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顾折启也不是个傻的,眼下看出来时语嫣犹豫,当即做出了抉择。
毕竟哪怕赌约失败,离开云城那都是一年后的事,可现在要是不答应,那失去了时家的帮助就是今明两天的事了!
一年,也是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
看向时秋生,顾折启认真道“伯父,为了语嫣,今日您想怎么签,折启都同意。”
此言一出,时语嫣当即感动的一塌糊涂。
“阿启,我就知道我没有选错人!”
顾久你是真没救了。他要是真的在意又怎会被逼到绝路才答应?算了,不跟银子置气。
不过话说回来,顾折启下的套到底是什么呢,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发现一丝异常。
“好!”
时秋生走到桌子前,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字,随后示意顾折启签字画押。
接过笔,顾折启先是仔细地读了上面的每一个字,确定没有隐藏条款后才签上了自己的名、按了手印。
“不错。刘东,把东西收好,嘱咐店家给大伙多上两道硬菜!”
“得令。”
菜品丰富,一顿饭吃下来可谓是心情愉悦。
酒足饭饱,顾久心满意足地回了客栈,刚要推开门,突然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一种很特殊的味道,但只有一瞬,等顾久想再细细辨别时,味道却又没有了。但那股味道,像是一下子被刻在的脑子里,刺激着顾久下意识后退。
“小二,我屋子里今天有别人进去过吗?”
顾久下楼喊住店小二问道。
“有的客官,有三个人。”小二回道“说是您朋友,我看信息都对的上,就让他们进去了。”
“三个人?”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朋友了?还一起来?
“你确定是三个来找我的人?男的女的?都长什么样?”
“两个男的,外加一个喝醉了的。客官,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记错的,那个喝醉了的都烂成泥了,那都是直接拖上楼的!那酒味大的呀,别说今天了,这一年就这一起,我不会记错的!”
烂醉如泥。
奇怪的味道。
顾久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她好像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了。
这世上只有一种味道会让人体下意识逃避,并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尸臭。
顾久想起了顾折启在酒楼说得话,大感不妙,那个死人不会是王氏吧!
“小二,你跟我来!”
想到顾折启可能马上就要带人过来,顾久连忙拉着小二往屋子里跑。
“我根本就没有男性朋友,我怀疑他们在我房间里放了什么东西,你和我进去检查一下!”
“这……也行吧。”小二虽然有些不情愿,毕竟他不负责干这个,但一想到每次给顾久帮忙都能收到小费,也就计较了。
推开门,小二先一步走进去,环视一周后,道“客官,您真是想多了,要是您不愿意让人进来,您和我说……”
“那个柜子有问题。”
顾久打断小二的话,指了指墙角的柜子。
柜子是放在两面墙交接处的,这个位置很特殊,原本是和正常柜子一样靠墙放的,只是刚开始时东西太多,桌子放不开就把柜子挪了。
后来也就懒得再动了。
可眼下这个柜子明显被移动了!
“柜子?”小二走上前,伸手拉开柜门“这里面有没有东西啊!”
“后面。”
顾久抚过墙上的一道一道指痕,十分笃定道。
这个痕迹是当初她和铃央方便确定位置时留下的,眼下却与柜子偏离了好几公分。
“后面?”小二疑惑地探头往里看了看。
只不过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小二刚想直起身,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用力一拽柜子,光线透了些许进去,隐约可以看到一大团东西。
“这里面竟然还真的藏了东西。”
小二嘀嘀咕咕的又用力拽了拽,顾久走上前搭了一把手,下一秒,砰的一声,重物落地。
“啊!”
相比于小二的尖叫惊慌,顾久看到王氏尸体的时候就平静多了。
走到窗边,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正朝这边走来了顾折启。
“我与他们并非朋友,今日之事也不过是为了咱脏陷害。小二啊,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有责任的,如果真的闹开了,你这个伙计想来是要走了吧。”
听到顾久这句话,店小二当即冷静了下来“那,那把这尸体扔出去不就完了,反正也没人别人知道。”
“来不及了。”顾久指了指窗外“他们已经来了。”
“那,那……”
“那就顺水推舟。等下你就先下手为强,说他们走后你来检查了房间,发现这人喝醉了躺在这儿,让他们把人弄走,不然你不好交代。至于我,你就说今天没见到。”
“行行行!”小二边说着,边跑出去自掏腰包拿了酒。
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弄得,刚来时明明那么大的酒气,现在竟然一点也没有了!
