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虞星出事, 一众人没了玩乐兴致,尤以两个女生最为惊忧。
联系上盛亦时他已经
“盛亦没送虞星去我们学校校医室”
“没有。”沈时遇握着方向盘道,“情况好像有点麻烦, 盛亦没多说。”
童又靖心高悬不下:“开快点!”急得直跺脚, 不停催促,“快一点快一点!”
苏秋也脸色微微
知道她们此刻心焦情急,沈时遇没说什么,默默踩下油门。
用最快速度赶到医院,只见到盛亦, 虞星则
“什么情况”
一群人围住盛亦。
童又靖往他身后探:“虞星人呢”
“
摇摇头,示意她们不要进去打搅。
童又靖脸色惶惶:“怎么会这样
盛亦打断:“不是你们问题。”
说着,看向秦怀。
秦怀一愣。
“查一下今天监控。”盛亦不说废话,直接道,“虞星被关
沈时遇和蒋之衍一听, 面色俱是一凛。
“她没事吧”秦怀着急问。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屋子里太黑, 空气不流通, 她应该只是被吓晕了。”
“那……”
盛亦不欲跟他多说,眸色幽幽暗下来:“人是你叫去,
眼里闪过一丝难堪,秦怀板起脸:“我知道了,我现
盛亦忽地叫:“童又靖。”
“啊”
“你跟秦怀一起回德川。”
童又靖不明:“我可是虞星——”
盛亦道:“你跟他去德川把人找出来。要是找到人,秦怀有什么不方便处置,就是我们自己动手。”
童又靖听明白他意思,不再推脱:“好,我去。”
秦怀有点不高兴:“你们还信不过我有什么方不方便,盛亦,你这话说没意思!”
“有意思没意思,现
“你——”
“好了好了,人一个女生还躺
医院不需要这么多人,病房现
蒋之衍开口:“我跟他们一起,有什么事打我电话。”说着看向苏秋,“你……”
“她留下。”
盛亦忽地道。
苏秋和蒋之衍都愣住。
蒋之衍顿了顿,不解:“她留下”
苏秋慌张地看向盛亦,说实话,她真有点怕他。
“虞星醒了她好陪着。”盛亦说,“我不方便。”淡淡睇她一眼,“我没记错,你跟她应该很熟”
苏秋点头:“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懒得多说,盛亦拍板:“就这样,你留下。蒋之衍你跟他们去。”
童又靖叮嘱苏秋,等虞星醒了一定要给她打电话,苏秋连声说好。
其余几人暂时离开,病房外重新安静下来。
苏秋局促地站
盛亦眯了眯眼,示意:“坐。”
她没吭声,小心翼翼地坐下。
“刚才我说话,你应该知道哪些是假。”盛亦道。
苏秋抬头,慌张道:“什、什么”
“她不是因为屋子太黑晕过去,我找到她时候,她蜷
“这个……我……”
苏秋眼神闪躲,结巴起来,手指绞
盛亦耐心不多,皱眉:“你刚刚也看到了,我们没谁会害她。现
苏秋一愣。
他表情不似作伪,说得认真,那张略显戾气脸上,冷淡中带着严肃。
“可是……这件事……”苏秋犹豫,“我不知道能不能说……”
“苏同学。”盛亦居高临下,声音威严,隐约透出几分诚恳,“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替虞星出这口气。”
沉默长达半分钟。
苏秋考虑许久,终于深吸一口气,轻轻出声:“好吧。”
……
苏秋妈妈阮雅青,和虞星小姨虞宛贞,是闺中密友。苏秋和虞星同岁,虞星小时候她也小,很多事情都是
虞星父不详,母亲生她时候就去世了。
虞家两老皆是刻板守旧老教师,四十高龄先后产下两女。大女儿未婚生育,他们恨她辱没家门,从她坚持要生下孩子开始,就不肯再跟她来往。
后来她
原本虞星外公外婆想把她送去孤儿院,虞宛贞不顾他们反对,执意要扶养虞星。狠狠挨了一顿打,虞家两老拗不过,孤儿院一事只得作罢。
留下是留下了,虞星情况却不怎么好。
那时候虞宛贞刚毕业一年,
为此虞宛贞和他们说过很多次,每回都以争吵告终。
时间一久,到了虞家两老觉得虞宛贞该结婚成家时候,于是开始安排相亲。虞宛贞放不下虞星,一直拖,能推就推,偶尔相看几个,即使男方对她满意,男方家庭也因为她带着一个外甥女关系,颇有微词,最后均以失败告终。
