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时候, 谁也没有看到屏风后面驻足的身影。那个影子站了一会儿, 又原路返回。
高茜继续跟阮玉聊天,这是她吃过最昂贵的一顿饭。
全程服务生守
每上一道菜,就会用流利的普通话仔细解说菜名的来历, 以及用餐方式。
如果客人有需要的话, 他们还可以用英语和法语再解说一遍。
高茜一开始不太放松,总是拘着。但随着时间流逝,她就放松了许多。
这里餐桌与餐桌之间隔得很远, 即使说话稍微大声一些, 也不会吵到别人。
更何况服务生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好, 即使遇到她不会的餐桌礼仪, 对方也只会温和的引导。
不管这种温和是否
老爷子将阮玉当做亲孙女看待, 从小对她要求严格, 各种贵族礼仪没有一个落下。
高茜看着她优雅的动作,心底感慨, 小玉真的变化太大了。不过不管如何,这都是她认识的小玉。
以前阮玉总是躲避人群的时候, 高茜就把她当成真正的朋友, 现
高茜很心疼阮玉,从她了解的信息来看, 阮玉
服务员上了十几道菜, 两人根本吃不完。
高茜怕浪费阮玉的钱, 小声道:“好几道菜我们都没动,好浪费啊,不能退掉吗”
阮玉嗯了一声,她的情绪慢慢平复,只是还不太想开口。
迎上高茜担忧的眼神,静默片刻,才缓缓道:“没关系,我母亲过世之后,留给了我很多遗产。”
包括阮家的财产,席老爷子刚正不阿,没有贪墨丝毫。
“哇,小富婆!”高茜这才放心,她
“那你跟席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本来是世家,后来阮家只剩下阮凤萱一个女儿。阮老爷子托孤,阮凤萱成了席家的准儿媳。
再后来,席文轩执意退婚。阮凤萱受了刺激,一个人跑出去,失联十天。
后来被找到的时候,
因为身体缘故,阮凤萱不能打胎。没有办法,只能将阮玉生下。
也是因为阮玉的存
阮玉能留
否则阮凤萱早已跟席文轩没了关系,让她们母女搬出去也无可厚非。
“卧槽!”高茜听完,脱口而出一句国骂,要不是
“x神的小叔真不要脸,出轨还说的那么伟大。就算是真爱,也应该先退婚再恋爱,婚约都没退就怀上了孩子,还不叫出轨”
高茜气得要命,她父母感情恩爱,还从未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更不要脸的是席佳钰跟她的小姨,想到那张脸她就气。
“那个方露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她妹妹就知道了,呸!”
说着,嫌恶的呸了一声。
阮玉被她夸张的呸声逗乐,眯了眯眼,才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
方露怀席煜的时候,阮玉五岁。
那时候阮凤萱才从疗养院出来,医生说情绪比较稳定。只要不受刺激,一般就不会出事了。
那个时候,阮凤萱已经做好了接受阮玉的准备。每天都很疼她,会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小玩具。
这些都是阮玉从来没有过的,以前的她,只能看着席佳钰玩这些小兔子玩具。
现
阮凤萱刚出院那段时间,真是阮玉童年最快乐的时光。
以至于五岁时候的回忆,她却记到了现
好景不长,方露知道阮凤萱出院后,主动挺着肚子找上门,
最后那次,她站
那时候,阮玉就躲
看着母亲伸出手,尖叫了一声,将方露推下楼。
她其实也不记得是方露自己摔下去的,还是阮凤萱推下去的。
只记得,阮凤萱伸手了。
那只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
白净,又漂亮。
后来,席煜早产。
席老爷子知道真相后,将席文轩和方露赶出家门。不给任何经济支柱,不允许他们探望孩子。
而阮凤萱,又回到了那个疗养院。
小小的阮玉,每天抱着她的兔子玩具,等妈妈出院。
是的,阮玉微微露出两个梨涡。
方露不是什么好东西,高茜说的没错。
失去了席家的支持后,席文轩的事业一落千丈。方露每天思念着孩子,还要为了生活出去工作。
一开始她是能支撑的,因为她有两个孩子,她不信席老爷子会那么狠心。
她且笑着,最后的赢家绝对是自己。
可她低估了席老爷子,老爷子宁愿不要儿子,也不接受方露。
两年,整整两年。
席文轩没有经济来源,处处碰壁,被人嘲笑。一切的生活压力无法
两年后,
方露大吵大闹,她为了嫁入席家,放弃了所有的信仰。现
她,她的家族,她的一切,都要靠着席文轩
也许是命中注定,
席文轩和方露当场死亡,一起死的还有对面的卡车司机。
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言,席老爷子接到消息后,叹息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个时候,阮玉七岁。
阮玉从小记忆力就出群,当时的一些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包括阮凤萱当时的表情,她任由阮玉疯狂哭叫,任由鲜血流了一地。
只平静的看着阮玉,说,小玉,你不要去爱。
一时恍惚,高茜忍不住伸手
“小玉,你别生气,坏人总会得到报应的!”
