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突然昏迷不醒,太医们跪了一地冷汗津津地诊治把脉,小太监们围着张公公,慌张不已,“公公公,现
“去请皇后娘娘”
太后几年前就仙逝了,这宫里除了皇上,便是皇后最大。
小太监们立刻得令,撒开腿地朝凤鸾宫跑,张公公看了眼被宫女扶着坐
“问什么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付贵妃满脑子都是隆兴帝口角歪斜的样子,听到这话瞬间站起身,慌乱呵斥道。
张公公皮笑肉不笑地挥挥手,顿时来了好几个宫女,“娘娘莫急,去,备些点心,给娘娘吃了静静心。”
冷眼看着抗拒害怕的付贵妃进了内室,张公公回头凑近了太医,他们各个面色凝重,一个接一个地摇头,终于王院正先站了起来,“公公,皇上昨日去过哪里,做了何事又吃了什么”
前面的张公公都能一一答过,后面的问题,他刚刚张嘴,殿外就传来小太监的传报声,“平王爷到。”
张公公眼睛一亮,四五皇子去了边疆,三皇子久不进宫,也就唯有王爷能主事了,他赶忙去迎人。
萧宣晏进宫是来看望皇后的,原本只是例行去启济殿跟父皇先请安,谁知一到就看见整个殿里的人惶惶不堪,再前一步,张公公就冲了过来,嘴里嚎道“王爷,您来了,陛下他”
几个太医都抬眼看了他,这位大太监刚刚请人、安排贵妃、应话都极为冷静,怎的一见到王爷就变得这么激动。
萧宣晏听完张公公的话,浑身一震,满脸的不可置信,三步并作两步地去了殿内,明黄的龙床上,隆兴帝口水横流的样子让他失声道“父皇怎么了”
张公公擦着泪跟上,“奴才已经叫人去请皇后娘娘了。”
他端过桌上残留褐色汁液的空碗,交给了太医“王院正,陛下昨日胃口不好,没吃太多东西,只有晚间贵妃娘娘来了,端了这碗汤药。”
王院正用银针一探,嗅了嗅再浅浅一尝,一脸纠结,“这药”
“太医可是
王院正不敢胡说,这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碗药效强力补药,可寻常人哪怕极为体虚,用药也只能缓缓而治,陛下久食灵丹,虽不知其原理,可王院正多年经验,这么明显的效果只能是以亏耗根本为代价,决不能服用这种补药。
况且这药,还是贵妃娘娘送来的。
他只能默默摇头,好
“陛下这是中风之症,需多加休养,每日辅以按摩,或许能快点”
太医们心惊胆战,历来中风之人醒来多会瘫痪,且陛下脉象虚浮,他们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萧宣晏擦擦泪,皱眉道“可是朝堂上还需要父皇主持”
他垂眸,眼神落
隆兴帝刚醒来就觉得不妙,头痛欲裂,下半边身子却如石坠地,他勉强睁开眼睛,喉头
“父皇”萧宣晏扑了过去,痛哭流涕,“您终于醒了”
隆兴帝懵逼着,“你”
他怎么会这儿,太医们又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到”
“陛下”纪皇后进屋后,被这一屋子的情况吓到,得知陛下已醒,她后怕地坐
那头,隆兴帝意识到自己现
他比谁都知道昨晚的事,原本他好的很,晚上付贵妃来了之后,哄他喝药后就觉得浑身燥热,某名地觉得付贵妃格外动人
“陛下,您现
王院正跪
边疆不稳,朝廷上不能无人。
付贵妃原本还害怕地缩
隆兴帝看见她眼眸更红,“贱人禁足降降”
他话未说完,强撑地一股气已经消散,无力地晕了过去,太医们又围了上去。
有了旨意的张公公一脸麻木,强行命令几个太监押着贵妃回去。
付贵妃出了门还
她只是给陛下喝了补药,怎么会就中风了,肯定是云婉这个贱人对陛下做了什么。
云婉捏着帕子掩嘴,“娘娘您说什么呢。”她眼眸含水,语调却冰冷,命令着那几个太监,“你们就由着娘娘这么说胡话”
“反正只要送回去就行了吧。”
贵妃口出狂言,几个太监也很麻抓,有了宫内陛下独宠的云昭仪的话,他们立刻放心地一掌劈到付贵妃脖子上,人瞬间软了。
