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这时候扭头看着身后的几个弟子,沉思片刻,说道:“按照我说的来做,去拿来一根结实的绳子递给我。”立刻就有一个黑袍弟子从背包里面拿出一根又粗又结实的尼龙绳。灰袍老者紧紧拽住绳子,扭头看着旁边的弟子:“你抓住绳子的另外一头,不要松手。等我到那一头也把绳子抓住之后,你们剩下的人慢慢抓住绳子过去,最后一人把绳子系在僵尸的身上。这些僵尸……就不用带过去了。”灰袍老者说罢,直接扑通一下跳进了水里。湍流的地下暗河狂暴地冲击着他的下半身,但是灰袍老者以一根拐杖撑着身体,竟然纹丝不动,在水中朝着地下暗河地对岸走了过去。边上的弟子瞪大了眼睛。这里的暗河他们是知道的,也来过,晓得河水的冲击力到底有多大。但是,以前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往前面走。灰袍老者慢慢潜入水中,没有刻意的深呼吸和憋气,显得格外沉稳,一步一个脚印,哪怕是在水里面,也是不慌不忙地走着。灰袍老者很快就从水里走了出来,他拿出手电筒抬头看着,顿时心中一沉。他果断地扯了扯手上的绳子,因为提前约定好了,那还在对岸的弟子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到达对岸的信号,让他们赶紧过去。这些弟子们赶紧抓着手中的尼龙绳,心中惶恐,迅速朝着那绳子另外的一头走去。好在那老者抓绳子尚且还算稳固,并没有松手什么的,这些人一一到了对岸,甚至没有出现一个伤亡。老者这时候把绳子一扔,然后就开始快步朝着洞窟的深处一路小跑。而在我们这里……因为这石制大门的机关太过坚固,也有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有些堵塞,到了最后,陈玉林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石制机关再动一点。只好让那两个红莲法教的弟子使劲,这机关才接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开始轻轻动了起来。“快一点,大家都使劲!”这时候,算卦先生忽然神色惶恐起来,一边催促着那两个红莲法教的弟子,甚至自己就开始上手使劲按压那机关。看着他这一幅焦急的模样,我们大家都不太明白。却见他嘴里不停地嘀咕:“后又猛虎穷追不舍,事情恐有生变。”我们大家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都担心那些东阳贼人要追过来阻拦,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又一口气连着按下去了三个机关。但是……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眼睛一瞥,忽然就看见那远处的隧道忽然就直射进来一阵不停闪烁晃动的光芒。登时,我浑身冷汗直冒。“师父,这,后面有人。”大家一同扭头,看到这一幕之后是又惊又惧。“还差最后一个,快,把这里的机关按下去就行了!”陈玉林焦急地喊着。解下来,我们所有人都把手按在了那一个圆形地机关上去。我甚至使出了金身法,一时间经络中热流涌动,浑身都是使不完地劲。那石块也在我们所有人地努力下迅速下沉,一直沉到最低点,然后整个墙壁地后面就发出了“咔哒咔哒”的机关动静。紧接着,我们面前台阶尽头处的那一扇大门迅速打开。陈玉林瞪大了眼睛:“快,走,这就是逃出去的机会!”与此同时,我们面前的这一口大井,那里面嵌着的那一块石板迅速四分五裂,然后紧接着就有一道白色的水柱直接喷涌而出,直接冲到了我们头顶!玄武洞!这就是陈家地窟几百年前造出来的一个自毁装置。我们一路上来,地势越来越高,这洞口也是整个地窟最高的地方,当机关打开之后,深处的铁索互相勾连,带动机关将这地库中为数不多的排水口全部关上,不把这整个祖地的山洞给灌满水誓不罢休。白色的水柱冲天而起,顶到了天花板之后迅速落下,那水好似带着千钧巨力,打在我的身上都觉得痛,就好像是在一处瀑布下面一般。“快走!”刘汝香抓着我的手腕,带着我就往那洞窟的门口迅速地冲过去。我跟着刘汝香的脚步拔腿就跑,所有人上到了那洞窟的门口,立刻就感觉到了阵阵凉风,但是,我们现在仍然出不去!因为面前的出口的大门打开之后其实就是一个山洞,但几百年之间已经没有人来过这里了,此时已经被不少的藤蔓和灌木占满,我们还需要将这些东西给劈开才能钻出去。陈光戈带头掏出长刀,练练劈砍。