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昭野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要是妈知道肯定要心疼死了。”蒋芙昀亲手把药端到蒋昭野房间,哄着闹脾气的他吃完药,到蒋伯尧跟前说这件事。
蒋伯尧站
这段时间家里鸡飞狗跳,细究起来,全是从宁思音回国开始。
蒋芙昀皱眉说“既然他不想和宁思音结婚,就算了吧,何必逼他。他才22,现
蒋伯尧回头,背光的阴影将神色遮盖,显得眼底愈
蒋芙昀不敢顶撞。
蒋伯尧抽了口烟,吐出,半晌才沉着声道“你可知道,你二奶奶最近跟思音接触得很频繁。”
“二奶奶”蒋芙昀先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什么,脸色微变,“二奶奶想给晖彦搭线”
“前阵子昭野和那个模特的新闻铺天盖地,压都压不住,里面少不了她的手笔。你宁爷爷那边刚一提取消婚约的事,她就请了思音来家里吃饭;这几天频频跟思音见面,每次都带着晖彦。你觉得我替昭野安排得太早哼,再晚几天黄花菜都凉了,还有那个臭小子什么事。”
蒋芙昀默然片刻,“二奶奶一向心疼晖彦孤苦,为他筹谋这么做也
“不需要”蒋伯尧冷哼了一声。
良久,剩余半支烟抽完,烟头被掐掉扔进积满烟灰的水晶缸,他才又语气不明地说“你爷爷想提拔曜征做ceo。”
蒋芙昀没明白“哪家公司的ceo大哥手里不是已经有几家证券公司”
“集团。”蒋伯尧说,“集团的ceo。”
蒋芙昀瞳孔扩大,未说完的话断
“老爷子这几年已经不大管公司事务,你爷爷很快就能将集团全部接手过来,到时候要谁接任他的位置,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那大哥呢他怎么想你是爷爷的长子,怎么也不应该跳过你提拔大哥啊。”
“有什么好惊讶的。当年我一心扑
蒋二奶奶对宁思音有多上心呢
六月,宁思音回校办手续,当天一早蒋二奶奶便派车过来接,已经安排好了蒋二爷的私人飞机专程送她。
盛情难却,宁思音到机场登机时,蒋晖彦已经
有蒋二奶奶
宁思音
老实说比蒋昭野那货可靠多了。
等宁思音处理完所有事宜,那天傍晚坐
蒋晖彦抬头,宁思音搅了搅咖啡,“二奶奶说你刚好也要来这边办事,但这几天全都
蒋晖彦没有否认,宁思音又道“你奶奶想撮合我们,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我,我也看得出来。”
蒋晖彦看着她没作声。
宁思音抬头与他目光相撞,“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蒋晖彦的表情有些许波澜,目光闪了闪。
宁思音指指他的脖子“你的项链,我看到了。上面刻的字应该是你女朋友的英文名,shei对吧。”
蒋晖彦下意识抬手,摩挲着贝壳形状的吊坠。
宁思音喝了口咖啡,继续问“同学还是青梅竹马你的项链看起来好像戴了有些年头了。”
“嗯。”蒋晖彦终于不再扮演哑巴。可能是因为被拆穿,他也不再隐瞒,说出了对方的身份。
“她叫李希,我父母同事的女儿,我小时候的玩伴。我父母过世之后,我们很多年没见,后来了同一所高中。”
果然,看来她猜的很准。
宁思音喝着咖啡挑眉,忽然听蒋晖彦向她道歉“我奶奶确实有意撮合我们,她不知道我和李希的事,这次回去之后我会和她解释清楚。希望我和我奶奶的行为,没有对你造成困扰。抱歉。”
“没事。”宁思音笑笑,“你心眼还挺实的。”
“你也不是真心喜欢昭野吧。”蒋晖彦出其不意地说。
宁思音耸肩“什么真心不真心的,大家都一样,身不由己嘛。”
飞机落地,宁家的车已经
来接她的还是严秉坚,宁思音上车后冲蒋晖彦摆了摆手“我先走了。回见。”
蒋晖彦一反之前的冷淡,抬手致意。
转回头时对上内视镜里严秉坚的视线。
他回,宁思音挑眉说“别看了坚秉哥,麻烦你回去转告爷爷,这个也没戏了。”
严秉坚没吭声。
宁思音兀自抱着手臂念念有词“下一个是不是轮到他们家四少爷了蒋明诚。他该不会也有女朋友和小情人吧,看起来像是有不少红颜知己的样子。”
她叨叨半晌,终于闭嘴的时候,严秉坚说“没有。”
“真没有”
“据我所知,没有。”
“蒋昭野有小情人蒋晖彦有女朋友,你不也都不知道。”宁思音对他的情报表示充分的怀疑,“你的消息不准。”
蒋明诚
想到他有个书记妈妈,宁思音就想退避十里。
蒋书记政务繁忙,应该没空跟她搞婆媳关系;但将来要是她想踹掉蒋明诚,蒋书记记能好好放过她吗
回到熙河,何姨跟另外几个佣人都
然后几人一股脑涌上来,分工将她的行李接走往楼上搬运。
突如其来的热情令宁思音摸不着头脑,古怪地看看她们“怎么了么”