萧宣晏身兼监国之责,不好多待,留下太医心诊治和云婉看护,他扶着纪皇后回去,嘴里道“父皇重病需要安静,后宫里还请母后做主,多操些心。”
纪皇后冷淡地点头,坐上凤辇离开,萧宣晏目送她离开后,缓缓回身,他衣服上还沾着喂药时留下的药汁,他深深地看着殿内正前方,镶着九龙抢珠的桌椅,良久后,坐
卯时,萧宣晏穿上了暗黄色的朝服,
王院正是手脚酸软地走出启济殿的。
平王爷平静而又幽深的话还
“昨夜唯一的不对劲,就是付贵妃擅自闯入启济殿,引诱体虚的父皇喝药,又共赴云雨。”
“既如此,父皇的病就只有两个缘由要么是你们诊治不及时,要么是付贵妃蓄意下药。”
“你是个聪明人,本王知道你会怎么选。”
王院正今年年后就该退了,这些年
可今早这天翻地覆的变化,却不禁让他觉得前路渺渺,不见生死。
隆兴帝骤然病重,还命平王萧宣晏监国,当天上朝的人惊倒了一大片。
不过朝中没了大部分的付氏一党,倒没什么人当朝置喙,多是观望,毕竟这也是唯一一个还留
但是随着萧宣晏一件件的命令下达,倒是格外惊艳,不少人回去后还
隆兴帝睡了一整夜才醒来,他
“真人”
隆兴帝不肯相信自己瘫了,只有本事出神入化的真人能救他,云婉赶忙道“真人早上来瞧过陛下了,正替陛下炼药呢”
她担忧不已地安慰,“有真人
隆兴帝稍稍安心,也有力思考其他了,任由云婉替他擦去嘴边的口水,问道“平王呢”
“王爷已经回府了。”
隆兴帝这才重重地闭上了眼。
平王监国,按理应该住
他脑子里闪着母后知道七弟死后惨白的脸,闪着父皇病中犹带试探的眼神,猛然道。
“剑。”
程英忙不迭地递剑,萧宣晏瞬间起势,游龙穿梭,骤如闪电,竹叶哗哗地随着剑风落地,最后剑时,笔直的竹身四横八岔地落了一地。
程英肉疼道“王爷这可是您亲手种的竹子”
王爷不喜外物,整个王府也就这眼前的一片竹林是王爷亲自种的,就这么砍了多可惜。
“不必留了。”萧宣晏砍完后冷静下来,转身回去睡觉,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大仗。
程英噤声,他
隆兴帝第二日就得到了云鹤真人赶制的药,虽然一天中大半天都是睡着的,身体也还依旧不能动,但至少能正常说话了。
他首先就是细细问过每一个太医自己中风的原因,结果从王院正起,或暗或明地都暗示他是因为床笫之事,最后一个伺候他的就是付贵妃,加之他早有的怀疑,不由分说地颤颤巍巍动动嘴唇,让人即刻将付贵妃贬为庶人,付氏一族全部扣押天牢。
就这样还是看
云婉
她再次意识到,皇后娘娘的话是多么及时地令她回头。
傍晚,隆兴帝再次强撑着自己醒过来,他要看奏折。
依着留守太医的意思,隆兴帝应该多多休息,少操劳旁的事,云婉却径直把萧宣晏交过来的折子都抱了过来,一本一本贴心地替隆兴帝翻看。
隆兴帝一目十行,看着条条框框批得极其简明扼要的折子,刚有些不知滋味,又看到萧宣晏专程圈出来的重要的几个问题,立刻满心思的都是解决的法子。
但他只想了一会儿就觉得头疼欲裂,干涸道“药”
一整个晚上,隆兴帝
宫外边,付家的人刚刚适应被一家之主被贬,还
朝堂的人都是人,付氏大厦将颓,萧宣晏又是个慧眼明的人,就连原本抗死中立的都渐渐偏向了他,不过隆兴帝却对萧宣晏疑心不减,哪怕因为他摇摇欲坠的病,人人心慌飘零,也咬死不肯立下继位者。
甚至
“父皇”萧宣晏悲恸地跪
付贵妃派去的人刚愎自用,擅自闯入敌营,葬送了一半的兵,现
隆兴帝
一口血吐出来后,隆兴帝说话流畅了很多,他暴怒道“杀,杀了那个毒妇付家人全族斩首”
这一声洪亮响彻,启济殿外的偏殿里都有不少人都听到,许呈晋和谢远宏目光轻轻交汇,迅速地分开。
六皇子不知疲倦地
“曙儿,这一切都是萧宣晏捣的鬼,你一定要见到你父皇”
他跪了很久,但父皇始终不愿意见他,现
六皇子恍惚了很久,再回神,迎面就是二哥哥满脸的悲伤,他听见二哥哥说,父皇不好了,快去看一看。
父皇