刘汝香拔出柴刀看,猛地对准一棵一人高的荆棘树就开始砍起了老根。“快!快点砍!”好在玄武洞的地势高,水流要先灌满整个祖地,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是相当的充分。但是,身后忽然就出现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叫喊声。“八嘎!”我们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东洋国的赶尸一脉的贼人来了,立刻扭回头看去,便见到一个头发苍白,披着一套灰色的东洋服饰的老头子拄着拐杖朝我们小跑过来。那人的身后跟着四个身穿黑袍的年轻人,这些人就都戴着面具,看不清脸。刚刚那叫喊的就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袍人。大家看到这东洋国的贼人,立刻就脑子一热,咬牙切齿地骂着。“狗贼,这些狗贼,怎么追上来了!”四大爷连连劈砍,已经砍倒了好大一片灌木,已经能看到那外面的树林了。一个红莲法教的弟子义愤填膺地喊道:“不能让这些人出去,这些东洋国的狗贼全部都要死!”大家纷纷赞同,然后逃出了手里的武器。刘汝香立刻捏出几根钢针,对着那几个东洋国的狗贼就扔了出去。几道银光闪过,就在我以为师父将要的手的时候,这时候就见那灰袍老者猛地伸出手,竟然隔空抓住了刘汝香扔出去的钢签暗器。我记得非常清楚,刘汝香的这一招可以说是威力巨大了,速度极快,平常人被打中,足足能够入肉一寸还多。可这老者竟然硬生生用手抓住了,一松手,那钢签子已经被捏弯了。我一愣神,心里就感觉不妙。而这时候,玄武洞不断地喷涌着,那几百年未曾打开的一个洞口猛然间重见天日,地下暗河的水猛地喷涌而出,迅速朝着这整个地窟祖地喷涌着。这些强劲的水流对于那些东洋狗贼也是有影响,冲在他们的脚下,走路的速度都大大放缓。那灰袍老者一双眼睛如同巡视大山的猎鹰,散发着一种阴狠的气息!只听一阵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洋语,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猛地从身后拔出一把身后的刺刀。老者这时候用这一种别扭的普通话说着:“你们,敢阻挡我紫山家族的宏伟大业,都要死!”他冷笑着朝着我们挥舞起了手中的刺刀。“一百年前,我东洋国英雄尽出,席卷你们中原大地,我的父亲在岭南地区作战。”“你们有一个神奇的汉子,叫做覃九爷,躲藏在山中,多次袭击我们的东洋**队。”“你知道吗,后来我父亲将他捉住,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把他晒得浑身发烫,再浸到冰冷的水中。然后再往他的身上泼上热油。”“他竟然一声不啃,活生生把牙齿都咬碎了,我的父亲很生气,用这把我家族传下来的宝刀刺穿了他的肚子,然后将他的手脚一节一节的砍下来。我的父亲看着他在泥潭里拼命挣扎,哈哈哈哈……”这个老者的笑声愈发变态,那一张老脸上也出现了一种狰狞的模样。我看着这一副模样,立刻就咬紧了牙齿。“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在心里怒骂着,拳头紧紧攥着,指甲都要将手掌心给抓破了。“你知道他是谁吗?”这时候,那个灰袍老者忽然抓住了他身边的一个黑袍人。老者让他身边的这个黑袍人把脸上的面具给拿下来。那个黑袍人照做。“哈哈哈,看到了吗?你看看他长得是什么样子,他就是那个叫做覃九爷的孙子!”灰袍老者狰狞的笑着,一边用脚轻轻踢着他身边那灰袍老人,一边用刺刀指着我们。我瞪大了眼睛,盯着那黑袍人看去。他的这幅面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岭南汉子的长相,这样子我是再熟悉不过了,绝非是那需要远渡重洋才能到达的东洋国人的长相。“你!”四大爷咬紧牙关,那铁一般的拳头攥的嘎吱作响。我们这一行人就没有不生气的。“畜生,畜生!”陈光戈忍不住骂着。这时候,就听那个覃九爷的奸贼孙子说道:“我的爷爷在一百年前犯下了错误,竟然敢抵抗伟大而荣耀的东洋上国,他的罪责将由我来……”但就在他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我边上的刘汝香再也忍不住了,抓住一把银亮的钢签就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