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你,大伯你知不知道你打扰的这间屋子的主人明早可是要早起赶路的!这耽误的时间和精力你赔得起吗?”“没错。”大汉接过话还认真地点了下头:“我明天可是有大事要干的,你今晚这事不能这么算了。赔钱!”听到钱,其他屋子里又出来了几个人,各个本着见者有份的原则想要捞上一把,毕竟他们也的确被吵醒了。顾文生:……“好汉,我这……您看我穿的,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哪有能装银子的地方啊!”说着,为了让身后的人相信,顾文生还晃了下被他自己剪成条的衣服。大汉余光撇向顾久,后者不为所动直接回了房间。大汉见此直接把顾文生翻过了面:“没带钱就让人送来,要么哥几个跟着你回家拿也是一样的!今儿不管怎么样,这银子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他住下的时候可听小二说了,那丫头可是已经在这客栈住了好长时间了,而且从一开始就是要的上房,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是缺钱的主!他刚刚看那人无非是想知道那小丫头会不会替她大伯出钱,要是直接出了,那他也就省点时间,要是不出……呵,那可是她大伯,外人不好要钱,她大伯要怎么也得给点吧!想到这儿,看着还在翻口袋试图向众人证明他就是个穷鬼的顾文生,大汉直接踹了他一脚。“没银子就想办法,不然爷爷现在就带你去见官!”大汉一边说着还眼神示意了一下顾久进去的房间。刚被松开打算哭穷并趁机逃跑的顾文生顺着视线方向看去,当即秒懂了对方的意思。“小久啊!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没等顾文生喊完,顾久突然从里面打开房门,对那个大汉道:“如果他不给钱,你就把他带到时家去,他儿子是时家小姐的心上人,不可能不管他这个准老丈人。”“但是如果你故意打扰我休息,那不好意思,我是个相当计较小气的人,你要预防我未来给你使绊子。”随后又看向顾文生道:“还有你,大伯,如果你怀念了在衙门外挨板子的场景,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帮你好好回忆一下!”听到挨板子,顾文生下意识摸了摸后腰处,说实在的他虽然只挨了一板子,但要不是时家给拿来了最好的伤药,他现在估计还在床上躺着呢。也真是幸亏那个时语嫣来闹,不仅让折启少挨了七八板子,还把衙门的人手都吸了过去,只让自己挨了一板子!但一板子也不好受,那块肉现在还是一碰就疼!顾文生不慎碰到了伤口,疼得他一颤,突然想到这一切都和顾久有关,刚要扭回头开骂,只听砰地一声,顾久已经关了房门。那大汉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的店小二,当即放弃了找顾久要钱,而是选择拖着顾文生去时家要钱。“奶奶来,爷爷我之前还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时家小姐抛头露面,本以为是个家境也不错的,没想到竟然是你这样的!”大汉打量着顾文生上下衣着,满是嫌弃。老子是这模样,儿子能好到哪去。也不知道这时家小姐到底看中了什么?要按眼前人这样,那他们家也是符合的!可嫌弃归嫌弃,银子还是得要的,大汉扯下顾文生外衣的碎布条,几个缠成一个,把顾文生的手和腿都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顺手还塞住了他的嘴。“今儿还挺走运,本来就想要半吊钱的,这下好了,少说也得挣个一两银子!”其余人看着顾文生被抗在肩上带走,面面相觑后也得选择了默默跟上。虽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时家的准老丈人,但万一呢?时家家大业大,随手打赏一点就够他们挣好几天的了,更何况他们说不定还能凭借这次机会与时家搭上线呢!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为什么不去?等人都走后,铃央和叶清一过来问了问情况,确认没什么事后就都回去休息了。至于顾文生……想来时秋生在看到顾文生时是欢喜多一点的吧,毕竟是个可以打压顾折启形象的实例。一夜无梦。次日正午,村长带着村民抽好的蚕丝找到了顾久。“小久,我刚从城里衙门处回来。听知县说你大伯又找你麻烦了?我看要不这样,改天村长把村子里每家出一个人来好好说说,省得让他们混淆是非!”