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梧帝身死的消息,被飞鸽传书送了回去。
宁远舟和任如意也快马加鞭,从合县赶往了梧都。
两人刚到梧都,便得知丹阳王和章崧起了争执。
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随即前往皇宫,同萧妍商议了一番。
宁远舟犹豫再三,终是拿出了那道梧帝传位给萧妍腹中皇子的遗诏。
梧国皇宫,金殿之上。
萧妍宣称先帝英勇捐躯,举国哀悼,然当今最重之事,唯联手抗敌。
腹中新帝尚未出世,合县前线不可无安国掌事之人,特命丹阳王带军前去支援。
章相留守梧都,暂理梧国朝政。
她说腹中皇子是新帝,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丹阳王不愿跟章崧再起争执,当日便离开了梧都,前往京西大营,准备整军支援合县。
英王失去了暗害丹阳王的机会,于是直接冲着萧妍而去,给萧妍的水中加大了用药剂量。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作茧自缚。
是夜。
皇后宫中做足了萧妍早产、诞下死胎的景象。
英王和萧妍当场对峙,露出了真实面目。
他勾结北磐、谋害先帝、意图谋害新帝,桩桩件件的罪行,被幕帘后的安国朝臣听了清楚。
宁远舟和任如意自然也在场。
任如意懒得多说废话,直接一剑了结了英王。
安国朝政的内乱,也就此结束。
宁远舟被封为靖远侯。
安国朝臣离开皇后宫殿之后,萧妍让宁远舟也出去,只留下了任如意。
萧妍“我曾听夕儿提起过你。”
任如意“娘娘确定?”
萧妍笑了笑,缓缓说道“本宫久居深宫,却并非不闻外界之事。”
“梧国使团这一路上的情况,本宫大概也清楚一些。”
“夕儿从未提起过你的名字,可本宫知道,她口中那个‘有些冷清却不失可爱’的知己,定然是你。”
任如意听到“知己”二字,眼中浮现出一抹暖意,垂眸不语。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交谈着,气氛很是愉悦。
片刻之后。
任如意也离开了此地。
萧妍走到桌边坐下,开口道“人都走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萧与夕的身形逐渐显现。
萧妍转头看向她“你和她先后到我这儿,明明各自惦念,为何要避而不见?”
萧与夕轻笑出声道“上次分别时说好了,再见不能手下留情。”
“她那个人言出必行,我怕她揍我。”
萧妍又问“究竟是怕她揍你,还是怕不知如何面对她?”
萧与夕眼帘低垂,笑而不语。
萧妍冲着她招了招手“夕儿,你过来。”
萧与夕缓步走到萧妍面前。
她微微俯身,伸手轻抚着萧妍已经隆起的小腹“阿姐,我说过的,一定会在我的小外甥出生前,平安归来。”
“你瞧,我是不是说到做到?”
一模一样的站位,似曾相识的动作,恍若萧与夕还未离开梧都之前。
萧妍抬手,用食指点了点萧与夕的鼻尖,语气颇为宠溺道“你呀。”
萧与夕站直了身子,继续说道“我也说过,阿姐想要的,我自当尽极力成全。”
“现如今,只待新帝出生,阿姐便能荣升太后,将权力紧握在自己手中。”
“礼城公主为人聪慧,背后有六道堂相助,又有杜长史指点。”
“日后,她若成为长公主,会是阿姐最大的助力。”
“这世间没有什么制衡之术,能比三足鼎立还要牢靠,朝中形成这种局势,定能免去阿姐不少烦忧。”
“章崧和丹阳王……”
萧妍出声打断道“为何如此尽力助我?”
萧与夕愣了一下,笑着答道“因为你是我阿姐啊,我们是一家人。”
萧妍神色凝重“可你并不是她。”
萧与夕听闻此言,身形一僵。
萧妍“六年前,你回来时告诉我,有高人给了你一妙方,你因此大病痊愈,还得了修习异术的机缘。”
“且不说天生死脉,是否会有痊愈的机会,单论一个人的性情,这是难以更改的。”
“我那个妹妹,心思狭隘,只会嫉恨于我。”
“我们容貌相似、家世一致,她却处处被我压上一头,她从小到大,最恨的人就是我。”
萧与夕面上的笑意逐渐淡去。
她思索片刻,道“终究是我占了她的身体,这是我欠下的,理应偿还。”
萧妍站起身来,她牵起萧与夕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不欠任何人。”
“夕儿,我现在戳破这些,是清楚自己留不住你了。”
“我想让你知道,不论你是谁,我都是你的姐姐,我所在之地,永远都是你的家。”
萧与夕眼眶发涩。
她深呼吸了一下,笑道“当然,你可是我的阿姐啊!”
半晌过后。
萧与夕要离开了。
她迈出宫殿大门之际,终是回头看向了萧妍。
萧妍一手扶着肚子“去做你想做之事,不必回头看。”
她面上笑容温和,说着便恢复了往日自称,颇显尊贵大气“本宫乃是大梧皇后,你若是事成,本宫祝你一路顺遂。”
“若是事败,本宫护得住你,也养得起你!”
萧与夕眸光微闪。
她朝着萧妍微微颔首,随后大步迈向门外。
这次,没再回头。
……
永佑六年腊月底。
大安庆国公困于合县,突围未果。
朱衣卫前左使任如意,携梧靖远侯宁远舟,率梧军前锋两千驰援合县。
同日。
新任沙西王初月,领安国一千沙西军来援。
众人合力,再次大破北磐军。
天门关,青竹山庄。
正堂之内。
萧与夕、风子黎,以道维为首的中原八国领头者,齐聚于此。
道维请罪“主子,因六道堂之人的阻拦,吾等未能摧毁天门口所有关口,也没有找到九天息壤,还请主子责罚!”
萧与夕摆了摆手“本就是让你们尚且一试罢了,时间将至,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说罢,转头看向风子黎。
风子黎开口道“我被卸职之后,在军中游说了个遍,愿意跟随我停战、重返北都的部落将领少之又少。”
他颇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次北磐来此的人,大多都是以狼主为首的极端分子。”
“那些以和为贵的北磐部落,都在北都好好窝着呢。”
“我倒是想给这些人一个机会,奈何总有人喜欢自寻死路!”
萧与夕沉吟良久,出声询问“合县那边呢?”
风子黎答道“道维去过,说出了让他们撤离合县的想法,差点被人就地围杀。”
“还是于十三保了他一命,说什么道维之前没有对他下死手,他以德报德。”
道维表情讪讪,默默点头。
风子黎继续说道“迦陵也去过了,许是她身份特殊,李同光见了她。”
“但是听到迦陵劝他们撤离的话,李同光就回了一个字。”
萧与夕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道维好奇询问“什么?”
风子黎答道“滚。”
道维面色一黑。
萧与夕闭了闭眼,身子往后靠去。
风子黎叹气道“主子,我们如今站在他们的对立面,隔在中间是家国大义,他们无法退,也不能退。”
“不论是谁,都劝不动他们的!”
萧与夕的语气轻到极致“我知道,我早就知道,甚至还不死心的问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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