“没怎么呀。”何姨满面笑容地端上来一杯凉茶,“路上累了吧早上刚煮的桑菊竹叶茶,去火的,快喝点降降暑。”
宁思音喝着茶说“你们突然对我这么热情似火,我有点不习惯。”
甚至怀疑有阴谋。
“嗨哟,你这一走家里可冷清了,大家也不习惯,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宁家冷清了十来年,以前小少爷还
“之前怎么没
何姨悻悻笑了笑,没接住这话。
进房间,
算算时间已经两周,再心养护,鲜花寿命有限也该枯萎了。
宁思音拿手指拨了拨郁金香饱满的花头,比起这些粉嫩缤纷的颜色,她
身后响起何姨的小碎步脚步声,她端进来一盆带着水珠的荔枝“早上刚刚送到的,可新鲜了。我给你剥点尝尝。”
“小三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宁思音忽然问。
“小三爷你说蒋家那个”何姨一边熟练地将荔枝剥皮一边说,“那不了解,都没怎么见过,那个小三爷不太露面的,他身体不好,也不工作,一直
那身板看着确实挺孱弱。
宁思音吃了颗荔枝,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冰冰凉凉的,鲜甜可口。
“他爸爸都九十多了,他好像才二十来岁,他妈妈生他的时候多大岁数”宁思音好奇这个。
“这个小三爷跟蒋家大爷二爷不是一个母亲。他妈妈本来是他们老爷子的秘书,跟了老爷子很多年。那时候老爷子的太太也走了好些年,不过两个儿子都成年了,也懂事了,小三爷他妈跟着老爷子,就一直没有名分。”
“为什么”宁思音问。
前妻都去世了,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不道德关系,为什么不能再婚
“害,蒋家那种人家,越是家大业大,这种事越敏感。真结婚了那是要分财产的,你想那大爷跟二爷会同意”
哦,原来是因为家产。
也许是还没完全习惯有钱人的思维模式,宁思音总是忘记这一层。
“我听说啊,他们允许小三爷他妈跟着老爷子,是有条件的。”
这些陈年八卦大家已经很久不讨论,难得宁思音好奇,何姨津津有味停不下来。
“不能生育。”进入“有钱人思维”,宁思音就很容易猜到了。
“诶你怎么知道”何姨吃惊。
宁思音笑眯眯地把她刚剥好的荔枝肉喂进嘴里,“换了我,我也会提这种条件。”
“那哪能。”何姨似乎一点不信,继续往下说,“要说小三爷他妈也是个厉害女人,帮着他们老爷子操持家事,打理公司,把生意拓展到国外去,蒋家的生意能做到现
“后来怎么又有孩子了”
“那就不清楚了。但是有了孩子也不顶用啊,最后还是没挣到名分。”何姨摇摇头,颇为惋惜。
宁思音不以为然。
那时候的蒋乾州跟蒋坤宇人至中年,既有权柄又有手段,比二十出头年轻的时候更难对付,怎么可能容许一个“分家产”的胎盘存活。
可以想见当时蒋家繁华的皮子之下,
老三出生之后,关系恐怕会更紧张。
“后来呢”
“后来没几年她就过世了。那个时候小三爷估摸着也就五六岁。”
哦吼。
“怎么去世的”宁思音问。
何姨回忆了一下,“好像是突
“她有心脏疾病吗”
“那不知道。不过人上了年纪,身体肯定多少都沾点病,我老家一个表姐就是冠心病,人突然一下就没了的。”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不过这里头是不是真的那么简单,就不好说了。
“那小三爷能活到现
何姨好像想起什么“哎对了,你说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他们家还有件很邪门的事。他们三先生,就是五少爷他爸爸,年纪轻轻三十来岁就没了。还有三少爷,蒋四先生的儿子,小时候游泳不小心淹死了。小三爷从小又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地往医院跑,所以外面就流传个说法”
出于对某种神秘力量的敬畏,何姨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老三都活不长。”
“噗”宁思音没控制住自己的笑声。
何姨惊得使劲摆手,连声阻止“这可不能笑。不能笑。”
“好的。”宁思音听话地敛住笑声。
“就是因为身体不好,他们老爷子对这个小儿子可疼爱了,亲自带
“挺好。”宁思音说。
私生子、幼年失恃、边缘人物、无权无势、爸爸虽然能护着但鲐背高龄已护不了几时这不正是她想挑的软柿子吗。
何况还有个体弱多病的优点,说不定等不到她踹他就自己懂事先走了,啧,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