阮玉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是呀,坏人总会得到报应的。”
方露没有输给阮凤萱,却输给了生活。
男人啊,
风光时对你的好,只是自我感动。
落魄时对你的坏,才是真情实感。
两人聊了几句,高茜才露出一个喜悦的表情:“你以前什么都不肯跟别人说,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你以后有什么委屈,都跟我讲行不我别的本事没有,骂人还是很厉害的。”
高茜一瞬不瞬盯着阮玉,目光真诚且忐忑。
她不怕被阮玉拒绝,可是她想要保护她的玉崽。
阮玉对上她的目光,鼻翼泛酸,眼圈微红。
好奇怪,刚刚对上咄咄逼人的席佳钰她不觉得难受,现
她憋住了泪水,红着鼻子嗯了一声。
无意识的抿了一口酥皮洋葱汤,也不知怎么回事,胃里一阵恶心。
“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干呕了一下,第二下没忍住,站起来直接往洗手间跑。
高茜啊了一声,要跟过去。阮玉对她摆摆手,直接跑了。
她伏
捧水洗了下脸,扶着洗手台轻轻喘气。
太奇怪了,最近胃里总是难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稍微吃了有点腥味的东西就想吐,但也吐不出东西来。
好几天了,她前几天吃了席墨买的胃药,也没有什么效果。
还是想吐,去菜市场闻到鱼腥味都会想吐。
这种反应……
阮玉怔了怔,看着镜子中自己素白的脸,一时不敢去想。
应该不会,她前几天月经才走,不可能的。
可是,阮玉想起来,她那天醒来之后,席墨已经帮她清理干净了。
她不知道席墨有没有做安全措施,她甚至都没有想过,需要吃一颗避孕药。
阮玉当时回去之后就
她浑浑噩噩的走过洗手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要是怀孕,她该怎么办……
走到门口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两个人影。阮玉一怔,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怎么回事刚刚丢下我们去找你的小妻子,现
阮玉认得这个声音,楼海,跟席墨一起长大的
席墨烟瘾犯了,但没有点上,叼
敷衍的解释一句:“她们
楼海掏出打火机,啪的点了一下,自己抽了一支烟:“不都离婚了吗你还管她干什么别跟我说,睡一觉睡出感情了”
席墨没有搭话,静静靠
楼海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么多年了,其实也就阮玉一个能近得了他
要说没有感情,他是不信。可惜当事人执迷不悟,他就来当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
一棒子下去,要么散,要么合。
楼海挑挑眉,吐出一口烟雾:“说说看啊,什么态度”
“别把烟吐我脸上。”席墨推开他的脸,好看的眉眼拧起来,没有再开口。
楼海以为他不肯说了,急急抽了几口烟,刚把烟头丢烟灰缸里,听到席墨缓缓开口。
“没什么态度,觉得她可怜罢了。”
楼海啧了一声,心想你完了。
一个男人想帮一个女人,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也觉得阮玉挺可怜的,怎么就不想帮呢
楼海嗤笑了一声,没有点明,任由你们纠缠去吧。
有点可怜。
阮玉躲
紧紧拽着衣服的手缓缓放松。
她是有点可怜,但不需要同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