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真相的阮软:……
啧,看来她给他的初印象很差,生子任务有点棘手啊。
是的,现在她已经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她的目标,萧承。
在66给的信息中,萧承是个人狠话多的角色,或许用美强惨来形容最合适。
萧家祖上富甲一方的大地主,碰上动荡年代被当成了典型,萧承八岁时被抄家,父母没有挺过来,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的弟弟和年迈的祖母与他相依为命。
背上地主后代的骂名,萧承的日子自然不好,但他脑子好能力强,抓住一切机遇往上爬,迎着开放的东风一跃成为知名企业家。
可惜弟弟和祖母的先后离世已经在他心里留下创伤,幼时艰难的成长环境让他对家庭畏惧又渴望,然而他在年轻时伤了身体,孩子之于他终究是幻想。
这些年所做的一切,打拼的成就,到最后也都变成了别人的嫁衣,换做谁能没有怨气呢?
好不容易从泥潭中爬上来,到头来却发现是大梦一场空,阮软代入下自己,只怕她会比萧承更怨恨、更疯狂。
不过她来了,那就负责让一切都朝好的方向改变吧。
但是第一步貌似遇到了点困难,这男人根本不正眼看她。
实际上萧承紧握的手心里已经微微出汗,不仅是因为疼,还有紧张。
她的靠近瞬间勾起了记忆中柔软的触感,若不是皮肤黑,恐怕脸上的红晕早就出卖他了。
“这位同志,我和你很熟吗?男女有别,请你自重。”
阮软翻了个白眼,好歹也有是有过命的交情,这男人变脸可真快,和她装傻是吧。
“抱歉啊,你和昨天非礼我的那个王八蛋太像了,一时激动,见谅见谅啊。”
非礼?
王八蛋?
萧承的表情有一丝破裂,“同志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按照你说的情况完全可以以流氓罪把人抓起来。”
装,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你说的对,可惜他跑的快,我又急着下乡。”阮软感慨了句,又笑眯眯道:“不过话说回来,他的口音和我要去的吉市还挺像的呢。”
萧承果然变了脸色,“同志我并不关心你的事情,麻烦不要打扰我用餐。”
再不走的话,他的胃又要叫了。
说不清缘由,莫名的他不想让对面的女孩看见自己的窘迫,虽然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仅装还嘴硬。
这个时候的萧承怎么会有钱,阮软懒得揭穿他,好在手上还有一个吃剩的肉包子。
“哎呀,光顾着和你说话,我的包子都凉了,你要赔我才行!”阮软扬了下手里的塑料袋,伸出手一副胡搅蛮缠的模样。
可惜空间里的包子都是热的,早知道她刚才多拿几个出来了。
萧承看着她没有一丝茧子的白嫩手心,“没坏,凉了就热一下。”
“不要!已经热过一遍了,再热就不好吃了。”
“火车上没有包子。”所以他没办法买一个赔她。
“唔,也对。”阮软托着下巴道:“那这个包子就卖给你吧,就收、一分钱。”
男人眼眸漆黑的看向她,“一个肉包子六分钱加半两粮票,不要粮票就是七分钱。”
他从衣服内口袋里掏出一包,额,看不出颜色的布条包裹的一团,打开后阮软才看清里面是几张毛票,是真的毛票,边角都起毛了,也不知道他攒了多久。
“给你,找我三分。”
这人的脾气真是又臭又硬。
看着眼前的一角钱,阮软双手抱胸,不接,“不要,我找不开,我就要一分钱就行。”
真是个娇小姐,想必去黑市也是一时兴起,和他这种垂死挣扎的人又怎么会一样?
阮软还要再说,突然发现他身上的气息冷了下去,这人又怎么了?
纵然她对人的情绪变化敏感,也看不透他深埋在心中、无人知晓的自卑。
“好了好了,钱我拿走了,包子归你,就当是我赔礼道歉给你的优惠吧。”阮软直接抽走了他手中的一分钱,快要走出用餐车箱的时候才和他笑着挥手。
“对了,我叫甄阮,后会有期哦~”
女孩的身影已经离开,但那张如画的笑脸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不肯消散。
此时的萧承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手中的包子似乎更香更甜了。
但是肉包子又怎么会有甜味呢?
火红的朝霞映照在车窗上,和他嘴角上扬的倒影重合……
经过一夜,大家都萎靡了不少。
这个时代的火车硬座,就算是个铁屁股也熬不住。好在阮软早就占好了车厢连接处的有利位置,她和李晓晓看着窗外的日出,身体的疲惫似乎也得到了缓解。
“阮阮你太机智了,餐车的热水比接水口的热多了。”李晓晓捧着搪瓷缸轻轻啜了口,“不过你刚才是去吃早饭了吧,有个大娘路过对着你的座位看了好几眼,都被我给瞪回去了。”
“是个什么样子的大娘?”
“瘦瘦的包着头巾,看着挺淳朴的,但是看你座位时的眼神我说不上来,感觉不太对,而且身上有股味儿,你没看到聂远还呕了几声呢。”一想到聂远惨兮兮的模样,她最后一句的尾音都上扬了。
阮软面上含笑,这丫头提起聂远时自然了不少,有进步啊。
所以在李晓晓喊她回座位的时候阮软直接拒绝了,她可不想做电灯泡,而且她还要去找人贩子呢。
硬座车厢一共六节,她从头走到尾,大不了多走几遍,就不信揪不出来。
不到七点钟,车厢里还有一半的人在睡觉,很多人就算醒了也是抱着行李坐在位置上。
这个时候的火车上管理很乱,因为没有监控人员混杂,所以偷盗猖獗,和行李寸步不离才是普通人的做法。
除了找昨天那位大娘,阮软还重点留意带小孩的旅客。
若是人口拐卖,仅凭她一个女人肯定不够,同伙应该也隐藏在人群之中。
阮软端着水杯,放慢了脚步,眼神缓缓从每一个人身上划过,车厢内汗馊和脚臭味夹杂,她一边思索一边憋气,没过两节车厢,脑子就开始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