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取容
主卧的床格外软,郁星禾动一下,桑取容那边都能像海浪过境一样感受到余震,上上下下反复,他就算是有睡意也被晃醒了。
更何况他本身就另有所图。
窗外雷声不时响起,每响一下,郁星禾就把自己往被子里蒙一点,像是
一片黑暗中,郁星禾有些崩溃。
他都跟人小伙子躺一块了,你这雷劫是要怎样难道必须钻一个被窝才算同床共枕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学长。”桑取容轻轻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郁星禾连忙挽留“不是,我只是不习惯这个床。”
他说着,翻了个身,半张脸露
“你习惯睡软床吗第二天会不会腰酸背疼”
桑取容“还好,有一点。”
郁星禾却松了口气,自言自语“会就好”
耳聪目明的桑取容
郁星禾心想,看来他没有换掉原主的床垫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众所周知有一些拉灯剧情,雷劫想必不会真的管他们
小心眼雷劫郁星禾愤愤。
但无所谓,床垫会出手
然而桑取容显然没信他真诚的解释,垂下眼睛轻轻“学长不用找这种借口的其实我下去打个地铺也可以。”
说着,他撑着身子就要起来,半长的
又一道雷很有眼色地轰隆而来,郁星禾浑身一震,再也不犹豫赶紧伸手拉他。
桑取容的手臂一直搭
略带肌肉线条的手臂
郁星禾的枕边。
一瞬间呼吸拉近,那是一个即使没有灯光也能视物的距离,郁星禾清清楚楚地看见桑取容绛黑的眸子,他的睫毛细密得惊人。
有什么情绪
“抱歉。”桑取容轻轻说。
他这么说了的时候,郁星禾才

郁星禾土拨鼠进洞一样,缓缓把自己缩回掖过被角的被窝。
“你抱歉什么。”他
“同志”桑取容没有动,意味不明地反问。声音隔着被子传进郁星禾耳朵里,他也辨不清语气。
郁星禾一身浩然正气“是啊,你怕打雷,我乐于助人,我们是分享被窝的革命友谊。”
桑取容声音模模糊糊“那学长怎么躲进去了”
郁星禾顿了顿,心想是啊我怎么躲进来了,皱着眉头把被子往下拉了两下,施舍给他半只眼睛。
“我,额,给你试试被窝能不能隔绝雷声啊。”他说。
“谢谢学长。”桑取容说,“结果怎么样”
郁星禾“有点闷。”
桑取容笑笑,躺回自己的枕头,没再提打地铺的事。
卧室彻底安静下来,乌沉沉的黑暗让郁星禾想起桑取容的瞳孔,脑海里控制不住要去回忆刚刚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神色。
“学长白天睡太久了。”桑取容忽然说,语气里是轻轻的笑。
郁星禾从那种莫名其妙的
桑取容没说什么,仿佛已经陷入沉眠,他闭着眼睛,清晰地感觉到郁星禾再次像铁锅上的煎饼一样,连连翻面儿把自己
他微微勾唇。
对于郁星禾睡不着这件事,桑取容成竹
这两天桑取容总时不时想一些事情,下午跟席锐交代完工作后,他难得提了这个与工作无关的话题。他问席锐,觉得郁星禾有几分表里如一
席锐很谨慎地说大智若愚,不可轻忽。
最近这人的行迹实
所以郁星禾对自己的“好”只有两种可能。这要么是一个太过刻意的捕兽笼,要么就是一个掌控者对弱势方单纯又高高
既然如此,那他不介意往这片火堆里添一把柴。
烧吧,烧得更旺些,烧到足以引火上身反噬掌控者。
看看烈火之下,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莹白舍利。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计划,甚至不用桑取容费心,只需要
郁星禾信了,他一箭双雕。
闭着眼,桑取容轻轻抿住的唇角凉薄地抬了一下。
时钟滴答声似乎变得格外明显,反应了片刻,桑取容才忽然
像是铁锅关了火,烙饼的也下班休息一样。
桑取容微微皱眉。
他动了一下。
郁星禾没动。
桑取容猛地睁眼。
窗外雷声彻底停了,阴云行远,月光透过薄薄的纱帘落到青年脸上,漂亮的眼睛放松地闭着,原本上挑的眼尾比清醒时更乖巧地落下,他似乎是堵了鼻子,微微张着嘴呼吸。
桑取容把自己翻了个面制造出动静“学长”
郁星禾zzz
他掂了掂锅。
锅里的饼彻底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