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乘一骑, 无可避免的靠的近了些。
天气本就炎热,衣衫单薄,仿佛感觉到彼此身的温度仅有的间隙中环绕。
姜芫心下紧张, 指尖握的泛白,就连一脚都是小心翼翼的。
陆维景察觉到她的不自, 他又何尝不是呢未婚妻虚虚靠自己怀中,他一低头就看见小巧的耳垂, 两只翠绿的坠子晃晃悠悠, 还有白皙如玉的颈项。身淡雅的馨香萦绕,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救命之恩, 无以为报。今日之事又要谢子了。”沉默了一路,姜芫试着开口,“若是有机会,当报答。”
少倾, 听到陆维景的声音头顶响起“不必。就算换成他人, 我也一会救,更何况你是”是他未来的妻子。
但是他没说出来,姜芫心里明白。
沉默被打破, 陆维景顺势道“听才令姐那番话, 你之所以被殷承允挟持, 是被人推出来的。”
悄悄呼了口气,姜芫道“是。”
“你和家中姊妹关系很差吗”斟酌了一下,陆维景道。
姜芫闷声闷气道“我只和五妹关系不好罢了, 而且我从不主招惹她。”
说到此处, 她突然有了倾诉的冲“你还记得我额头受过伤吗”
忆了一下,陆维景道“是严家宴会你我见面那一次”
姜芫点头。
“是你五妹伤的”陆维景不确道。
“说起来还是因为你的缘故,五妹才恨不得毁我容貌, 幸好我躲得快,只伤到了额头。我们关系本就不睦,自那以后和仇人相差无。”姜芫言语之中含着分抱怨。
陆维景声音冷沉,但是姜芫并未察觉“她一向如此吗”
“我看来,就是。”
虽说闲谈莫论人非,但姜蔓都要杀她了,还不许她背后议论两句吗
陆维景握着马缰绳的手一紧“侯府规矩森严,想来姜太夫人会对她有所惩戒。”
“那次我和她都被祖母禁足了。”
陆维景皱眉,姜家太夫人对待犯错的孙女也太宽容了。
但他有些好奇“你为何要被禁足”
姜芫底气不足“因为因为我们落水一事。”
陆维景自认为不是傻子,为何这件事想不通呢
姜芫犯的错怎么和姜蔓犯的错相抵消惩罚姜芫并不妨碍重重责罚姜蔓罢
“不过有一次她也没落的好,不但被热茶烫伤了脚,还被祖母责罚跪祠堂。”姜芫不陆维景的心思,继续道,“而且,祖母还送了我一副头面安抚我。”
原本陆维景心头郁闷,闻言不由乐了“值得这般高兴吗”
“看姜蔓吃瘪,自然是高兴的。关键那次我全身而退。”姜芫有些得笑道。
陆维景没再应,心里想的是姜蔓把她推出来挡灾一事。
差点丢了性命,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剩下的一段路,两人一边看风景,一边闲谈,姜芫整个人放松许。
陆维景
忽而,他想起陆蕴蓁那日没说完的话,现他终于道什么是“温香软玉”了。
距离别苑不远,姜芫看到柳氏的身影门外徘徊。她立刻坐直身子,催促道“我母亲一等急了,麻烦子让马儿跑快一些。”
她的作,使得两人之间隔开了一些距离。陆维景抿抿唇角,给了马儿一鞭,马儿立即飞奔而去。
转瞬之间,马儿停别苑门口,柳氏心急如焚,责怪道“你这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又看到她满脸泪痕和身后的陆维景,登时吓了一跳“阿芫,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见柳氏,姜芫好不容易克制的委屈又涌心头,禁不住泪如泉涌“娘”
又扯了扯陆维景的袖子,示她要下马。
陆维景已经见识到她的“哭功”,暗自无奈,自己先下马,又伸出手想抱她下来。
不经间,对柳氏那双满是担忧和探究的眸子,一双手僵半空。
呃,当着未来岳母的面抱人家的女儿,的确不太好。若非情况特殊,只怕他会挨打。
见此情形,柳氏将事情的经过猜了个五六分。想来是女儿遇到了危险,被陆维景救了。
这看来,她也不好给人家摆脸色,只是语气有些冷硬“劳烦陆子送阿芫来。”
陆维景一向冷静沉稳,一次觉得窘迫,快速将姜芫抱下来放地。不过她脚腕受伤,他还是要扶着她。
丰嬷嬷从陆维景手中接过姜芫,客气地笑道“不劳烦子了,让老奴来罢。”
说着,让翠云叫一个婆子来,将姜芫背进房间。
莫名的,陆维景心头失落。
那感觉就像是他从死亡线救来的白菜被别人拿走了虽然这棵白菜本来就是别人家的。
柳氏有好话想,还是要将陆维景请进去。先请他花厅稍等,又去看望女儿,吩咐人去请大夫。
绿烟和双画终于等到她来,又哭又笑。
“快,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洗脸。”抱着柳氏哭过一番,她才想到这件事。
柳氏原本正伤心着,看到她这张脸也忍不住笑了。
姜芫捂住脸“娘也嫌我丑。”
柳氏轻轻抚了抚她的脸“谁敢说我女儿丑,那是眼神不好。”
姜芫低头不语。
见此,柳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既心疼女儿遭受无妄之灾,又欣慰女儿和陆维景感情更进一步。