六皇子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殿内跑去,人还未冲过去,一道刺耳的太监声响起“皇上驾崩”
很快笨重的丧钟响了起来,一声接一声,连响了九次,昭告京城内外,大宴朝第三个皇帝驾崩了。
“不父皇”六皇子泪流满面地跪
他下意识地听从母妃的话,掀开被子快速看了眼父皇的身上各处,可是什么都没有,一丝伤痕也无。
“小六。”
萧宣晏
这冷不丁的安慰声,萧景曙人都吓懵了,僵硬地回头,眼神不由自主地落
萧宣晏举了举圣旨,苦笑道“父皇所托,二哥哥以后一定照顾好你们。”
父皇真的把皇位传给他了。
萧景曙如坠山间。
隆兴帝为了边疆之事操劳过甚,忧虑而终,这是官方的说法,但百姓间还流传着另一种说法,“皇上是被付贵妃一族活活气死的”
借着这股流言,付则彦送往午门斩首的时候还有人悄悄跟过去扔了好些臭烂叶子。
皇帝驾崩,满朝官员只慌乱了一瞬,自付氏一脉骤然倒下后,这事儿也算早有预兆,各自穿上丧服,自有人操持起了新帝登基的各项事宜。
萧宣晏是个勤勉的人,他上位后,拒绝了礼部要大兴举办继位典礼的折子,“边疆的将士们尸骨未寒,朕怎能安心坐
“许呈晋,从皇室的私库里出,把各项边疆之前缺上的东西都补齐”
他连点三名值钱被隆兴帝猜忌的大将,让他们立刻赶去边疆稳住军心,一番安排后,才挺直了背脊下朝。
下朝后,张公公赶忙来禀报,“付贵妃付庶人不肯就死,还大声嚷嚷一些不堪听的话。”
萧宣晏回去的脚步一顿,转身朝云清宫走,“朕去看看。”
今时不同往日,云清宫辉煌不再,旁人躲避三尺,萧宣晏一步步走进云清宫,付贵妃尖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一个太监端着毒酒白绫绳子站
新帝有言,付庶人怎么也算为皇家诞育子嗣,只赐自。
付贵妃第一个看到萧宣晏,她怒目圆睁,猛地朝这边扑过来,被侍卫狠狠压
萧宣晏冰冷地看着她,“徐院正他已经死了。”
付贵妃一怔,然后嫉恨地看着丧服下露出的明黄衣袍,嘴里嘶吼,“萧宣晏,你真是一条毒蛇演得一场好戏”
她嘴里颠三倒四,说着连自己都不知真假的话,妄图让萧宣晏也动怒。
现
“勒死。”
萧宣晏淡淡道,侍卫们立刻拿起绳子走向付贵妃。
他一眼不错地看着付贵妃痛苦地挣扎,心里盘踞根结的恨仿佛也跟着消散了些。
国丧分以日代年和以月代年,萧宣晏极其孝顺,想要实打实地守三年,
三个月的国丧期间,原本是不准民间放礼炮,食荤腥,行嫁娶,但萧宣晏体谅百姓已经深受战火波及,言说只要心里尊敬,一切照常行事。
这旨意让百姓们瞬间爱上这个新皇帝,除了小林粮铺的老板。
“没想到新帝也执着于打仗”林老板很悲伤,战事不停,他快要赔光了。
他的店铺如今已经进不到多少低价的米了,这店面不大,不像其他大粮铺有积年的存粮,能卖个讨好的价格。
“我娘已经写了三封信给我,让我回东山城接下家里的生意了。”
林老板老家里有千亩良田,那里土壤肥沃,长势旺盛,家族生意极好,之前都是运到京城让他卖个高价,但不久前母亲就说他们那儿来了个新商号,出手阔绰,出价比运过来卖还划算,早催着他回去了。
是他舍不得这些年的经营,但现
“桃桃姑娘,我看你也是诚心的,这铺子我就按你的价格租给你。”
桃桃眼睛溜圆,喜上眉梢,“当真”
林老板苦笑,“再坚持下去只有赔的份儿了,我家都经商,不能出我这么个败家子啊。”
桃桃立刻掏出准备已久的契纸,“五年两百两,一手交钱一手签字”
林老板是个老实商人,他被桃桃缠了近一年,知道她将来是要卖姑娘家爱的头脂面粉,还是提醒道“我这店铺两边都是卖酒水的,面积都很大,没有相似的铺子引来人流,这生意恐怕不好做。”
这个桃桃自有打算,乐滋滋地等着林老板签字,眼见说不动小姑娘,林老板只好边签字边道“我这一去恐怕就不会回来了,你这生意若是做不下去,提前半年给我去封信,我托朋友索性卖了。”
京城的铺子多是租赁,买卖交易极少,林老板这话一出,桃桃立刻道“若是我要买呢”
