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宝义直接抢过李东的话,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说道:“你就放心吧,东哥,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我放心你,但我不放心他,那个家伙可贼着呢。”李东朝着雪地上吐了一口痰说道,“他可是京城派系里的狗头军师,歪歪主意多,可不比那个老古差。”白宝义一听李东嘴里的老古,肥胖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担忧之色,他可知道老古是啥心眼子,要不是李东亲自出主意对付老古的话,那天的场面谁都对付不了。“哎。”白宝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行,我记下了,以后得放着点他。”这时候,李东慢慢地凑近了刘学义,得特意嘱咐一下刘学义,别到时候被陈玉冰给耍了还不知道呢。虽说他俩是住在同一个大杂院的,但他觉得刘学义应该知道陈玉冰的为人。不过,从刚才刘学义的气氛表情来看,他和陈玉冰好像又不怎么熟悉。“老刘,这个陈玉冰你跟我讲讲。”“啊?”刘学义略微惊讶道,“东哥,其实我俩也不怎么太熟。”“不熟吗?”“他家后来搬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李东隐约间想起了陈玉冰说过他搬家了,于是说道:“那我就不打听了,想必这些年他的变化,你也不会知道的。”“我得嘱咐你一下,你俩好归好,我不管,但你要留个心眼,别哪天你被人家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嗯。”刘学义朝着李东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他小时候不这样啊?”“老刘,你啊,可不能拿人家小时候的性格跟现在比。”李东每当回想起派系之争的时候就心烦,要没有陈玉冰的话,京城派系的人就不会跟冰城再一次针锋相对,更不会吃亏。“我知道了,我留个心眼。”李东知道刘学义的脑袋有时候不够转,并将有些话还嘱咐了白宝义和郭海峰,还有周虎,只要陈玉冰有什么不正常的行为举止,他们四人就要好好商量一下,如果实在不行就来找自己。很快,李东他们回去脱下装备之后,李东让周虎和白宝义去拿狍子窖里的锅,还让刘学义和郭海峰把母狍子给处理一下。李东吩咐完他们后,朝着棉帐篷的后方拿过一些柈子和桦树皮,还得找一些长一点的柈子好给锅架起来。李东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杵在一旁看着插不上手的郭海峰,就有些好笑,因为郭海峰现在是一脑瓜子的汗。而刘学义半蹲在雪地上,拿着手里的尖刀十分娴熟地把母狍子皮给褪下来了。没过多一会儿,白宝义和周虎抬着一口大黑锅慢悠悠地就回来了,大黑锅里装满了两个大冰块。李东望着周虎和白宝义气喘吁吁地把大黑锅往棉帐篷里抬,略有些惊讶地瞥了一眼脚底下拿来的柈子和桦树皮,他忽然觉得拿这些东西有点多余了。他没想到棉帐篷里油桶改良的炉子竟可以把那口大黑锅给放上去,接着他慢悠悠地迈了进去,瞅着白宝义问道:“原来你改良的目的是为了放它呀。”“嘿嘿。”白宝义嘿嘿一笑把话给略了过去。棉帐篷外的刘学义缓慢地站起身朝着棉帐篷里嚷道:“虎子,你去把集体户里的材料都拿过来。”周虎又气喘吁吁地跑出了棉帐篷,去对面赶了一辆马爬犁,就离开了。刘学义右手拿着尖刀,左手手里拎着血呼啦的狍子就迈进棉帐篷,说道:“东哥,待会儿我给你露一手。”“可以啊,老刘。”李东转过头夸赞道。刘学义用拿着尖刀的右手背蹭了一下鼻子说道:“是户长教我的,我学了好几天才学会。”“你们户长?”“嗯,他可会吃了,材料放得贼全乎。”白宝义听着李东和刘学义唠嗑的时候,感觉炉火不怎么旺盛,他直接把李东拿来的柈子全部都塞进了炉子里。没过多一会儿,大黑锅里的两个大冰块就化掉了一半。刘学义直接把狍子慢慢地放进了大黑锅里,说道:“老白,你还得再整点冰块来。”“不够呀?”白宝义觉得两个大冰块至少能化大半锅的水呢。刘学义朝着白宝义点了点头说道:“嗯,再拿来四五块这么大的吧,先放在外面就行了。”