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姜南在一旁没说话。
周政安突然感受到了放在腿上撑着的手传来温温的触感,他低头看去,瞧见姜南的手轻轻覆在了他的手上,周政安心里一紧,他抬头,姜南没有看他,嘴角的笑却被周政安很清楚的瞧见了。
周政安不禁也勾了勾唇。
没过多久,外面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这次是任羡之和周父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了一桶鱼,鱼杆被搭在了院子外面。
他们俩进来看见周政安倒是没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如常打了招呼,反倒是任羡之瞧见姜南也在时,意外的挑了挑眉。
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顿时也了然了几分,对着姜南礼貌的点了点头。
“阿姨,今天中午的菜可以加个鱼。”任羡之冲着厨房叫道。
不过一秒,厨房里做饭的阿姨就应了声“好。”
“不过我这有些忙,可能得等一会了。”阿姨说。
任羡之说“没关系,这鱼我处理了再拿给你吧。”
新鲜的鱼工序要更复杂一些,要处理好估计得好一会时间。
“我来吧。”姜南道“你们负责钓鱼,我负责处理,阿姨负责做,各司其职。”
“行啊。”任羡之笑了一声,把桶递给她。
姜南刚伸手准备接,身旁已有人把桶接了过去,任羡之和姜南都抬眼看去,是周政安。
周政安面色淡淡,看向姜南道“我帮你。”
姜南微微点了点头。
这两人之间有种刚在一起的小情侣之间独有的甜蜜暧昧氛围,眼神好像在拉丝一般,任羡之识趣地走开了,到一旁陪老婆看电视去了。
他才刚坐下,正准备揽过周知许,周知许便往一旁躲了躲,任羡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周知许一脸嫌弃“不是我说,你钓鱼回来难道不去洗一下澡吗?身上一股鱼腥味,我爸可比你讲卫生多了。”
周知许的老爸一回家就上楼洗澡去了。
任羡之“”
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哪有什么鱼腥味,他怎么闻不见呢?
任羡之倒是琢磨出来了,这周知许和她哥一样,对味道都挺敏感的,洁癖重。
另一边的周政安和姜南倒是和气,周政安拎着水桶走在前头,姜南跟在他侧后面,两人一直走到了院子里可以流水的水龙头处,周政安低下身子去倒桶里的水。
看他弄着,姜南在他的旁边蹲下,侧撑着脑袋看着他的动作,两人居然都没有说话,享受着安静流逝的一刻。
“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诺言?”周政安突然道。
姜南愣了愣“什么?”
“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结婚?”周政安这次说得直白了许多。
姜南小脸顿时一红,小声道“这不是才刚回来吗?”
“哦,还记得就好。”
姜南见周政安一脸平静,可眼中流露出的不自然的情绪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她有意打趣道“你这么怕我忘记啊?”
周政安也不避开,坦然道“当然。”
他看向姜南,意味深长地一眼“你可是有前科的人。”
“什么前科?”
“某人,不告诉她妈妈我和她的婚姻关系,好不容易追回来了以后,又试图隐藏我这个见不得人的情夫。”
姜南被他这么一提醒,也终于想起来了他们在飞机上还有机场时所发生的事情,这事她吃亏,哑口无言。
“诶对了,今早我来的时候,你妈妈对我挺热情的,一点都不像是对儿子的前妻,然后我问知许来着,她说这事得问你,你觉得呢?”姜南灵机一动,大脑飞速地岔开了话题。
周政安收回视线,没拆穿她,道“因为我没告诉他们我们离婚的事情。”
“为什么?”姜南下意识问道。
周政安说“因为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们的缘分真的停止了么?如果没有停止的话,那你终究会再回到我身边,和他们说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如果我们真的就此结束了呢?”姜南眼神轻轻的触碰着他。
周政安的声音平静得好像一滩死水:“那我估计也不会再去考虑什么其他的人和婚姻了,这件事早说晚说,都一样。”
“你知道的,我这样的人,一直都很难去爱上新的事物,包括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仅仅只和你相处了几个月,便深深喜欢上了你,为你着迷。
“后来,我总觉得和你还有可能,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我,把我往你的身边带,那根牵着你我的绳索,好像只要我轻轻一扯便会断掉,所以我总是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就真断了。”
姜南攥着的手心握得很紧,她说不出话来,周政安站了起来,拎起水桶道“走吧,去厨房处理鱼鳞。”
这天的天色格外的好,云很白,天很蓝。
“”
中午十二点多几人刚开始吃饭没多久,姜南接到了公司打来的要她前去报道的电话,于是便匆匆和周家的人告辞往t赶去。
周政安本要送她,被姜南拒绝了,姜南要他好好吃饭。
眼见姜南急匆匆的离开了,周母在一旁道“小姜这工作真够忙的,政安,你汪伯父前些日子送了好些新鲜的橘子过来,都是从外地大老远运过来的,你下午回去的时候带些去给小姜吃还有鱼,你也带回去几条,你们留着吃。”
周政安有些心不在焉,应了声“好。”
“妈,不行的,姜南不能吃橘子,会过敏。”周知许说道,说着她奇怪地看了眼周政安“哥你说什么好啊,姜南橘子过敏很严重的,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不知道吗?”
