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内屋岳飞与富贵两兄弟早已持刀在此等候,见王智安然无恙进内这才收了刀兵寻椅而坐。
是王智没让他们也出去的,怕人多了让外面那些惜命的富商起戒心不好交谈。
几人就在这内屋坐着安静的听着外面谈论。
外边一众富商也并未多话,互相道别之后纷纷离开。
不多时,送走一众富商的王掌柜走进了内屋,坐在王智的身边。
他踌躇半晌,还是忍不住询问,“二公子,这样做会不会风险太大?”
“祥叔,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王智何尝不知道风险很大,但风险往往是和收入成正比的,此事若成,西夏不费一兵一卒唾手可得,但若失败……
失败是什么,他王二郎做事何曾考虑过失败?
祥叔也就是王掌柜,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个年轻的脸庞。
太年轻了,年轻的让人不敢放心。
外人不知,但他做为琅琊王氏一州的掌陀人,还是边关如此重要地界的领事人,他是知道的,就是这个年轻的少年,日后将会接任家族族长一位。
族长无子,嫡系之中仅荀、智二子,荀从武,是要在朝中为将护卫家族的,而智从文,日后是要接管王家事务的。
可是这事……
虽然已经被王智洗了一下午的脑,但王掌柜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但是要他找毛病吧,也似乎找不出什么逻辑上的毛病来。
直接通过商业行为把一个国家给架空……
古来今往谁敢想?谁敢做?谁有这个能力?
“祥叔,明日以我名义调集西北所有资源前来平夏城,三日后开始售买。”
“智哥,一会我给你写封信,你明日背好干粮乘三匹快马,务必八日内送到我大伯手里,说服大伯以及族老团,调集全宋资源支援西北。”
“鹏举,明日在西北募军练兵,护送商队,拱卫平夏城。”
王智吩咐完就开始给大伯写信,把前前后后对西夏的所有想法全都塞到了这一封小小的信件内。
一封决定西夏国运的家书。
城门早已落锁,今夜是出不去了,答应舅父的三个条件,这才第一天就犯了一个。
但是城中主要力量应该都知道了自己前来并非是破坏和平,而是来和他们做生意的,应该不会有人来惹事。
不出王智所料,一夜无事发生。
翌日一早,城门一开,守在这里的王富便一马当先的飞奔出城。
王智也领着岳飞、王贵骑马出城,行到昨日吩咐扎营的地方时王智傻眼了。
哪里还有什么营地,空荡荡的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王智心神震颤,一个可怕的念头爬上心头。
一百多号人,难道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西夏诸部给吃了吗?
“将军莫慌,这里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也没有一丝血迹,看样子是他们自己走了。”
听到岳飞分析,王智这才回过神来,左右看了看,长松一口气,转而又气上心头,没有自己的命令,他们怎么敢!
“将军,将军!”
就在此时,两声呼唤响起,王智回头看去,两个兵卒正向他们骑马奔来。
临近时才认出正是王家军的两个群贤。
王智打马上前斥责道“你们哪里去了,我不是让你们在此地扎营不要走动吗?”
两个群贤缩头委屈道“昨日晚时见将军还未归,伍都头以为将军出了意外,就领着捧日军逃回去了,我等全都进城寻找,也未找到将军,我怕将军今日出城寻找不到我们,这才想着回来等候。”
王智闻言顿时消气了,这些个孩子,知晓平夏城凶险万分还敢进城找自己,哪里还有半分气。
也是怪自己事先没有交代好,不过自己早先也没想到会在平夏城中过夜。
“行了,你进城中集合大家回镇戎军,我有事就先回去了。”
“是,将军!”
