,属下等人跟着喜之跑了很久,一直跑到了京城外面,最后喜之在一间废弃的茅草房旁边停了下来。”“属下等人听从王妃的话,没有轻举妄动,可又不确定那茅草房里是否有人,便等到了天黑才敢暗中靠近观察。”“里面有人吗?”江岁欢攥紧了拳头。暗卫摇了摇头,“没有,里面只有一身沾了血迹的衣服,还有……”察觉到暗卫的语气有些犹豫,江岁欢生怕里面还有楚晨的尸体,她急切地问道:“还有什么?是不是楚晨的尸体?”暗卫吓了一跳,摆手说道:“里面还有一张字条。”他从怀中拿出字条,双手递到江岁欢身边,“喜之带着其他人还在继续寻找,属下先把字条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