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清明,城中都纷纷效仿,学着西南王府,专门沐休一天,踏青祭祖。
只是天公不作美,这西南天气湿润,逢着清明端午,那必然是要下雨的。
所以一早沈羡之推开窗,便见着远处雾蒙蒙的山头,几只小雀落
这天仍旧还是有些冷,等着丁香给她简单将
丁香本来是不想她穿这套衣裳的,觉得太过于老气横秋,还劝着“还是换一件吧”
“不用了,我决定挺好,更何况是小白的一片心意。”这身衣裳,没有什么繁复的花纹,看着大气简单,唯一叫她觉得不满的是这宽大的阔袖。
不过祭祖穿还是挺合适的,一面将衣裳整理好,对着镜子里转了一圈,陪着自己这简单的
丁香想回方才的话,单看这衣裳的确不如何,只是没想到穿到二小姐身上,竟是如此端庄大气,又不失典雅,忍不住嘀咕道“别人是要靠衣装,二小姐您倒是好,一件寻常的衣裳,硬是给你穿出了这等气质。”
“那都是小白的手艺好,也是难为她了,原本叫她好好歇息一阵子的。”没想到白莲心竟然趁着这休息的时间,给她做了这样一身衣裳。
穿着出来,正好遇着夏侯瑾从隔壁小书房过来。
想是沈羡之平日里穿的都是那江湖女子喜好的劲装,看着是英姿飒爽,所以今日忽然见她穿成这副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尤其是看到她捂得紧紧的领口露出来的雪白脖子,忍不住有种想要走过去将那领子扯开些的冲动。
里面有怎样的风光,他是最清楚,也最是贪婪。
不过很快他便回了目光,再度看朝沈羡之的时候,目光已经恢复了以往那平淡如水,“你且等我一个时辰,一会儿我与你去。”
他说的是祭祖的事情。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麻烦,他父王母妃都
而沈羡之没有兄弟,钱袋子虽然叫他们姐姐,但他也有自己的先祖师父,多的是祭拜的人。
现如今沈芸之又嫁了出去,两个妹妹
不过夏侯瑾都这样开口了,她也点了点头,“那我与你一起过去吧。”说着,只将丁香招上前来,吩咐了她几句。
无非是叫她给沈梨之二人传话,先备好。
忙忙碌碌半个早上,等着铁猫儿作揖磕头完了,这边方散了,他夫妻二人
一如往常,夫妻俩是并肩而走的,可今日不知怎的,夏侯瑾忽然一把将她的手捉住。
沈羡之有些诧异地垂头看了一眼。
“怎么”自己的媳妇他还牵不得了
“没事。”沈羡之摇头,只是好奇他近来怎么越
夫妻二人到了这边,也是万事俱备,无非不过是跟过年祭祖一番,将近来状况对着一堆香火蜡烛说了一顿,烧烧纸,磕了头。
至于那头能不能听到,哪个晓得
但是两个妹妹说着说着,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好不难过,她劝了好一会儿,本还打算今日骑马带她们去城外游玩。
比如与眉山,又或者雁环山。
雁环山这个时候最是好看,山上虽然没有眉山那样有着兰草芳香,但却满是果树花团,尤其是那杏花,如今正是吞霞吐雾之时,借着这山雨朦胧雾气,宛若神仙仙境一般。
韩先生昨日还专门去了一趟,杜司风还画了一幅工笔画。
“别哭了,咱们这逢年过节就烧纸,那头爹娘不缺钱,咱们又过得还不错,有什么可哭的”她听得呜呜咽咽的,好不悲惨,便伸手拉了一下。
丁香
不过也正是沈羡之自小被抱到山里,所以她说出这番话,两个妹妹倒也能理解,只是这样一来,她俩就更难过了,难过二姐姐连父母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子,想要想念都想不起来什么样子。
于是哭得更凶了。
沈羡之哪里晓得她俩这后来哭,是因可怜自己的缘故,只瞧见劝不得,便出来了。
夏侯瑾站
“没事,哭一哭也行,当排毒。”话音才落下,便见着破军匆匆而来。
出了什么事沈羡之见他那表情,不免是有些紧张起来,心里细想了一遍,上到王府政务,下到农田工坊,都想了一遍,样样运行正常,所以这是怎么了
破军上前与他二人行了礼,这才一脸急色说道“六殿下,来了。”
闻言,夫妻二人相视一眼,“这来得倒是快。”只怕是没等处理梧州的事情,就想过来了。
沈羡之当即上前搀扶着夏侯瑾,毕竟他是带病之身嘛,等到了大厅这边,刚推门进去,入目沈羡之便看到一抹刺目的猩红色。
还没看清楚那坐上之人到底长个什么样子,就听得对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阿瑾哥这还活着啊”
他居高临下,大大方方地坐
沈羡之
夏侯瑾就
夏侯绯月听到这话,也看到夏侯瑾的幸灾乐祸了,但好像也没有多生气,只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如不如何又如何还不是看碟下菜。”真是好差事,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来。一面朝着夏侯瑾身边坐着的沈羡之看过去,“这便是王嫂么听说十六上次
说起此事,他忽然笑起来,好像是错过了什么一般,满脸的遗憾。
“正是那样,你才不该来此。”便是要来,也要先将梧州的事情处理好。
听得夏侯瑾又提起这梧州的案子,夏侯绯月满是不悦,“哼,你从小就见不得我过得一天好,如今还是一样。”说着忽然起身,故作一副很随意的样子问“小白呢”只是这目光不经意地一瞟,落到沈羡之的身上,脸色倏然一遍,顿时暴怒起来,“你们,你们居然这样对小白”
当下气得也不多做停留,快速地从厅中出去。
沈羡之莫名其妙,看着扬长而去,忽然变得暴怒的夏侯绯月,忍不住指了指夏侯瑾的头“他这里,是不是有毛病”
“脾气是古怪了些,但病倒不至于。”不过夏侯瑾也疑惑,他怎么忽然就生气起来终究是有些不放心,只让破军跟去看这些。
哪里晓得这夏侯绯月见着他追来,忽然顿住脚步,“你方才不是与我说,你家王爷王妃对小白很好吗这就是很好”
破军忽然被他揪住了衣领,碍于对方这尊贵之躯,他还也不能还手,“是不错啊。”按理说,白莲心也不过是原来王府长史家的姑娘,和他们这些护卫是一样的。
可是他看到王妃拉着白莲心的手亲昵地说话,还不止一次,就只差没认下做干妹妹了。王爷可没这样对他们,所以这还不好么
最多就是拍怕肩膀吧
更何况,好多重要差事,王妃都愿意交给白莲心,这要不是看重她信任她,能让她去办么
可夏侯绯月怒极而笑,愤愤地松开一脸懵的破军,“呵,好这种粗活都让她来做”这么大个王府,破是破了些,但人那么多,就连个裁缝连个绣娘都没有么衣服还要小白来做
小白那蠢货,一向最傻。
其实白莲心不傻,她若傻,不可能将沈芸之的出嫁之事办得那样漂亮,连见过大风大浪的杜夫人都对她赞不绝口,只是惋惜她的出身,不然自己必然说回家里去给小侄儿做媳妇。
只是夏侯绯月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白莲心了,即便是见过,也只是远远瞥见一眼罢了,对她的记忆还停留
不过十六岁那年,
他认得那熟悉的针脚。
刚看到沈羡之,一眼就认出她身上的衣裳,肯定是出自小白的手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