林老板被她磅礴的自信惊着了,也乐了。
“我认识你,若是你要卖,自然是卖给你。”
“不过那价格可不是现
桃桃按着手印,笑得见牙不见眼,“好说好说”
林老板赞道“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做事却老道。”
要知道,第一次被这么个小姑娘询问要不要租铺子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哪儿家的千金小姐跑街上来捉弄人了。
租完铺子,林老板承诺十日之内全部搬离,让桃桃趁着这个时间去找些装修的工人和伙计,减少开支。
伙计好说,桃桃已经看上了好几个,就是这铺子的掌舵人
她现
这样的人可不好找,随意凑合一个宁可没有,难道桃桃脑袋中划过许恒虞那抹风骚的笑容。
不成不成,就算最后真要求他帮忙,那就跟他四六,不,五五分,谁也不欠谁,伴着这样悲催的想法,桃桃纠结地往许府走。
换皇帝这种大事
“我让她们烧了水,过一会儿就送到你屋子里,天气冷,你洗个热水澡睡觉也舒坦。”明萱美妙的安排让桃桃瞬间开心,这妈妈般的关怀以前只有五小姐能体验到呢
“今晚明芙和雨兰值夜,明萱姐姐晚上过来和我一起烤红薯吃吧。”
“好”
桃桃的房间很大,洗完澡后,两人围
就这么一会儿,她就看到明萱两次不小心被烫到手了。
房间里温暖敞亮,让人昏昏欲睡,明萱被这气氛感染到,内敛如她,不禁苦恼地诉说起心中的事,“我的表哥,这次的成没比过隔壁的庄头,现
表哥表哥,桃桃挤挤眼睛“哦”
明萱扯扯笑,解释起来。
自去岁起,大太太就计划着整顿裁减府里做事的,身份不干净的,做事懈怠的,都一一
明萱忧伤愤愤道“隔壁庄子的管事临时买了其他府上庄子的粮食,原本比不上的数,一下多了三成,表哥厚道,只顾一心种自己庄子的地,完全没有防备。”
“就算后面知道了,可他哪有钱也去买那么多粮食。”
明萱抱着桃桃央她做的抱枕,眼睛红通通的,不停地说着表哥的好,表哥的委屈,好似她的表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桃桃捅着火盆,听着听着,灵光一闪,问道“那现
说到这个明萱就一肚子气,直起了身子,“还
“我看庄头奸得很,多半是看上表哥的傻力气,要哄着表哥继续留下种地卖命。”
明萱越说越难受,若不是想着早点攒够银子,为自己赎身,表哥怎会背井离乡跟着自己来这儿,现
这倒是个少见的。
桃桃
他表哥既然能
“今早上我签了一个店铺,就等着他们离开了,可我
月江阁的库房钥匙是明萱管,那堆满的药材都过了明萱的眼,她早知道桃桃有开店的计划,此刻听她细细道来,竟觉得很是周密详,不禁拜服。
“桃桃,你还这么小就有这么大主意了。”
桃桃看出了她的心动,“那你答应吗”
明萱点点头又摇头,“可以是可以的,不过那分利你还是给表哥吧,我让他和你谈。”
她不像桃桃那么自
桃桃抓着明萱的胳膊,认真道“不行,这是我和你的生意,我是信任你才愿意和你合作的。”
明萱脸微微泛红,懵懂地听着桃桃的话。
“若是做成了,你拿着股份分红,每月给你表哥
桃桃蛊惑道“与其等你表哥给你赎身,不如你自己赚钱,给自己一份依仗。”
明萱一愣,这种从未听过的说法
她居然有点期待这样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晚上睡觉后大家都
桃桃流口水赚钱买房吃东西
许嘉星烦躁脸上好像有点干
萧宣晏雄心勃勃江山美人我都要
小和尚失踪ga
登基了,星星马上也要见萧大猪蹄子了。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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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