与两人分别,王智先一步返回,还未进镇戎军城中,就见到一百来号军卒在城外游荡。
这一百多号人当然也看到了王智。
其中一名将领赶紧小跑着迎了上来,“王指挥真是您啊,您没事可太好了,真是担心死属下了。”
王智看到他也未生气,只要这一百多号人没事就好,昨日若是自己知道夜里回不去,也会让他们先回镇戎军的,但是这不听号令擅自撤军,置主将于危险之境倒是没得跑了。
若是较真下来,这厮的脑袋凭这个就可以拎走了。
“我说伍都头啊,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给有些忘了。”
伍都头一听王智这话头不对,赶紧拱手祈求道“指挥啊,是属下的错,属下那也是权宜之举啊,毕竟您在城门落锁之前也未归来,属下也不能带着一众兄弟在那种地方待上一夜啊。”
伍都头说着抽了自己两耳光,还挤出两滴眼泪来,“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您要是有气,打我两下出出气吧。”
王智见他这副模样是又好笑又好气,故作板脸道“行了,我问你名字,说这么多废话作甚。”
“啊,属下,属下叫伍义啊。”
伍都头这才想到,这个王副指挥好像从始至终都没问过自己叫啥。
“伍义,无义…好名字啊,应景!”
王智嘀咕了一声又道“你们不进城在这里晃悠做什么?”
伍义有些难以启齿模样,“高指挥得知您生死未卜后不许我等进城,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把您带回来,就不给进城。”
“他倒是关心我。”
王智冷笑一声,也没管他便打马进了城。
“下不为例!”
远远一声传来,伍义听到大喜,这次算是过去了,这个王副指挥也不是很难相处嘛。
王智心事重重的走进镇戎军府衙,这次的‘商取西夏‘计策能否成功,最重要的一环不是王祥在平夏城的三倍售买,也非是王富能否说服大伯全力支援西北,更非是岳飞募兵是否顺利……
最重要的一环就在这镇戎军内,就在他的舅父种浩身上。
“不行!”
“不可能!”
“想都不要想!”
种浩三口回绝,甚至都想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外甥给轰出门去。
“哎呀,舅父,你听我好好给你解说解说呢。”
王智倒上茶水,坐到种浩身边,谄媚的端到舅父的嘴边。
种浩接过茶水,还没想喝一口就又忍不住道“你这是资敌,给朝堂知道你我王种两家都得死。”
“这个敌若最后成了王种两家的囊中物,还能叫资敌吗?”
王智凑上前小声道“舅父,若想取之,必先予之。”
“就如这垂钓一般,想钓到大鱼就得先洒饵,等鱼吃钩,吃的越深越脱不了身,直到最后成为咱爷俩的盘中餐。”
“满嘴瞎理!”
“大宋还没亡呢!”
种浩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资敌行为根本瞒不了多久,被朝堂得知的后果,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大宋可就靠着与西夏的贸易来牵着西夏的鼻子,想打就打想和就和,你这一下把口子放开了,西夏不再求着大宋,你看朝堂的那些人能不能咱两家的祖坟都给刨了。”
王智锲而不舍道“舅父,大宋已经没救了,咱们不能再瞻前顾后了,必须放手一搏,成了咱们坐拥兵强马壮的西夏,就是大宋举国前来,咱也不怕。”
“而且我估计,大宋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
“一派胡言!”
种浩吐沫星子喷了王二郎一脸,“我大宋享国才短短一百六十余载,力压西夏,威慑西域,周围小国无不臣服,此次又将收复燕云,版图之大开国为最,就叫你一张嘴给说灭了吗?”
王智唾面自干道“好好,就算大宋不灭,咱们只要撑过两三年,西夏就已经收入囊中,到时候献上一国,朝堂还会怪罪咱舅甥二人吗?”
“且不说你这个计划最后能不能成,单单这个两三年你舅父我就撑不了,我劝你撑早死了这条心。”
种浩摆手,不再看这个外甥,如果可能,他都不想要这个患了失心疯的外甥了,谁要谁领走吧。
“舅父……”
“不要再说了!”
“哎呀,舅父……”
“出去!”
“哎……”
“去去去……”
王二郎被种浩强行推出了通判办公房,直接‘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王智深深叹息一声,走到不远处的岳飞身边坐下,托着腮,长叹不止。
岳飞看着他这模样也不知道从何安慰,毕竟他这个计划太过天马行空,这是他从未涉及的领域,一直到现在都还似懂非懂。
“鹏举啊,以你这两日的观察,你看有多少兵力可以打通大宋西北?”
岳飞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但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和舅父兵戎相见,但是牛已经吹下了,是男人,含着泪也得吹完。”
“对了,我有一样东西给你。”
在岳飞的目光下,王智从怀中掏出一本书。
接过这本已经被挤压的皱巴巴的书,岳飞只是翻了两页,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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