周政安微微抬眸,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他很快垂下了眼,思索着周知许刚刚说的话,却一时忘记了回她的话,周知许倒是没再说什么,还以为刚才是周政安在走神没注意,也就没多问了。
周政安心里变得很乱,姜南不能吃橘子,可是那天在山庄,他把她要送去给顾盛微和沈轻风的橘子都推回给了她。
姜南那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呢,她没说出口的话又是什么?
那篮她没动过的橘子,当时被她留在了房间里没带下山,可周政安没有多问一句你为什么没不吃?
如果他当时有问她的话,她肯定会告诉他她吃橘子过敏的。
他习惯了漠视,却因此忽略了自己妻子心里真实的感受。
那天周政安一人在周家三楼的阳台的朝天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任羡之端了杯茶坐到了他的对面,他们一如既往。
周政安眼里静默的好像是黑夜里隐藏着最深颜色的洞穴,寂静空廖,让人又好奇又不敢向前。
任羡之瞧出了他心情不好,玩笑般的说道“哥,你记得上一次我们一起坐在这的时候吗?”
周政安看向他,没说话,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天是他第一次带姜南来周家,她很怯生,但又故意装作很大方的样子,却不知她的演技很拙劣。
任羡之说“那天,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你当时问我如果夫妻不相爱的话还应该生孩子吗?那么现在呢,你有没有答案了?”
周政安眉眼抬了抬,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在谈论的这个话题其实无关生育。
“如果有答案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尽力去做就好了,这些东西都是你以前教给我的,怎么现在换做我来告诉你了呢?”任羡之笑了笑“人呐,当局者迷,还是做旁观者才看得清些。”
周政安低眸,轻轻笑了一声。
在姜南这短暂假期的最后一天,周政安和姜南去领了证,这一次红色证件上的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姜南搬回了周政安的公寓,她惊讶地发现,这屋里的布置还和她离开时一样,连春节时被她贴上的春联都还一直粘贴在原处。
“你没换下来吗?”姜南问周政安道。
当初贴上的时候,周知许就说过不好看,姜南以为周政安也定然不会喜欢,结果没想到他居然没换下来。
周政安刚把姜南的行李搬进门,就听见了她问他的声音,周政安扫了一圈屋子里粘得到处都是的春联和剪纸,弯了弯唇道“时间一长,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就一直没动。”
“可是我现在来看,突然发现好像真的有点丑欸。”
周政安扬了扬眉,道“不错,审美升级了。”
姜南嗔了他一眼,但没发作,周政安接着道“如果你想换就换下来吧,我早说过了,这屋子里的东西也有你的一半。”
姜南正要点头,又听到他说“我们的婚房就拜托你了,周太太。”
姜南一愣,看向他。
周政安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怎么?这回总该跟我办婚礼了吧,我已经和爸妈商量过了,婚礼的场地还有布置,妈会和知许一起帮着咱们选选。”
“接下来,就等着双方家长见个面。”周政安认真道。
姜南听此垂眸思了思,点头道“我也的确要挑个时间和我母亲聊一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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