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鲸跟燕兰庭到家后不久,宫内终于传出大皇子夭折的消息,此时距离大皇子身死,已过去足足两天。
自昨日大皇子夭折,宫内人心惶惶,宫外却全无半点风声起,岑鲸便猜萧睿定是陷入了两难。
因大皇子是萧睿膝下唯一的子嗣,萧睿要是年轻力壮倒也罢,偏他这些年缠绵病榻无力朝政,大皇子一死,朝堂必生动乱,皇室宗亲们也必将蠢蠢欲动。
若所料不差,此后朝堂上立储的呼声会越来越高,免得皇帝哪天突然没了,皇帝那几个侄子和堂兄弟打成一团。
可又有谁会承认自己日薄西山,要靠过继兄弟的儿子来延绵子嗣
且谁又能保证他以后就一定没有儿子,现
要想避免以上种种,他只需伪装出大皇子还
可这也就意味着大皇子暂且无法入土为安,古人最重身后之事,萧睿自然也无法忍受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后成孤魂野鬼。
所以
为寄托哀思,大皇子的丧仪比成年皇子还要隆重,王公朝臣皆着素服七日,京城上下禁嫁娶舞乐。
也就
岑鲸实
回书院那天早上天气不错,睡了许多天懒觉的岑鲸忽然被燕兰庭叫醒,坐起身后一头撞到他胸口,缓了片刻才下床梳洗。
待一切都拾妥当,燕兰庭又亲自将岑鲸送去书院,并和她约好下午过来接她。
岑鲸不是粘人的性子,且对燕兰庭的忙碌有着深刻的了解,便表示“要忙的话,不来也行,我又不是不会自己回家。”
燕兰庭格外喜欢听岑鲸说“回家”这个词,他表面不显,实则心情愉悦道“马车来回走一趟的功夫,能费多少时间。”
岑鲸看他坚持,也就不再劝。
马车抵达书院门口,安如素早早就
燕兰庭离开后,安如素跟跟岑鲸介绍了那女子的身份,那女子名唤李竹淮,出自书香世家,父兄皆
李竹淮嫁人前也是西苑的学生,还曾任书院例会记录员,也是因为她凭借一己之力拉高了记录员的专业水平,才让书院
能重返书院,李竹淮心中不知有多喜悦,倒不是说她婚后的日子过得不好,恰恰相反,因为丈夫是家中的嫡幼子,他们这一房非常受老祖母疼爱,几个妯娌知道她虽聪明,却对后宅事务兴致缺缺,因此常来找她帮忙,也不怕她夺后宅管家的权。
可她心里始终都有遗憾
而就
令国公不介意卖长公主殿下一个好,可要让已婚的妇人回书院,委实出格了些。
令国公犹豫不决,后听说丞相夫人也会回书院书,才终于同意让她也回书院。
李竹淮聪慧,如何不知令国公之所以会同意,是希望她能为丞相夫人分担世人议论的压力,卖殿下与丞相一个人情,同时也希望她能借此机会与丞相夫人交好。
她清楚这背后的利益关系,可她并不
李竹淮原是甲天班的学生,回来后被安排与岑鲸同
岑鲸见她没有丝毫怨言,甚至主动和自己亲近交好,忍不住
岑鲸不讨厌这样的人,便也与李竹淮交谈了起来。
正值第一堂课结束,全书院学生刚
其中有认识岑鲸或李竹淮的,看到她们都是一脸诧异,不明白她们怎么会回书院,且都穿着学生的院服。
只有白秋姝大老远跑过来,挽住了岑鲸的手臂“走上课去,待会中午我们一块吃饭”
说到这又停了一下“你中午是
岑鲸“当然。”
中午就那点休息时间,自然是留
白秋姝“那就好”
之后白秋姝也跟李竹淮认识了一下,还邀李竹淮和她们一块吃午饭,李竹淮却想跟昔日甲天班的同窗叙旧,于是跟白秋姝约好明天再一起吃饭。
一行人入了明德楼,
岑鲸出现