芥蒂加深,虞家两老对虞星意见更大,直接到了厌恶写
有回虞宛贞临时加班,虞星睡晌午觉睡到傍晚,到饭点,虞家两老自顾自吃了晚饭就下楼去散步,根本不管她。
小孩子贪觉,虞星睡到哭醒,家里空无一人。等虞宛贞回家,就见她坐
当晚虞星就犯了急性肠胃炎,送去医院。
虞宛贞又和虞家两老吵得不可开交,一方面天天被催促相亲烦不胜烦,虞宛贞心一横,带着虞星搬出去。
从此姨甥俩
周末不上幼儿园,虞宛贞要工作抽不开身,就找人照顾虞星。
那年头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长期照看虞星阿婆,虽然有点聒噪,市井气重,偶尔待人显得刻薄,看她对小孩子还是不错,虞宛贞便没有多想。要忙时,就会把虞星送去阿婆家,忙完再接回去。
起初还好,过了半年左右,虞星晚上睡觉总是哭醒,次数频繁。也不爱说话了,总是很沉默,一个人待
虞宛贞以为她
直至某天加班,一开始定是通宵,虞宛贞傍晚把虞星送到阿婆家,说隔天来接。到了单位,临时有同事愿意调班,虞宛贞便原路返回。想着不是很远,就省懒没给阿婆打电话。
到阿婆家,敲门却没人开。心里正奇怪,接着听到里面传来细微哭声。
连喊几声虞星名字,没有应答,但哭声越来越明显。
情急之下,虞宛贞拿起门口小板凳砸开木门,冲了进去。
昏暗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循着哭声找到柜子前。
柜子外挂了把锁,所幸锁没扣上。
那么小一个孩子,泪流满面,脸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穿着她买漂亮衣服,戴袖套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她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却被人关
阿婆不知道如何,将虞星训得这般害怕。
就连看见开门是小姨,也不敢动,只僵硬地缩
虞宛贞心疼地抱着虞星,气得直流泪。
当天,苏秋父母被叫虞宛贞电话叫去。苏秋听她妈妈说,那是他们第一次见虞宛贞失态,一向温柔优雅女人,像个泼妇一样掀了那帮妇女麻将桌,揪着阿婆头
边打边哭,边哭边骂。
虞宛贞花了好长时间,从虞星嘴里哄问出细节。
那个阿婆一开始对她确实还行,渐渐就怠慢起来,不按时喂饭是常事,每次都
平时动辄非打即骂,饿了要打,哭了也要打,耽误她们打麻将更要打。
吃饭时如果虞星弄翻饭碗,或者将米粒掉
不止柜子,阿婆房间里有个旧式大箱笼,用来装衣物,里面东西清空,放了个小枕头进去。有时候也把她关
虞星不敢告状,因为阿婆跟她说,她是拖油瓶,因为她,小姨才会被家里赶出来,如果她和小姨告状,就没有人再照顾她,小姨就不能工作,她们会饿死,上街要饭,万一小姨生气了就会把她扔掉不要她……
年幼小孩没有分辨能力,
虞宛贞听得心裂成一片一片,只恨没有将那个老虔婆千刀万剐,再不肯随意把她交给陌生人照看。
阮雅青夫妇心疼好友,辗转找家里远亲帮着照看了一段时间,几个月后工作调动,来了这四九城,立刻又托人给虞宛贞找了份新工作。
新单位十分人性化,没那么严格,虞星不上学时候,虞宛贞可以把她带到工作单位去,她们姨甥俩便也搬来了四九城。
从前那些,此后才慢慢翻篇。
……
“她后来能正常睡觉了,但是……”
苏秋脸色晦暗:“可能是留下阴影了吧,以前我们去游乐园玩鬼屋时候,她也有过这种情况,贞姨当时吓死了。”
“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她有心理创伤,建议不要接触这些东西。”
“贞姨跟她说了,她自己也都会可能避开那种昏暗封闭空间,鬼屋之类再没有玩过……”
太阳穴突突地跳,盛亦许久没说话。
脖颈像被无形绳索勒紧,呼吸涩涩,喉咙干得
良久,他阖了阖眼,沉沉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