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七局四胜制其实是很考验参赛选手的体力和心态。
如今比赛到了3:3,现场的气氛几乎热烈到了极致。。
喻晋再次出场时,全场先是安静一秒,随后响起浪潮般的尖叫。
苏佳徐直接捂着脸,“啊啊啊啊——”
冉甜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的禁锢。随着音浪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站起来,使劲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
距离十几米,她看见了舞台上熟悉的身影挺拔地伫立,明明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穿过人群,在朦胧之间和她遥遥相望。
离开北镇三年,冉甜一次都没有回去过。自然不知道后来喻晋的生活变成什么样。
但是这一刻她仿佛透过舞台上的身形轮廓,看见了人潮中他也曾经如此沉默过。
第七局比赛开始。现场狂热的气氛暂时平复。
冉甜坐在人群中,紧张地听着苏佳徐和她分析选手的走位,出装,经济差距。
很多游戏专有名词她其实都不是很能听得懂,但目光始终一瞬不瞬地看着大屏幕,生怕一个没盯紧形势就会急转直下。
喻晋这局打得尤其沉稳。清完自家野区就摸进了对方的草丛里,在对方打野不注意下抢了蓝buff就走,没有趁机抓单。
第四分钟,对方中辅在中路清完线,见tte的中路血条不佳,企图越塔强杀。
没想到刘禅还没来得及先冲进去,忽然眼前飞快刷过一道白影。
喻晋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草里,直接操控着澜一个大将他们的中单先拖进了塔下。
中单血条迅速消失,刘禅抢救不及,只能忍痛丢下队友逃走。
因为前期打开了优势,这局jin慢慢地就将节奏带了起来。
中期上路爆发团战,对方ad一个不慎被抓,直接被tte推下两座塔。
到了第14分钟,喻晋摸到下路,配合着边路收割对方一个人头,随便推掉了塔。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紧张,虽然tte也掉了两座塔,但经济差距已经占据了优势。
这时对方打野在支援下路中被抓,喻晋收完人头马上调转头去打龙。
主宰先锋一出场就彻底将兵线带了出去,对方原本就被打爆的上路一下子失守。最后在高地一波团战后,tte全员拆掉了他们的水晶。
胜利两字出现在大屏幕上时,全场的观众几乎都一瞬站了起来。
冉甜耳边全是各种各样的欢呼声和哭喊声,吵吵哄哄的,脑子也被震得空白一片,人却恍恍惚惚有种落不到实处的不真切感。
这就赢了?
她的心跳跟着欢呼声一下一下地震颤着,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努力踮起脚,想要在舞台上寻找喻晋的身影。
然而人潮太过汹涌,她努力垫了半天,也只能依稀看见他被拥在正中,捧起了p秋季赛总冠军奖杯。
他的手劲瘦硬朗,腕骨清晰,青筋起伏在手背,高举的动作如此坚毅有力,仿佛他天生就是从不言败的冠军。
冉甜一瞬热泪盈眶,当初那个第一次见面就把没穿内裤这件事脱口而出的刺儿头,似乎终于在这一刻成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颁奖结束后,这一赛季就算告一段落了。然而许多观众依然留在原地不愿意散去。
冉甜跟着大家一块儿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苏佳徐站起身,拍拍她的手臂,
“走啦!”
冉甜朦朦胧地哦了一声,刚要站起来,忽然有个工作人员朝他们这排挤了过来,一看就冉甜就像是认出她是谁,马上喊住了她,
“冉小姐吗?何经理让我来找你”
周围还有不少人,目光纷纷转过来。
冉甜反应迟钝了几秒,才想起来她口中的何经理应该是指何方,当即忙不迭地压低声音问,
“何经理?怎么了?是喻晋出什么事了吗?”
这工作人员很年轻,看着似乎也没什么经验,被她这么一问就有些支支吾吾,
“先去医院,边走边说吧!”
冉甜一下愣住,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冻住,失去了直觉。
她惊恐地瞪圆了眼睛,也顾不上旁边那么多人在看,连忙抓住这个工作人员的手,急促地追问道,
“他怎么去医院了?哪里手伤?很严重吗?”
这工作人员迷惘地摇摇头,“这话我不好说,你还是到了之后自己问他吧。”
苏佳徐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也赶紧安抚道,
“你先别着急,去看了再说!”
冉甜点头如捣蒜,脑子空茫茫一片,脚下却本能地加快了脚步,跟着工作人员往外走。
场馆外头的通道已经停了一辆保姆车,冉甜一上车,司机就直接载着她往市区某医院的方向赶去。
一路冉甜焦灼不安地坐在车上,手却不知不觉握得很紧。
十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这会儿已经是夜间,只有急诊中心依然亮着灯。
红色大字醒目刺眼,里头匆匆忙忙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更加加重了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
冉甜心脏狂跳不止,一下车就跟着工作人员往里头跑。
急诊的走廊,三三两两站着几个候诊的病人。
冉甜脚步虚浮,一路寻找过去,终于在一间检查室里看见了喻晋的身影。
他垂着双手坐在检查床上,神情疲惫憔悴。何方和医生就站在他旁边,两人表情都很凝肃,看起来似乎他的伤势并不轻。
冉甜呼吸凝滞,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冒出头。
然而下一秒,房门推开,里头就传出来男人懒洋洋的声音,掺和着几许无奈,
“没多大事,用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何方背对着门,压根不知道身后来了人,正大着嗓门在训斥,
“劝你对你这双手好一点,好歹要靠它挣老婆本。”
预想中的反驳却没有出现,房间里反倒陷入了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何方抱着肩干等了半天,忽然注意到喻晋的目光越过他的身侧,定定地看向了他身后的某个方向。
何方回头,这才注意到冉甜来了。
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抱着肩让到一边,拖腔带调地阴阳道,
“人给你带来了,现在能好好去做检查了吗?”
喻晋抿了抿唇,没吭声。
然而一看见冉甜红着眼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比赛结束一声不吭就被何方带到医院来,大概把她给吓坏了。
他慢腾腾地坐直起身,顾不上回应何方,只是局促地放下手臂,低声问了句,
“你怎么来了?”
冉甜看向他垂下的手,目光缓缓上移,和他黑亮狭长的眼眸对视上。
大概是刚刚打完决赛,他的眸底透着几分疲惫,眼角微微耷拉,看着有些乖顺,已然和刚刚在台上迅猛进攻的样子判若两人。
冉甜一路跑得急,原本束起的头发也散了下来。碎发凌乱地掉在耳边,眼红红,鼻尖也红红。像一只被人欺负了的垂耳兔。
喻晋喉结动了动,忽而转头看向床边两人,无奈带笑道,
“劳驾你们先出去一下,行吗?”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接下来的称呼也喊得格外坦荡,
“老婆生气了,我得先哄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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