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延被宁环的态度弄得十分尴尬。
他其实是带郎馥找太子慕锦钰的, 可太子岂是他们随意能看到的军营和衙门里见不到,就只能来太子府中,太子府被太子妃一手遮天, 他们想见太子,就必须得过太子妃这一关。
郎延想过杀了太子妃, 刺客或者毒杀之类的,然后让郎馥去当正妃。
郎馥虽是外族女子,如果得了太子欢心, 不是不能当正妃,大洛先前便有这种先例。问题是一场大火烧空了郎延好多东西, 他没有足够的财力
处处都要用到钱,郎延和他的手下如今最缺钱。
只能想法子把郎馥先弄到慕锦钰眼前来,让慕锦钰爱上郎馥了。
皇帝那边倒是不担心,只是一句赐婚的话语罢了。郎延想着这边完全拿下了,再去皇帝面前游说。
倘若皇帝下旨,素来桀骜的太子抗旨不遵,冬沃国就丢脸丢大
眼下郎延心底比这秋天的雨还要冰凉。他勉强笑了笑,对宁环道:“小王常常听说贵国有七出之条,不知是哪七出”
宁环莹白的手指贴着温暖的珐琅手炉,唇畔笑意冰冷:“我不知, 三王子讲一讲”
“大戴礼记中说,不顺父母去, 无子去, 淫去,妒去, 有恶疾去, 多言去, 窃盗去。”郎延微笑着道,“太子妃妒性若大,可是犯了七出。”
“哦”
叠青等丫鬟带着人过来了,石椅上铺了一层狐狸皮,又放了厚厚的垫子,最后放下一个软枕。
如此做派郎延还从未见过。
宁环坐了下来,等茶水放好,他沏了一杯茶:“你要代太子休了本宫么”
“不敢。”
宁环笑意敛,玉白面容蓦然冷了,眸中也是一片冰寒,明明声音仍旧是清淡的,却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既然不敢,那你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郎延听说大洛朝的世家贵女出嫁后多多少少会
眼下宁环却直白的告诉他,他容不下郎馥公主,郎馥
郎馥虽然是个傻子,但
郎延也没有
宁环道:“公主去外头跪着吧,楚何,把她押下去。叠青,准备棋盘,郎延王子会不会下棋本宫觉得无聊,不如陪本宫下一两局。”
郎延棋艺高超,他接触中原文化时,最先学的就是下棋,
郎馥还想嚷嚷,被郎延一记眼刀过去镇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她强行被按
宁环淡淡的道:“公主可知
郎馥不甘的道:“不知。”
宁环捏了一枚黑子:“
郎馥心中更气,她本来就不是要当妾的,她是想把宁环杀了当正妻的,她堂堂公主,怎么愿意当妾。
“郎延王子,你真要送你妹妹来太子府做一名姬妾”
郎延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倘若说“是”,根据宁环话语里的意思,便是送一国公主当奴,可这实
如果说“不是”,这桩婚事便顺理成章的给拒绝了。
郎延咬了咬牙,大胆的道:“太子妃是嫉妒新人么”
宁环笑了笑:“只是见不得自甘下贱的人罢了。有人是被命运捉弄无可奈何才成了姬妾,有人明明可奈何,却自轻自贱选择一条不好走的路。”
郎延便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片刻后宁环落了一子:“你输了。”
郎延脑袋一片空白,他输了虽然刚刚
郎延勉强笑着道:“刚刚心不
宁环完全没有和郎延客气,又输两局之后,郎延的心态已经要毁了,他从来没有败得这么彻底过,那天蹴鞠场上败给慕锦钰他还没有这么生气,毕竟慕锦钰是能打败枫丹人的战神,但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没有听人说太子妃棋艺高超的。
郎延有些接受不了。
慕锦钰听说郎延和郎馥来太子府的消息了,他怕这两人联手把宁环给气病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郎馥远远就看到前方有人过来了,
宁环心胸这般狭小容不得人,郎馥不信太子会任由他这般。
慕锦钰远远便看到宁环和郎延对坐着下棋。
郎延虽然年龄不小了,容貌算不得俊美,却有几分味道,人生得高大威猛,浓眉大眼五官硬挺。
慕锦钰脚步放慢了,他看到宁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郎延笑了笑,笑得还挺好看,本就阴鸷的面容上突然又蒙了层霜寒。
阿喜知道太子很多想法都和正常人不一样。正常人看到小猫小狗觉得可爱,第一时间肯定是喂它们吃一点东西,太子如果觉得什么东西可爱,肯定是把这样东西活活掐死不让别人也看见。
慕锦钰从小心理就扭曲,从没做过什么正常事儿,也就这一年里看起来正常了一些。
