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拿着帐子去了荷香院,亲眼看着青竹换上,领回旧帐子,回到苏夫人所住的正院,进门禀了经过。
苏夫人问道“姑娘可喜欢那帐子换了水墨帐子,明儿得再换窗纱,若不然,两种颜色对撞,却是不好看。”
婆子忙回道“姑娘不
苏夫人一听,不由大为欣慰,本还怕秋姐儿是乡下来的,进了府后与兄弟会有隔阂,且还怕她自感卑微,不肯与人打交道,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倒是玉姐儿,病了这两日,叫人忧心。
一时人报李嬷嬷来了,苏夫人忙令人请她进来。
李嬷嬷一进房,便详细禀了苏立秋这两天的言行,又道“秋姑娘聪慧好学,但凡有不懂的,马上就询问,若与她原本生活习惯相背的,则马上改进,特别之省心。”
她顿一顿,“不愧是老爷夫人亲生女,天性儿高洁着呢。”
苏夫人点头,交代李嬷嬷道“她毕竟初来乍到,京城的世事人物多有不懂的,你且费心教她。”
李嬷嬷一口应承,“这是老奴份内之事。”
待忙完,苏夫人去瞧了一回苏飞玉,回房时见苏逸明进来了,便和他说起两个女儿的事,叹道“玉姐儿晚间瞧着好些了,但闹了两日,到底是憔悴了些,秋姐儿倒是省心。”
苏逸明则和她提起周家,“今儿打听过了,周尚书陪着圣驾
苏夫人道“就怕人多口杂,未等咱们上门请罪,他家先听到风声,到时不快。”
苏逸明“这也无可奈何,早说迟说,总归要不快。”
苏立秋这一晚,却是睡得比较安稳,嗯,高床软枕,不须挂心田里的苗,地里的瓜,偷吃的猫等,一旦皱个眉,丫鬟们忙忙分忧解难,服侍周到,就这,还要睡不好的话,就是不知道惜福。
一觉醒来,苏立秋洗漱完毕,准备去给苏夫人请安。
她问过了,因苏老太太怜下,准儿媳三日一次晨昏定省,于是苏夫人跟从,让儿女们也三日一次晨昏定省,今日,正是晨昏定省的日子,她得过去请安。
待请安毕,回来再用早膳。
临要出门,柔菊又硬往苏立秋脸上涂上一层润白霜,一边喜孜孜道“姑娘好像白了一点。”
苏立秋失笑道“才两天功夫,哪就这么快白这是涂了润白霜的效果哪。”
青竹也过来细看,强调道“是白了一点,昨儿给姑娘画眉,并没有觉得眉黑,今儿瞧着眉毛黑了些,这是因为脸上白一些才映衬出来的。”
苏立秋抿唇一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嗯嗯,一段时间不用干农活,瞧起来是没有那么粗糙,也没有那么黑了。
一行人到得苏夫人处,才请安毕,却有许多婆子来回事。
原来今儿是月底对账的时候。
苏夫人身边有两个丫鬟帮着看账对账,忙得不可开交。
苏立秋本要告退,听了几句,感觉丫鬟对账太慢,便上前朝苏夫人道“母亲,我帮着姐姐们对账吧”
苏夫人惊讶,“你会看账”
苏立秋笑道“试试便知道。”
苏夫人便喊过几个婆子道“你们过来,让秋姐儿跟你们对一对。”
婆子们马上围到苏立秋跟前。
苏立秋看了对牌和账,扫一眼就报出数来,婆子一听无误,便交了对牌,很快的,她身边的人全对完了。
两个丫鬟那边,还有几个没对完。
平素要一个时辰才对完账,今儿因有苏立秋
不是听说秋姑娘
待婆子散了,苏夫人拉过苏立秋问道“你
苏立秋顺势点头道“是的,婉姐儿要帮着知县夫人看账,我也帮着看,便学了些。”
潘嬷嬷
苏立秋其实是跟脑子里这只妖怪学的啦,要不是怕引人怀疑,我还可以再快些。
苏夫人说着话,看看时辰,忙传早膳,又喊苏立秋道“忙了一早上,饿了罢
苏立秋应了,待丫头摆上早膳,便跟苏夫人入座,用毕,漱了口,喝半杯茶,这才问道“玉姐姐还没好么”
来了几日,还没见着呢。临走,乡下阿爹阿娘要我带话,这还没带到。
苏夫人拍拍她的手,“昨晚瞧着已好多了,等她好了,咱们就摆家宴,一家子认认。”
一时又有婆子来禀话,说是宋家派婆子送了两小筐荔枝过来,苏夫人一怔,问道“哪个宋家”
婆子笑道“说是宋参将府上的,又说宋参将过几日会亲上门来拜访。”
苏夫人不由一笑,“原来是宋嘉木。”
她忙起身,准备亲去接待宋家的婆子,顺道问几句话。
宋嘉木那日还讨要秋姐儿来着,说不定秋姐儿的姻缘
宋嘉木这会,正和母亲宋夫人提及当日捉逃犯,幸好苏家的姐儿机敏,帮着拿板凳挡住逃犯,方才顺利捉住逃犯的事。
宋夫人点头,“怪道你上了心,只得五筐荔枝,倒送了他家两筐。”
她说着,突然一愣,问道“苏家的姐儿娇怯怯的,还有这等身手”
宋嘉木道“瞧起来黑黑瘦瘦,一点不娇怯。”
宋夫人“呀”了一声道“苏家就一个玉姐儿,和周锦年定了亲那个,前些时日赴宴还见着,白白净净,哪里黑瘦了”
宋嘉木也是一愣,想起苏逸明当时提及苏立秋是
宋夫人呵呵一笑道“他家若多一个女儿,转头定要带出来见人,到时自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着瞅一眼宋嘉木,“当时既然唐突了人家,该当亲自上门去赔罪才是。”
宋嘉木点头,“我瞅那黑瘦丫头身手灵巧,度着学过武,正想着寻得一件女子防身物才上门,当是答谢那丫头当日相助之情。”
宋夫人一听,心内大慰,啊呀,这是瞧中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