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一共
思恒医疗分享技术、设备,应笑设计实验流程、分析数据、撰写论文, 充分证明人工智能可帮助识别、判断一个囊胚的质量, 并且认为这项技术应该得到广泛应用。这篇论文
第三件事是, 之前秋葵那个官司再次有了新的进展。
鉴定结果出来了。叶默、应笑并无过错。对三次人工授之后依然没有成功怀孕的, 试管婴儿就是目前国际上的通行规则。人工授一次的成功率就只有10, 三次是1015, 三次之后还没怀孕的成功几率就很小了。秋葵
见到这个鉴定结果应笑长长舒了口气。她很清楚她们两个并未做错任何事情,无过错的鉴定结果或早或晚肯定会来,可这个过程着实折磨人。四个月前,云京市xx区人民法院委托了云京xx医科大学司法鉴定中心进行医疗损害的鉴定,交了委托函和病历等等资料,鉴定人对鉴定材料进行了审查。两个月后,司法鉴定中心又向法院
此前应笑一直认为鉴定过程会很漫长。她听说过,司法鉴定基本都由高校附设的公立鉴定机构完成,鉴定人们分身乏力他们基本都是教授,既要鉴定,还要完成教学、科研的任务,根本就做不过来,不少人也不爱去。而且,因为法律明确规定如果“人民法院认为鉴定人有必要出庭”,鉴定人就必须出庭,不出庭的鉴定意见不能作为定案根据。这导致了鉴定人除鉴定之外,还要花上大量时间准备庭审的问答,因为怕被问倒。另外鉴定人也是一个不讨好的角色如果鉴定医院有错,那医院常常安排很多专家出庭论战,如果鉴定医院没错,“医闹”往往化身“鉴闹”,又是人身攻击又是生命威胁的,非常可怕。因此,应笑一直都没指望鉴定结果能早出来。
可也许因为这个病例比较简单,又也许因为应笑就是非常幸运,鉴定中心竟然十分迅速地就安排了鉴定会至少三名临床专家去参加了鉴定会、撰写了意见书。之后呢,三名鉴定人审查、合议,并最终于六月末
“给力”应笑搂着叶默,“太他妈给力了”
而一向温柔的叶医生只是微笑,没跟着应笑爆出粗口。
“哎,”应笑又颇遗憾地道,“可惜,还是只能明年申请咱们院的副高职称。”
“一年而已,不耽误的。”已经是副主任医师副教授的叶默道,“你才30岁出头吧明年晋升也依然是最年轻的那批人啊。你看看别人,五年本科,三年学硕三年学博,再规培三年,当上主治就32了。”
应笑做作地叹气“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虽然,还是希望早点升职。
应笑也是去年才知道,副主任和主治地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不仅有更多的入,还有更高级别的手术、更大难度的患者,也有更好的课题和项目很多国家级的基金根本不给主治医师,此外,还能参加会议、讲座,外面还有很多医院聘请他们去看诊和做手术,甚至说,连贷款的资质、信用卡的等级、额度等等东西都有区别。风风光光的。
对于应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更高级别的手术、更大难度的患者还有更好的课题和项目了。她都已经跃跃欲试很长时间了。
可现
应笑完全没有想到,到了周一,她跌宕起伏的升职剧本竟然再次
她觉得,她不是
周一下午下班之前,云京三院派来代理秋葵官司的律师说,秋葵方面撤诉了
“应医生,”郝律师说,“秋葵方面撤诉了。他们应该是看见了无过错的鉴定结果后,觉得自己不可能赢,同时律师也告诉他们不可能赢,及时止损了。”
“”应笑“嚯”地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座机话筒,声带都因为激动和兴奋而有些微微的颤抖,“秋葵方面撤诉了是不是说,这个官司结束了cose了”
“对,”郝律师非常干练,“恭喜你啊应医生。这个事儿终于结束了。”
应笑长长吁了口气“是啊,没想到,一夜之间就结束了。不用上庭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应笑对于“上庭”这事还是有点紧张和害怕的,她害怕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能搭上今年申请副高职称的末班车了
云京三院每年七月初启动职称评审申报,高级和副高级一起。之后答辩、评审、公示,整套流程全走下来大概要到十月初。据说,今年申请晋升的人至少会有二三百人,乌央乌央的,十分可怕。
而现
应笑简直有点痛恨自己前两个月完全放弃的状态了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无论如何都赶不及。可是如果早早地准备好材料,包括申报材料、支持材料和答辩材料,她现
“真是谢谢郝律师了。”应笑真诚地道,“不过,我希望咱们以后再也不要合作了。”
郝律师爽朗地笑“我也希望被迫改行”
应笑“总之,谢谢啦。”
经过这回的官司,应笑才知道云京三院聘了一家很有名的律所当法律顾问,律师平时回答回答财务、人事、行政等等方面的法律问题,审核审核医院合同,参与参与与合作方合同上的谈判,做一做法律培训,制定制定风险控制和患者管理等方面的规范流程,再处理处理危机公关。当医院遇到官司时,他们就担任诉讼代理人,八折的诉讼费。她合作的郝律师本科学医硕士学法,从头到尾都很专业,医院也是煞费苦心了。