片刻后阿喜果然听到慕锦钰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和他下棋”
“把他剁成肉馅,还要和他
阿喜汗毛都竖起来了。
慕锦钰
宁环冷淡的扯了扯唇角:“还要来一局可本宫累了,不如放弃,就算下到天黑你也赢不了。”
郎延不肯就此认输:“再来一局。”
宁环看他棋艺烂脾气大,忍不住笑了一声。
郎馥本期望着慕锦钰问自己为什么跪
郎延被慕锦钰冰冷目光注视着,下棋的时候更加紧张,不到两刻钟就输了。
他起身对慕锦钰拱了拱手:“太子。”
慕锦钰冷森森的道:“三王子来太子府有什么事情”
郎延看了一眼气急败坏跪着的郎馥,一时之间不好说出口了。
今天见识过宁环之后,他怕把郎馥送来是羊入虎口。宁环绝对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倘若他有意为难,郎馥这个惹事
郎延复杂的望了宁环一眼:“只与太子妃切磋了一下棋艺。”
既然这边不可行,郎延就只能想一想岳王那边了。
岳王坐上皇位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杨泰是岳王一党的人,郎延担心自己得罪过杨泰,岳王不愿意见自己。
结果他送了两只海东青到岳王府上,对方竟然没有拒绝,直接笑纳了。
郎延瞬间有了希望。
唯一不满的就是郎馥。郎馥想嫁给一个英雄,整个大洛只有慕锦钰符合她的要求,因为慕锦钰战胜枫丹立下了汗马功劳,是郎馥仰慕的战神,而且慕锦钰长得十分俊美,整个京城都再难找出第二个如此俊美的男人。
她也见过岳王一面,岳王的容貌和慕锦钰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郎延和郎馥一走,慕锦钰就病了。宁环半天没有检查出来慕锦钰得的是什么病,有点像风寒,恹恹的躺
他知道慕锦钰早年不善待自己,身上落下了病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犯了。宁环问了一下阿喜,阿喜一会儿说太子得的是相思病,一会儿说太子可能又疯了,宁环觉得阿喜倒像是疯了,他让下人煮了一些甘草泄心汤喂给慕锦钰。
慕锦钰清楚自己可能是心病,就想要宁环关怀关怀他。虽然知道让宁环一直担心很不道德,可他就想看到宁环心里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宁环亲自喂了慕锦钰两天汤药,对方病来得莫名其妙,还没有查出究竟是什么原因突然就病走了,走得也莫名其妙,很快就成了正常人。
宁环心里总有些不安。
吏部这边也
甚至皇帝一时之间都没有看出来,太子
宁环察觉到原因是
既然郎延和杨泰有仇,杨泰党羽人员众多,无论杨泰到时候会不会出事,都会推到他和文国公府相关的人头上。
宁环也想和慕锦钰好好谈谈,他知道慕锦钰最大的病
虽然蟹还不够肥,太子府中已经
慕锦钰知道宁环这边的东西比宫里的还致,今晚天气不错,窗户全部打开,月色入了室内,宁环夹了蟹肉蘸醋蘸盐放
其实已经无碍了。
慕锦钰道:“晚些时候你再检查一下。”
蟹肉里带着橙子的浓郁香气,入口的滋味鲜美。宁环喝了一口温热的黄酒,酒气氤氲得脸颊微红。
蟹肉性凉,宁环身子骨不佳,所以多喝了一些黄酒暖暖身子,沐浴过后酒意仍旧未消,慕锦钰处理公务,宁环慵懒枕
因为酒醉,宁环说话都闭着眼睛:“太子生病是不是为了引我注意我从前只见小孩子这般。”
慕锦钰手中的笔一抖,一个墨点甩
宁环突然握住他,脸颊靠近了些许:“真的不是”
哪怕隔着衣服,慕锦钰也感觉到了宁环脸颊的柔软触感,他沉默片刻:“不是,孤小时候从来都没有人关注,自然不会特意引人注意,自生自灭长大的,才不可能这么幼稚。”
宁环抬眸:“太子没有说谎吗”
慕锦钰被宁环撩拨得要死,他想捏住宁环的下巴亲吻,却被拦住了手。
宁环仍旧枕
慕锦钰被吻得浑身
宁环起身搂住了他的肩膀:“倘若是假的,以后不许再装病吓我,找不到缘故的话,我会很担心。”
慕锦钰冷哼:“这怎么是装病才不是,你
宁环揉一揉他的心口:“好些了么让我瞧瞧究竟哪里病了。”
慕锦钰处理不下公文了,就要脱下衣服让宁环看看需要治疗的究竟是哪里,宁环却贴
刹那之间,慕锦钰心头坚冰似乎融化成了潺潺春水。
太子殿下瞬间觉得自己哪里都好了,心口和脑袋完全不疼,一点都不病了,不仅不病,还想把太子妃给就地正法。
宁环把他撩出火后,便靠
慕锦钰
当太子不容易,未来当皇帝也不容易,他一定要给宁环造一个金屋犒劳一下自己。
夜色渐凉,慕锦钰把自己身上衣袍脱下来披
宁环安稳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