屋内,顾久注意着窗外,等顾折启几人一进客栈,她就从二楼跳了下去。
顾折启带了两个人过来,从衣着服饰来看像是衙门的人。
进了门,顾折启直奔顾久所住的客房。
“这位客官您可算来了!”小二快速上前拦住了正打算上楼的顾折启三人。
“您早上来的时候拉下了一位朋友,眼下那人还一身酒气在地板上躺着呢。您赶紧把人弄走吧!这要是那间房的客人回来了,可就不好办了!”
顾折启一怔“顾久还没回来?”
不可能啊,他特意让人在盯着,只要顾久一回来,立刻跑回去告知消息。
“对啊。”小二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完全看不出来是在撒谎,也不知道是不是干这行干久了锻炼出来的本领。
“不可能!”
说着,顾折启就要上去查看。
“客官,您只需要把您那位朋友带走就行了,别乱动其他客人的东西啊!”小二忙不迭地跟在后头。
推开门,王氏的尸体大大咧咧的正对着门,只不过头发散乱,衣服也是灰不溜秋的,一时半会也不会想到是个女子。
“嚯,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这屋子里这么大的味道。”
紧跟着上来的一个人皱着眉伸出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
“小启,你不是说这儿发生了命案吗?哪呢?”
顾折启拧眉,慢慢走上前拨开了王氏的头发,随后便上演了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不是,客官,这人是你早上的时候带来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你娘!”小二目瞪口呆地看向顾折启辩驳道。
“胡说!我娘明明在村子里,怎么可能回来这儿!况且,我娘是从不饮酒的!”
随后顾折启看向那两个衙门里的人继续说道“两位大人,我是听说这里有人滥杀无辜,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我娘!两位大人,你们一定不能让我娘含冤而死啊!”
两个衙门的人也被搞得一愣,但还是本着平民百姓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立马问了顾久的动向。
另一边顾久已经出了“久央书肆”,开始赶往镜场口。
和陆求知约定的送晚饭的时间还不到,顾久边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着,开始思考这件突发事件。
陷害的方式有很多,可……杀了自己的亲娘陷害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顾久想着想着,眼前突然落下了一小块碎银。
顾久?
抬头看去,是一个少女给她的。
“小妹妹是被店家凶了?没事,拿着钱买点吃的就高兴了。”
紫衣少女看着抱着饭盒蹲坐在路边的顾久下意识以为她是没办好事被东家呵斥了。
顾久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蹲在这儿?”
“有人死了。”
“啊?”紫衣少女一时没理解顾久说得什么意思,愣了两秒后恍然大悟“你是说……你家有人去世了?”
闻言顾久疑惑抬头,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瞧见顾久这样,紫衣少女便以为是自己猜对了,补充说道“我看你眼里除了愁就是不悦,一点悲伤的意思都没有,想来那人是你不喜欢的亲戚吧!”
顾久迟疑点了下头,倒也是。
“那你就是在愁你的婚事喽?虽说家里有亲人去世,三年之内不得婚嫁迎娶,但主要要求嫡亲,你好好说说也是可以的!”
“况且,你看着也就有个十三四岁,不急!我今年都十五了,一样……”
再往后顾久就没听清了,满脑子都是那句三年之内不得婚嫁迎娶。
王氏是顾折启的至亲,如果她去世了,那顾折启就完全有理由搪塞时语嫣,心安理得又毫无破绽地享受时家三年的帮助。
所以说,顾折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入赘到时家!
也是,除了时语嫣外,其余人都不待见他,像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时语嫣厮守一生。
这么看,顾折启这步棋走得真是一石三鸟!
既解决了以后掏钱还救助的事情,还顺手解决了自己,更能让时语嫣那个恋爱脑心疼地为他付出三年。
想到这儿,顾久缓慢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果然啊,人没了低线,就和疯子没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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