挂断电话,欣喜若狂的应笑屁颠屁颠地奔出去,打算与叶默医生来上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普天同庆举国欢腾
不过应笑没想到,她才刚红光满面地狂奔进办公室,
“啊”应笑本能地害怕,她搂住自己的胳膊,装作抖了抖鸡皮疙瘩,说,“我不去”该不会输了官司跑到医院报复医生吧这种事情可是有的
叶默想了想,说“我还是去吧。我觉得,他们应该只想掰扯掰扯看能不能拿点赔偿。咱们医院有安检,危险物品带不进来。而且咱们医院的保安也可以一起过去,以防万一。医闹鉴闹防不胜防,今天不来明天也来,还不如现
“好吧。”应笑也寻思了下,“那我也去吧。需要叫医务科的吗”
“看看再说。”
听到这,一直以来喜欢叶默的冯延己主动站了起来,说一起去,知道应笑会申副高、神情一直有点复杂的邢天材也只好站了起来,表示要保护她们。他甚至还颇夸张地拎出一本大部头书,实用人类辅助生殖技术,递给叶默,又抽出一本实用女性生殖内分泌学,递给应笑,两本都是硬壳封面的。应笑觉得邢天材的脑袋瓜子确实灵光,这玩意儿至少能给她们加99的防御,再加99的格挡,同时减99的暴击,再减99的致死。
出
接着,还没到三分钟呢,穆济生就大步进来了。
应笑、叶默嘻嘻哈哈的,两个女生都抱着书,觉得好笑又觉得悲凉。邢天材坠
因为已是下班时间,生殖中心的大门口不若平时人山人海,而是只有秋葵一人静悄悄地立
见到秋葵,应笑、叶默
她们这幅谨慎样子让秋葵一下就明白了,她愣了愣,也没上前,只装作毫无察觉,两手叠
应笑“咦”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叶默明显也愣住了。她们两个手里头的实用人类辅助生殖技术和实用女性生殖内分泌学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我”秋葵又道,“我老公也并非那种趁机讹钱的医闹。他就是想弄明白试管到底用不用做,毕竟我当时切了输卵管,又进了icu,好几个月都很虚弱,刚出院时甚至不能与往常般上下楼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还生出了其他的病。他也查了很多资料,就想弄清楚这个事情,可是却没有找到相似的病人。他就是很怀疑,没法放下。既然xx医科大学妇产科的几个教授认为过程没有问题,我们两个决定接受。”应笑、叶默,加上教授专家和鉴定人,这个方案前后已经很多医生赞同过了。
略略沉默了一会儿,应笑轻轻叹了口气,说“算了,我没什么事儿。都过去了。”
叶默也说“嗯。”
秋葵说“谢谢。再次说声抱歉。”
“好。”对着秋葵,应笑还是挺努力地笑了笑,说“你们也别总想着了。”
秋葵也努力地笑了笑。
应笑想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吗其实,好像,这可以算是一个好结果了。她行医的好几年来唯一一次诉讼经历,算有一个好结果了。秋葵夫妻不是那种想讹一笔钱的患者。绝大多数撤诉的人要么依然抱有怀疑,要么觉得尴尬,总之,一部分人纠缠不休,另一部分人就消失了。
对于治疗的副作用,对于那些极小概率的严重不良事件,患者总是不能接受。他们知道一部分人会摊上这个概率,可不能接受“一部分人”包括自己,不能接受自己是个倒霉的人,于是,他们常常希望得到一些赔偿一些安慰,而不是单纯地承受老天爷的这份“大礼”,所以,他们经常试图寻找“人祸”的痕迹,所谓“总有刁民想害朕”。
某种程度上面来说,对于此类真心怀疑的患者和患者家属,应笑也能理解他们。毕竟,这涉及到少数几个至亲至爱的性命,想弄清楚整个过程也真的是挺正常的,而且医生不是机器,机器都可能犯下错误,何况肉血之躯的人类应笑班上一个同学曾经提过“犯错”的事,结果,大家都说,每回见到同事犯错,他们想的基本不是“那人怎么犯这种错”而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也可能犯这种错”,而他们呢,全部都
送走秋葵,又请叶默将大部头书放回自己的桌子上,应笑就跟穆济生一起回家了。
一想到秋葵撤诉而自己搭上了职称申请的末班车这件事,应笑就兴奋异常。她忍不住蹦跳着向前走了好几步“呜啦呜啦呜啦呜啦我真牛逼啊真厉害啊”虽然,她也完全回答不出秋葵撤诉这件事里她的牛逼和厉害具体体现
因为一路牢牢拽着穆济生的胳膊肘儿,穆济生被应笑牵得忍不住踉跄几步,不过应笑停下步子之后他却还是笑看着她。
走过天天家园的大门时穆济生问“今晚住哪儿你家还是我家”
“”应笑回答,“我自己家。”
忘带钥匙事件
见穆济生望着自己,应笑又补充了下“我要申请职称晋升。时间有点来不及了。”
穆济生问“我有什么能帮忙的”
“唔,”应笑说,“我找齐全材料以后你可以帮着整理整理。排版啊校对啊这些。”
“好。”穆济生答应了,又问,“秋葵撤诉了,我本打算明天休息我们一起庆祝庆祝的,现
应笑算了算,觉得出去一个上午时间应该也来得及,何况还有穆济生可以帮忙整理材料,便道“明天约会一个上午吧,午饭吃完就回来,可以吗”
应笑觉得“秋葵撤诉”确实值得庆祝庆祝,这同样是自己还有穆济生爱情当中特别值得
“行。”穆济生拍拍应笑的手,“今天晚上你写材料,明天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笑笑搭上末班车了
大家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