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啼端来一碗银耳羹,江逾白伸手接过,微笑道:“我来吧。”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银耳羹,目光温柔。血啼是跟在江逾白身边的暗卫,为了隐藏身份才留在这府里,她上下打量着江逾白,有些诧异,早听闻江督主对这个徒弟关爱有加,没想到如今居然细心到这种地步。江逾白见她愣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血啼才回过神来。“怎么?里面躺着的是督主夫人?”“不是。”“还不承认。”江逾白眼见血啼又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不由地笑了,“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岑风行瞧见这一幕不禁嗤笑起来,死鸭子嘴硬,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看着江逾白将银耳羹端了进去,血啼在他身后吐了吐舌头,一脸不屑地“切”了一声。江逾白端着银耳羹进了房间,只见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床上的少女,闭着眼,脸若桃花。江逾白心下一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银耳羹放在桌上,然后坐了下来。他拿起勺子,轻轻地舀了一勺银耳羹,缓缓地吹着气,待到适宜的温度后,才送到沈知意的唇边。沈知意愣了一下,微微张开嘴,咽下了羹汤。“下次再这样,干脆死在火场算了。”江督主看着她手臂缠上一大段绷带笨拙的模样,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凑近沈知意的耳边,低声说道:“岑风行说,你的胳膊多半是废了,这辈子用不了了。”沈知意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冷汗顺着额头不停地滑落。她低头看着自己被绷带绑着的手臂,心中涌起一股绝望。江逾白却突然笑出声来,“逗你的。”他轻轻拍了拍沈知意的肩膀,眼中满是戏谑的光芒,“你的胳膊没事,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江逾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开玩笑了。”“没大没小,对师父直呼其名?不上规矩。”沈知意俏脸一红,娇嗔道:“切。”她偷偷打量着江逾白,却发现他眼中戏谑的光芒敛去,转而变得温柔如水。这一刻,沈知意突然觉得,这个一直以来在她心中严厉又神秘的江督主,似乎也有柔情的一面。而她,似乎也越来越依赖这个师父了。沈知意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谢少恒的教训还不够你吃吗?沈知意!千万别想着依赖男人!她心中默念着,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对她温柔,但始终是个男人,不可轻易相信。他沉声说道:“记住,这个世界很复杂,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你要惩治洛氏还有你那些仇人我不反对,你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前提是别再像今日拿自己的性命当筹码了,知道吗?”沈知意点了点头,“师父,我会的。”江逾白端起银耳羹,一勺一勺地喂着沈知意,两人的身影在黄昏的余晖中映出一幅温暖的画面。他心中感慨万分,这个徒弟曾经因为年少无知而被人利用,如今经历了生死,也该长大了。“好生歇息着吧,今日事闹得很大,圣上定然会知晓,明天那群大臣不知道该怎么骂我这个奸佞了,放心,我能应对好。”沈知意点点头,“给师父添麻烦了。”“不麻烦,本督一直被那群大臣骂乱臣贼子、奸党佞臣,本督今日若不蛮横无理一些,怎么能对得起他们给我的称号?”江逾白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他看着沈知意乖巧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柔软。今日他故意放肆无礼,一是为了回应那些大臣的诋毁,同时让他们知道不要惹他这个徒弟,他师父可不是一个好人。“师父......”他挥了挥手,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们爱怎么骂就怎么骂,本督不在乎。反正本督已经习惯了,不在乎多这一次。”沈知意看着江逾白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敬意和心疼。江逾白轻叹了口气,细心地给沈知意掖好被角,然后站起身来。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重。夜幕降临,皇宫内的灯火通明。朝臣们聚集在议事殿中,愤怒地声讨着江逾白的种种罪行。“奸佞!江逾白乃是东陵之耻!”一个尖锐的声音透过窗户传进了戚琛的耳中。他微微皱了皱眉,心中却毫无波澜。这些大臣们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他们的谩骂与指责,对江督主来说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