岑鲸与李竹淮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她们各自找到空位坐下,安如素又同她们说“一切都与平时一样,就是早上不如住书院的学生方便,恐怕得错过第一堂课,错过的内容你们可以找先生询问,下午上完课凭玉牌离开书院,若要
岑鲸“好。”
李竹淮“劳烦安监苑了。”
安如素对她们俩也算放心,眼看上课的先生出现
岑鲸和李竹淮一同上完了上午的课程,因为历史遗留问题,甲地班没有一个人敢主动来找岑鲸说话,倒是甲天班的安馨月和几个跟李竹淮熟的姑娘趁着下课的间隙来了一趟。
中午岑鲸跟白秋姝安馨月等一起去食堂,李竹淮也找了熟识的姑娘结伴。
忽略两人明显不属于闺阁姑娘的打扮与腰间与众不同的玉牌,别的倒是和其他学生没什么两样。
午睡时,白秋姝跟岑鲸说起自己怎么解的禁足令,原来是上回和她打过架的穆家二少爷的爹娘来了趟白家,倒也不是上门找茬,而是拎着儿子来道歉。
可那穆家二少爷性子倔,只说自己是误会,才没有犯错,把穆广气的当场拍桌,说要他这个儿子还不如要白家的三丫头,最后还真就提出要把白秋姝认作义女。
白志远一个文官哪里说得通武将,稀里糊涂看着自己女儿多了个义父。
为此,白志远也不好再关着白秋姝,只能放白秋姝继续回书院书。
白秋姝跟岑鲸念叨穆家,岑鲸虽有些犯困,却也还是强打起神来听。
因为按照萧卿颜的计划,五月末穆广出京换防,应当会带上白秋姝。
五月末真快啊。
岑鲸忽然有种孩子长大了要自己出门闯荡的感觉,有些骄傲,也有些不舍。
可雏鹰长大了总是要起飞的,岑鲸期待她能飞得高远,飞得自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岑鲸刚出书院大门就看见了相府的马车,她拉着燕兰庭的手上车,因为中午没睡,回家路上靠着燕兰庭补了会眠。
燕兰庭知道她累,虽然心疼,却也没说出让她不要再来书院这样的话,不愿让自己所谓的担心,成为岑鲸的枷锁。
岑鲸回家吃了晚饭,还得去做功课,于是
为了方便岑鲸,燕兰庭早
好几次有官员来燕兰庭的书房,
要说不算,这几乎把夫人供起来的架势恐怕全京城都独一份,要说算那丞相夫人据说长着一张和丞相老师极其相似的脸,敬重师长又怎能算是惧内呢。
岑鲸不知道那些官员的纠结,因为不凑巧,每次他们来的时候,岑鲸都不
岑鲸的功课不算多,写完就回房间洗澡准备睡觉。
燕兰庭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回房时,正看见岑鲸坐
大约是太累了,岑鲸倚着床柱,眼睛闭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泡脚盆里堆着许多药材,挽霜
然而他并未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而是走到床边,
盆里的水已经彻底没了热气,岑鲸的脚泡
岑鲸一睁开眼,就对上了燕兰庭满是不虞的脸。
燕兰庭“水凉了。”
岑鲸浅笑着,却难掩疲惫“我知道,我没睡着,我就是懒得动。”
燕兰庭冷着脸让丫鬟提了壶热水来,他先把岑鲸的脚放盆沿上,再倒进热水,确定温度适宜,才让岑鲸把脚又放进去泡着。
之后燕兰庭就去洗脸换衣服,换好衣服回来,又
岑鲸“我自己来就好。”
燕兰庭不听,一手握住岑鲸从水中抬起的脚掌,一手拿着干帕子,替岑鲸把脚擦干。
岑鲸叹气“你这是伺候家里的老父亲呢。”
燕兰庭把岑鲸擦干的脚塞进被窝,同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