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面上没有血色, 苍白无力的躺
“咳咳来人。”李承乾奋力的睁开眼,本想起身, 却头晕目眩传来, 跌落回床, 透亮的眼又重新闭上。
绿萝轻手轻脚将床帘掀起, 轻声唤了声,“殿下”
见李承乾没反应, 又唤了一声,“殿下”
李承乾这才从混沌中苏醒过来,眼睛通红,哑着嗓子道“绿萝姐姐我刚刚又梦到星星,他已经将我忘了, 不记得我了”
绿萝的手微微一顿, 她知李承乾这又是烧糊涂了,生病的这些天,轮到她守夜, 就不止一次听李承乾唤陈星的名字, 还会小声啜泣。
太医说不能过于忧虑,就连陛下也觉得是自己给李承乾安排的政务太过繁重, 这才让宝贝儿子病倒, 连忙将那些繁琐的事, 重新交给大臣们来处理,不准任何人打扰到李承乾修养。
只有绿萝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到底是因为什么病的。
明明年纪那般小,每天处理公文到深夜,一些琐碎的事都要亲自处理,他是不想让自己清闲下来,因为一静,就会想起心底那个让自己深深思念的人。
所以不可厚非,久而久之李承乾病倒了,积劳成疾,病倒的梦里还惦记着陈星呢。
绿萝不知是秉承着什么心态,这样的事并未像长孙皇后回复,或许是因为之前李承乾冷落她们姐妹的事,又或是看到李承乾对陈星这般看重,她权衡后,便将此事压了下来,所以就连长孙皇后都不知,李承乾真正的病因。
李承乾
这一年太子殿下变化太多太多,绿萝怔怔的望着那张张开了些许的脸,一丝稚气未见,这样的变化,对太子殿下来说是好的,而这都是由陈星带给殿下的。
绿萝也就从原来的反对态度,到现
“绿萝姐姐,几时了”李承乾垂着眼帘轻声问道。
绿萝回神,上前将李承乾扶了起来,
“巳时还早。”李承乾低声呢喃了一句,又看了看冒着热气明亮的窗户,“外头下雪了吗”
绿萝轻笑一声,“是,殿下现
李承乾喝了口茶,嗓子不再难受后,面色淡然的摇了摇头,“不是今儿是十二月了吗”
绿萝将空茶杯接了过去,又笑了笑道“哪儿呢,明儿才是,这眼看就要年下了,殿下可要将身子骨养好,到时”
绿萝顿了顿,又释然的道“到时陈道长回来,您也可以出宫去寻他不是”
李承乾眸子颤了颤,嘴角露出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冰冷的胸口,顿时暖烘烘的,星星要回来了吗
细细一算,陈星离开京城也有八九个月了,今年年底会回来吗
要是回来了,他还真不能拿着这副病弱的身子去见他,他要让星星知道自己
李承乾倏地抬头,对绿萝一笑,“姐姐,我有些饿了。”
绿萝眸子闪过一抹笑意,果然还是陈道长管用,殿下进食得少,都得她和红叶来苦劝,才能吃一次。
皇后娘娘又有了身孕,身子正是关键时候,也
绿萝只希望,陈道长能赶紧回来,别让殿下空念想了。
北方大雪纷飞,南方阴雨绵绵,陈星昨晚极晚才睡,又因天气太冷,也就赖
这回睡得极不安稳,时不时做着梦,甚至还梦到了远
太子的宫殿他只去过一次,又过去这么久了,按道理他应该已经记不得宫里的路了,但
四周昏暗,灰蒙蒙一片,陈星步伐极快,往殿里走去,只觉得心下着急,要是不快点,就有事要
“殿下”
里头传出声嘶力竭的低吼,那是李德謇的声音,陈星推开门进了屋,饶过层层屏风到达里间,脚下一踉跄。
只见长大成人的李承乾了无生气躺
床上的李承乾不再是孩童般模样,而是成年了,眉间有道深深的沟壑,显得威严,五官长开,剑眉上挑,有着说不出来的凌厉,太子殿下长大就是这般模样吗
陈星看着那张脸,只觉得万分熟悉,灵魂深处似乎都颤抖震动了起来,却又有说不出口的感觉。
只见李德謇跪趴
躺
李德謇摇头,眼泪珠子滴落
李承乾睁开了眼,那张霸气的俊脸,却是满是泪痕,眼眶红得好似要滴血一般,眸子里闪过一丝悲凉,“德謇,你不懂”
“称心于我而言,就如鱼儿与水一般,没了他我也不能独活下去,你切莫再劝。”
陈星浑身一怔,陈星
他怎么了
他不是好好的
陈星想上前去安慰一下李承乾才
虽然李承乾长大了,但
可又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将人拥入怀里,只能干瞪眼着急,陈星不敢靠近,自言自语道“我好着呢,你别哭呀,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也不怕被人笑话”
李承乾根本就听不见陈星说什么,自顾的抱着一个陶瓷罐子,郑重的
再次抬头,陈星望着那双含着疯狂毁灭的眼睛,心底逐渐升起不安,李承乾这是要干嘛
“殿下”李德謇用了磕着头,求着李承乾,声嘶力竭道,“与兵部尚书勾结那是造反呀,你是一国储君,等陛下作古之后,你就是皇帝,你可以给称心封号,甚至是皇后都行,您忍一忍,陛下年事已高了过不了多久的”
“我等不了”李承乾冷声打断了李德謇的话,将陶瓷罐子宝贝般的抱
李德謇颓然的将头抵
陈星追着李承乾步伐出去,他知道李承乾要去干嘛了,他是要去寻兵部尚书侯君集,这是要造反
“回来”陈星当然不想李承乾去,这是必死的局,李承乾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头余地了。
可无论陈星怎么追,都追不上李承乾,远远看着他背影消失
“你给我回来”
“回来”
陈星猛然睁开眼,脑袋疼得闭紧了眼,做的梦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刚刚到底做了个什么梦,怎么心跳得这般快,好似
陈星躺
京师里他惦记的只有三个,李淳风孙思邈自是不用担心,那剩下的一个,
他还是算一卦吧
陈星觉得头没那么疼后,也不再纠结梦里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一个轱辘翻起身,将家伙掏了出来,仔细的算着。
结果因着是亲近之人,只算得李承乾似乎不太好,具体哪不好又算不出来,最后无法,只能用额间的花骨朵看,得了两个字“病重”
恰好这时袁天罡手里拿了封信回来,脸色不太好道“徒儿为师有话和你说。”
陈星并未看袁天罡,打断了他的话,怔怔的看着外头细雨,凝声道“师父,我们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