“够么?”李东背着手问道。“有的是。”白宝义嘿嘿一笑说道,“狍子窖里有十多块儿呢。”李东感觉白宝义的狍子窖有点像百宝箱,竟然啥都有。白宝义说完就把郭海峰给叫走了,把对面的第二辆马爬犁也赶去了狍子窖的方向。过了十分钟左右,周虎急匆匆地回来了,双手里捧着的好几个蓝色的布袋子,还有三个透明的玻璃瓶子直接迈进了棉帐篷内。李东看着周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通铺上说道:“老大,我都拿过来了。”李东向左偏头望着三个玻璃瓶子里的呈三种颜色的液体,从左往右依次是,红褐色,浅黄色,金黄色,其中两个是大半瓶,中间的是小半瓶。李东只能分辨出两个玻璃瓶里是啥东西,红褐色的是酱油,金黄色的事鱼油。“老刘,那个是啥呀?”李东指了指中间的浅黄色的瓶子问道。刘学义转过头看了一眼说道:“是黄酒,去腥用的。”“可以啊,你这啥家伙事都有啊。”李东一边说一边朝着几个蓝色的小布袋子凑去。他用手将蓝色的布袋子依次打开一看,辣椒、蒜、姜、茴香、还有盐。他仔细地瞅了瞅大半袋的盐,盐在这块儿本来就稀缺,别的连还都供应不上呢,他没想到刘学义竟然整到,问道:“盐你是从哪整的?”“我之前用猎物从老乡那换了一点点,其余的都是户长整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整来的,我问了,他也不说。”刘学义说完就让白宝义把炉火再整急一点,这都过去很长时间了,水还没有烧开呢。白宝义竖起一只耳朵在那静静地听着李东和刘学义唠嗑,立即回答道:“好嘞。”“东哥,你把那个桌子清理一下呗,我一会儿要剁肉。”李东直接把深色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放到了通铺上,为了让刘学义露一手,他也开始忙活起来了。等着大黑锅里的水全部烧开了,刘学义用尖刀扎在狍子肉上轻轻地挪动了几下。紧接着白宝义捧着一小堆柈子回来了,刘学义抬起锅的一角,白宝义一个一个柈子往炉子里面塞。“老白,有锅盖么?”“有。”白宝义塞完柈子说道:“都在狍子窖里呢,我现在就去拿冰块和锅盖。”随后刘学义让李东帮着自己把锅里的热水倒在棉帐篷的外面,并告诉郭海峰用两个尖刀扎这点煮熟的狍子。在煮熟的狍子差不多凉了的时候,刘学义弓着腰在地上捡起斧头,一把拿过锅里的狍子,放在了深色的小桌子上,告诉李东和郭海峰都把着点,他接下来就要剁狍子了。刘学义剁完了狍子,便开始静静地等待着白宝义和郭海峰回来。“你看着这桌子让你剁的。”李东撇了撇嘴埋怨道。刘学义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你这里只有它,没别的了。”“你们连里有的是这桌子呢,到时候你再整一个呗。”刘学义瞅着伤痕累累地桌面说道。李东轻蔑一笑说道:“说整就整?你把这当你家呢?”“那明天我给你拿一个不就得了么,我那边有个比你这个大一点的桌子呢。”“不行,要不你这样,明天你把你们集体户搬过来吧,别的不要,我就要你们的东厢房,房子也都给我整过来。”郭海峰在一旁扑哧一笑,严肃的脸庞上顿时泛起一丝的笑容。郭海峰笑完,刘学义也干笑了两声。在刘学义的余光中瞧见了周虎拿着一个银色大锅盖迈进了棉帐篷,后边的白宝义用手捧着两个大冰块就跟了进来。刘学义开始指挥着白宝义和周虎,让白宝义把冰块放进大黑锅里,再放到炉子上,等冰块彻底化了,就让周虎把深色小桌子上的剁好的狍子肉跟自己一起放进大黑锅里。白宝义把炉火整得很急,冰块很快就化了,刘学义跟着周虎把所有的狍子肉下锅。然后,刘学义开始一个布袋子一个布袋子地往大黑锅那边拿,依次放入蒜、辣椒、姜、盐、还有茴香。接着他一下子把红褐色和浅黄色两个玻璃瓶子拿了过去,倒入了少许,扣上锅盖。他让白宝义这一次把火整小一点,因为需要焖上一个来小时。“这就完事了?”白宝义用剩余的一个柈子捅咕完炉子后问道。“嗯,静静地等着就行了。”刘学义打开锅盖瞅了一眼说道,“等会儿水不够了的话,你再添一个冰块来。”刘学义还是感觉少了点啥,问道:“锅铲有么?”“有啊。”“那你咋不拿来?”白宝义深叹一口气说道:“你也没要呀。”“哎,你把能拿的都拿来吧。”刘学义十分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