顾久摇摇头:“村长所谓一面之词不可取,一村之词也是这样的。知县判案,不可能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些人说了什么就直接认为是什么,肯定需要确切的证据。”“而且,如果真来了这么多人,我大伯也完全可以说是我收买了你们,顺带间接印证你们与我交好,因我不喜大伯母,而怂恿你们毒死她的言论。”村长皱了皱眉:“那……就这么放任不管?”“嗯。”顾久认真点点头:“知县不是傻的,不会轻易相信顾折启两人的话。眼下只要保证村子里大多数人不被他们收买就行。”“这点你放心。”村长拍拍胸脯保证道:“不光如此,村里又有好几家想要跟着做这个活,他们让我问问你能不能让他们也加入。”“这个啊……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目前一没有时间回去,二没有时间做新的抽丝机,所以他们要做也只能等我先忙完了。”村长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就是,有没有一个大概的时间?”“嘶,这还真不好说,这样吧我先做着抽丝机,等下次您再来城里的时候给带回去,到时候有几台发几台,就按照来找您的时间由早到晚依次发放。”“那行!”商量完事村长就去陪了顾呈,他今天是不打算回去的,明天就是书院报到的日子,他说什么也得跟着一起去。顾久坐在书肆里,本以为昨天晚上的事会让时语嫣今天来找自己,可没想到都到了正午也没看见一丝人影。难道是被时秋生关在家里了?不应该啊,按时语嫣那恋爱闹程度就算腿给她打折了都得爬着去见顾折启,这但凡见着,顾折启势必说她坏话,这人没有理由不来啊!难道是她忽略了什么?顾久一边想着,一边拨着算盘统计昨日的收益。另一边于九黎快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走过去亲自又给沈弦月把茶续满了。“父亲给的,说味道不错。九黎不懂这玩意,萧小姐要是喜欢,九黎帮你打包好。”“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泡一次便是三十两银子。”闻言,于九黎放茶壶的动作一顿,眉眼低垂,看起来格外乖巧:“萧小姐说的是,九黎自是能认清自己的身份的。”“那就好。”于九黎想装乖,沈弦月也懒得拆穿她。“我要的东西呢?”“您没收到吗?九黎已经让您的人把东西给您送过去了。”于九黎抬头,一脸震惊地问道:“是不是那人给弄丢了?”“不会的,我的人的办事能力,我还是十分清楚的。”沈弦月抬手推翻了于九黎倒的茶水,慢斯条例地说道:“于小姐看来真是太久没学过茶礼了,倒茶这么把茶水倒的溢出来可十分失礼。”“呃,九黎给您重新倒一杯。”沈弦月不喜不悲,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的样子让于九黎心里有些慌乱。她不知道沈弦月到底知道了多少,有没有发现她做的安排;若是被发现了,那这么多日的准备可就都前功尽弃了!她和青安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就是因为受制于人眼下有了新的可能,她觉得不会再受制于人!“不用了,你交的东西我看了,一堆废话,要不是我在你这儿留了不只一个人,我都要怀疑你是故意用它引开我的人呢。”沈弦月看着于九黎,声音平静地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这儿……”于九黎尴尬的陪笑着:“九黎第一次写这个,还不是很熟练,萧小姐放心,九黎一定尽快学习。”“耳朵不好使?”“我刚刚说的什么?”沈弦月声音下沉,不怒自威。于九黎手指蜷地指尖泛白,过了几秒后,发现沈弦月没有放过这个话题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您说‘一堆废话’。”“嗯。”沈弦月点了点头。“那说说吧,于正天私底下都干嘛了?那些来历不明的钱财都是怎么回事?”一个刑部尚书,收入在那里摆着呢,三十两一壶茶的茶叶随便赏着玩,任由于九黎随意糟蹋,这是个人都能知道有黑钱收入。闻言,于九黎低着头,齿牙反复地磨着唇内的软肉。她已经和林贵妃达成了条件,只要在不久的太子宴会上帮她一个小忙,她不但能帮她拜托被控制的局面,还能帮自己得到于家。林贵妃不论怎么样都是太子的生母,又执掌后宫多年,论实力怎么不必萧北月这么一个刚从乡下来的也孩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