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也好,无视也好,都不后退,最后还若无其事地做出危险的举动,这样对心脏不好。虽说朱月是个“鬼”,但看到孩子受伤也不能视而不见。“你啊,为什么要找我呢?”“不行吗?”“不是说不行吗……我可是被你的祖先赶走的恶鬼啊。”朱月的右手轻轻地贴在少女的脖子上。虽然没有杀气,但只要朱月稍稍用力,少女的脖子就会轻易折断。“被击退被封印,结果就这样作为使魔被绑起来了……这样的老子不会对你的待遇生气而杀了你吗?”这对少女来说恐怕还很难。朱月也不认为一定会有确切的回答。尽管如此,少女还是静静地思考着朱月的话——“我不想。”少女依然把手放在脖子上,明确地回答。“为什么?”“虽然我说不好,但我知道,哥哥不会伤害我的。”少女的回答毫无根据。但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有时候看着哥哥就像看着火焰……但是,我并不害怕。”朱月轻轻伸出少女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朱月睁大了眼睛,也不把那只手推开,默默承受着。“你的火焰可以燃烧很多东西,但不会全部烧掉,所以不要害怕。”从席恩的位置依然看不到少女的脸。尽管如此,从那温柔的声音中,似乎浮现出她温柔的微笑。“……你将来会成为大人物的。”朱月隔了一小段时间,回应少女的声音,也是席恩从未听过的温柔温暖。早上,从平静的朱月的梦中醒来的席恩面前,似乎先一步醒来的朱月抱着头盘腿而坐。“…………”“啊?这么受打击?”朱月不可能没注意到席恩醒了,却什么也没说,这反而让她担心起来。至少应该没有做什么会成为朱月弱点的梦。在席恩的招呼下,朱月一时没有说话,终于沉重地开口。“头痛……酒没了。”“…………呢?”“啊——”朱月发出与小孩子的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呻吟声,躺在席恩旁边,身上散发出酒气。说到“鬼”,就是喜欢喝酒。昨天的欢迎宴会上,在机库大摆酒席。“你昨天混在师傅们中间喝酒了吗?”“烦死了,脑子会响吧……”这个鬼,在席恩不知道的时候喝了很多酒,结果就这样宿醉差点死了。“……如果刚才不是孩子的话,肯定会揍他的。”“哈!你还是那么天真。”“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说。”“啊?”看这样子,她好像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梦被席恩偷窥了。“是哪里的神木,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伴随着轻微的喘息声,朱月停止了动作。他似乎终于明白了席恩的意思。“你也不能对这么小的孩子见死不救吧?”“……阿库索。是不是喝多了精神放松了?”朱月因为宿醉以外的其他理由抱着头的样子,席恩看呆了。突然闯进了从未进入过的梦境。“一向以酒鬼著称的‘鬼’竟然醉成那样,到底喝了多少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个叫茜的小姑娘说话很有腔调。”“我记得好像是那种能吃的人吧?”在爱闹爱喝的十三技班中,最能喝酒的是茜。十三技班的成员基本上都很了解她的厉害之处,所以不会做出勾搭她这样的自杀行为,但作为局外人的朱月似乎不知道这些。“哎呀,几百年没和我一起喝倒过了。”“茜小姐,是人吧?”作为一种生物,能喝到和另一种生物“鬼”竞争的程度,多少有些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不过,盐少爷,就这样吗……”朱月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问题本身非常简单,但席恩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别说这些了,我只看到你和一个穿着连衣裙、有点滑稽的女孩相处得很好。”“哦!”朱月的反应非常粗糙,但席恩注意到他的目光与反应相反,有一点点锐利。“很遗憾,我还没有收集到可以威胁你的素材,放心吧。”“那家伙比什么都好,要是被人看了,说不定就得杀了他。”“还没弱到被宿醉差点死掉的家伙杀死的地步?”席恩说着早已习惯了的令人不安的笑话离开了床。朱月好像还不想起来,在席恩的床上自顾自地滚来滚去。“对了,就是那个‘天族’的小姐。”“加布里埃拉。说起来,你还没见过面呢。”朱月应该通过席恩对她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加布里埃拉应该还没有和朱月直接见过面。身为“天族”的她或许隐约察觉到他的存在……“话说回来,你喝酒之前先打个招呼吧。”“还是不要为好吧。无论怎么想,‘天族’和‘鬼’都不合适。”说着,朱月不耐烦地躺着,摇摇手。“我还是第一次直接碰到‘天族’,看来是一个很有礼貌的种族。怎么想都是我不擅长的一类。”“啊,也不是不明白。”“天族”是像天使的原型一样的种族。听说作为种族的性质是深思熟虑重视秩序的。相对的,“鬼”在倭国是邪恶妖怪的代名词。吃人是掠夺,是暴力和混沌的化身。从性质上说完全相反也没错。“(因为是加布里埃拉,所以不会马上暴跳如雷,再往后拖太久可能会错过时机……)”“那么,那位小姐……为什么又对这艘船执着呢?”“那不是因为我们认识吗?至少比和素不相识的人类军队同行要容易得多吧。”“不过啊,既然她的目标是去见上层人士比较好吧?”确实,如果想以最短的途径实现和平,说服军队上层是最优先事项。只是门槛之高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想先和认识的“迷雾”同行也没什么奇怪的吧。但朱月似乎认为还有其他原因。“已经很麻烦了,能不能先说结论?”“我一直盯着‘光翼宝珠’,因为那是‘白翼之民的秘宝’,不是吗?”“天族”也被称为“白翼之民”,这是加布里埃拉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