“这次人家救了你,咱们要好好谢过人家。”
姜芫道“都听母亲的。”
“怎么不见你二姐她们”柳氏这才
姜芫神色紧绷“她们后面被陆子的随从护送来。”
柳氏看出了不对劲,握住她的手“阿芫,你与我仔细说说,到底
姜芫不是圣人,被人欺负到头当然要向父母告状,当然,父亲可以忽略不计。
听姜芫细细讲完,柳氏火冒三丈,一掌拍小“岂有此”
“娘,我与您一愤怒,可我终究安然无恙。您就是想替我出气,也不待姜蔓太过分。否则,祖母也不会同的。”
“怎么安然无恙,你的脚踝受了伤。”柳氏放缓了语气,“素日我以为只是姐妹间的小打小闹,没想到她这般自私凉薄,关键时刻为了自己活命竟推你去死,更何况刺客还是被她引去的。哼,然是有母必有女。”
“娘,二姐和五妹是不同的。”姜芫轻叹一声。
柳氏仍是怒不减。
她是一个母亲,亦是一个普通人,没办法用平常心对待一个“杀人凶手”的亲姐姐。
翠云外面禀报“夫人,大夫过来了。”
柳氏这才敛了怒容,请大夫进来。
姜芫的脚踝伤的不算太重,也不是很轻,还是要好好养一阵的。再加她的手也受了伤,是以她要很长时间不出府。
送走大夫,姜芫才想起还有个陆维景。
“娘,陆子他”
柳氏嗔怪“我还把他晾门外放心罢,我让他花厅小坐呢。”
姜芫讪讪一笑“他救了我,我一会随着娘去给他正式道谢罢。”
柳氏不太赞同“你自己还受着伤,还是该好好歇着。”
到底没有太坚持。
陆维景花厅等了两刻,柳氏和姜芫才姗姗来迟。
他起身,恭恭敬敬了一礼,目光姜芫身停留了须臾。
很显然,她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又换了身衣服。没了才的狼狈,仍旧光照人。
可是她满脸泪痕的子又浮现眼前,记得他当时为了阻止她继续哭泣,说她很丑。实这并非是他心里话,她当时的模还挺可爱的。
柳氏打量他一眼,请他落座“陆子不必客气。”
两人寒暄一番,说起了正事。陆维景将镇北王余孽一事全盘托出,也是因为殷承允被抓住,很快就会公之于众,没必要隐瞒。
说话间,瑞兴护送姜蕙三人来。
姜菀跳下马车,提着裙角跑来,顾不得和柳氏见礼,拉着姜芫下下好好打量一番,抽抽噎噎道“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没说完,又抱着她放声大哭。
后来反而是姜芫安慰她。不怎的,两人对视一眼,突然笑起来。
姜蕙的到来,让花厅重新变得寂然无声。
姜菀看看柳氏,又看看姜芫,擦擦眼泪垂首站到一旁。
面对姜芫,她的心情和姜蕙是一的。虽然不是她将姜芫推出去的,但她的确是因为牺牲姜芫活下来的。好姜芫得救了,否则她也无法心安得的活下去。
“大伯母。”姜蕙施了一礼。
柳氏神色冷淡“来就好。”
踟躇了须臾,她艰难开口“大伯母,我是来向您请罪的,五妹”
柳氏打断“不是你的错,何须你来请罪我道你是个温良贤淑的姑娘,但不是所有的错你都承担的。”
她这话说的不轻不重,但姜蕙听得出来,她是说自己没资格替姜蔓请罪。
姜蕙何尝不想把姜蔓压过来向姜芫和柳氏请罪可是姜蔓害怕面对,只想着逃避,根本不愿到这里来。
她掐了掐掌心,低眉敛目“大伯母所言极是。”
“罢了。”柳氏叹道,“你也受了惊吓,去歇着罢。未免太夫人担心,此事先不要让她老人家晓。”
姜蕙心柳氏暂时不愿见自己,只先告退,姜菀也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待两人走远,柳氏缓了缓脸色,对陆维景道“让子看笑话了。”
“夫人言重。”
柳氏端起茶盏,又转头道“我道子帮助阿芫很,实也是帮我,帮姜家大房。如今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子解答。”
陆维景恭顺道“夫人请说。”
“关于二老爷的外室,春娘的事,子全然晓吗”
陆维景思绪一顿,实话实说“查的都查到了。”
“是这么。”柳氏呡了口茶,眼底的情绪被雾气笼罩。
手指触到茶盏,陆维景恍惚猜到了什么“您想什么,晚辈必无不言言无不。”
换句话说,有什么想做又不便做的,他可以代劳。
柳氏没有拒绝他的好“如此,就谢子了。”
陆维景谦虚道“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柳氏笑了笑,不置可否。
日头渐低,日影西斜。天边绚丽的云霞染红天空,覆盖郁郁葱葱的林间,竟是出奇的浓烈,似要燃烧起来。
姜芫受伤,没有亲自送陆维景出门,柳氏让丰嬷嬷送他。
刚到门口,迎面遇从书院来的姜明暄和郑濯。
六目相对,皆是外,然后相互见礼。
“陆子为何此处”姜明暄放下手。
陆维景抬起头,看到对面两人身的荷包,目光微沉。
作者有话要说不能每天熬夜了,还是固定个时间早点更新吧,争取每晚九点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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