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修,起床啦。”“混蛋,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赶紧起来?”“逆徒,还睡,找死。真当老头子年纪大,揍不动你了?”一个须发皆白,肤色红润,宛如婴儿一般的老头勃然大怒,闪电挥爪。空气爆裂。气流激荡。轰隆!木屋四分五裂。楚修趴在木床上,呼呼大睡。唰唰唰!老头再次出手,爪风所到之处,地面出现深邃裂缝,甚至有泉水喷涌而出,漫天飞洒。楚修还是岿然不动。木床黏在被他身上,带了意识一般,在老头鹰爪下飘忽不定,宛如流云。活生生床妖一个。“好你个逆徒,流云身法被你用到睡觉上来了。”“这招我看你怎么躲。”“天地阴阳大磨盘——”老头气势冲天而起,整座山林都在震动。黑白两色的磨盘凭空出现,夹住木床跟楚修,猛然旋转起来。“我这一招,哪怕一座钢铁大山,也能消磨殆尽,销金熔铁,无坚不摧。逆徒,你知道厉害了吧。”“你只要起床,我就放你一马,如何?”老头使出了吃奶的劲。木床上的楚修,依然鼾声阵阵。薄薄的透明罡气,挡住老头的大磨盘,纹丝不动。老头子一屁股坐地。他忽地哇哇大哭起来,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太欺负人了。“老头子,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揍他。”楚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起身。“咦?谁又拆了咱们家房子?”他扭头张望,一片狼藉。只有身下木床是完整的。“你个逆徒,瞧你这嘴脸,怕是心肝剜出来都是黑的。”老头子抹了一把眼泪,身子消失,再出现时,手上多了一个包裹,扔过去。“你滚吧,赶紧下山,我这里不稀得养你了。”“老头子,不至于这么绝情吧。我的病还没好,还得多睡个一两年。”“滚滚滚!我给你找了六个未婚妻,你拿着婚书,信物,找自己老婆养你去。老爷我不伺候了。”老头子气呼呼背对楚修,一副傲娇样。楚修耸了耸肩,一脸无奈。他也不想睡这么久。谁让他从小得了怪病,特别嗜睡,每天不睡上二十个小事,就绝不会醒过来。大概因为这怪病,他就被遗弃荒野。老头子捡到他,带回来,一养就是十九年。虽然打打闹闹,但情同父子。“真的走了哦。”“滚!”“我真的走了。”“滚滚滚!”“老头子,保重!”楚修跪下,磕了九个响头。他眼睛微微泛红,背起包裹,毅然大步而去。“这怪病,让他嗜睡,也让他拥有逆天的天赋。他现在睡梦中都能分辨敌我,只针对恶意杀机反应,不会伤及无辜,差不多够了。”“连我压箱子的绝招都奈何不了这逆徒,想必他犯病的时候,也无人能伤他。这就好,这就好。”“呜呜呜,我绝对不是舍不得,这臭小子,滚得越远越好,太气人了。”老头子吸着鼻子,哭得稀里哗啦。不舍是一方面。但更多的,却是徒弟太过妖孽,青出于蓝,打都打不动,那种极端的羡慕嫉妒恨。……“海城,白青花。”“春半桃花,绝一代之丽。好漂亮的媳妇,这软饭真香。”海城,一个繁华的大城市,数百万人口,繁花似锦,让人迷失。山河集团总部大楼,高耸入云。楚修抬头瞄了一眼,震惊无比。真高!这是他在山上看不到的壮丽景象。“小子,走走走,别挡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个保安出来赶人了。他斜眼瞧了楚修一下。全身地摊货,邋里邋遢的,还背着个土里土气的大包裹,活像出门在外的农民工。不高档。“大哥,我找人。”“找谁?”“白青花,我媳妇,听说她在这山河集团里当总裁。”楚修露出和善的笑容。保安震惊脸。很快,他就恍然大悟,叹息一声,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小兄弟,有病就赶紧上医院。现在网上都能挂号了,要不,我帮你在精神病院挂一个?”楚修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山河集团总裁,那是谁啊?那是整个海城,乃至整个海省都人所众知的美女总裁,无数年轻才俊疯狂追求而不得的高冷女神。貌若天仙。财雄势大。活生生的白富美。眼前这小子,身无三两钱,居然幻想高冷女神是自己媳妇。看来是病入膏肓,可怜呐。“大哥,我是老实人,我从不撒谎。”楚修一脸憨厚。“好好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能放你进去。这是我的职责,除非你有预约。”保安看楚修还是执迷不悟,怜悯之心更浓。在他看来,这小子又是一个梦碎大城市的可怜虫。真疯了。说不定,这就是自己未来的缩影。保安顿时没了嫌贫爱富的杂念,只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哀。轰隆!沉闷的引擎声如怒虎咆哮。一辆兰博基尼跑车如红色闪电,猛然袭来,红刀劈下,锐不可当。保安惊叫一声,满脸煞白。楚修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眯着眼睛,有点生气。开车横冲乱撞,没教养。吱嘎!跑车漂移,擦着两人过去,带起狂风。保安一屁股坐地,腿软了。他想跑回大楼,却被跑车逼退。山河大楼广场上,跑车绕了个圈,再次加速,以楚修两人为圆心,不断转圈,不断逼迫,玩猫捉老鼠的把戏。轰隆!轰隆隆!保安不敢乱动,吓得浑身发抖。“青虎集团的林大少又来了,这是第几回了?”“公司出了问题,总裁在努力解决,这林文礼,是来给总裁施加压力的吧。”“听说是因为总裁拒绝了他的表白,他盛怒之下,才会天天过来炸车转圈圈。可怜的小何,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大门内,隔着玻璃门,很多人窃窃私语,敢怒不敢言。车窗降下。一个脖子带青虎纹身,一头黄毛碎发的青年单手扶方向盘,伸枪指朝楚修两人砰砰开枪,哈哈大笑,疯狂肆意。“这神经病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