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回古堡别墅的路上飘起了小雨,清晨时分的风凉润,温瑶坐在车内,窗外被雨水打湿的破损街道不断往后移动。
而她的脑子里,也不断回想着这一晚洛璇星所说的话……
“能什么感情,哪有那么复杂。”
“当你会想到他,会送东西给他,会担心他,想睡他,这不是爱情是什么?难不成还能是革命友谊?”
“有没有可能,自始至终你都搞反了?你以前‘喜欢’的人,那是恩义之情,你在明长官这,才是真的爱情。”
“人只会想变成榜样的样子,没有人会想变成自己对象的样子。”
“不含杂质没有任何私心,那绝对不可能是爱情。”
“……”
从前感情经历浅薄,加上身处末世她也没有时间多想,而今被这么一提醒,温瑶忽然觉得心头萦绕已久的那些茫然困惑烟消云散了。
她以前对沈逸川什么感觉?或许有对家人的依赖,同为战友的信任,但却是没有太多复杂情绪的,她能一再容忍他冷漠自私的深层次原因也许是……潜意识里的不在乎。
所以她才会表现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所以才会格外冷静有余。
但是对季明尘呢……
从见他的第一眼,她就是有情绪的,时而是厌恶,时而又是愤怒,再到后来,这种种情绪不断变质。
就算他们曾经是敌人,是死对头,扪心自问,她那会是真心实意想杀他吗?
似乎也不是的……
只是出于阵营不同,立场不同,加上他当初也是真的嘴欠,不得已对他挥刀相向罢了。
有许多次他重伤出现在她附近,她路过的时候明明看见了,却下意识假装没看见,还引走了当时一起出任务的战友。
苍平山脉相遇那次,他一袭白衣同她一起踩着雪走在山道上的时候,她其实也有享受过那份短暂的和平与静谧,也有暗暗抬头看了他好几眼……
“……”
原来,早在那么久以前,她对他的感情就是不同的……
但对敌人动情是可耻的,为立场所不容,也与她当时的信仰相悖逆,所以她一开始就掐灭了所有的苗头,并一遍遍洗脑自己,努力告诉自己她喜欢的人是沈逸川,讨厌的人是季明尘。
她甚至将所有的锅,全部甩给他季明尘,认为他神经病,他变态,他杀人不择手段,东洲全是一群魔鬼坏蛋,所以她才会那么的讨厌他。
割裂感在心里积压太久,哪怕现在他们在一起了,她也会常常内心矛盾,面对他表现得既渴望又抗拒……
温瑶从窗外收回目光,掐着手心垂眼笑了下。
原来人其实,是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自己。
过去那七年她自以为喜欢的,其实并不是沈逸川这个具体的人,而是她亲手铸造的执念,所有的痛苦和不甘,也不过是来源于,虚妄的执念不曾圆满,而非现实意义的沈逸川不喜欢她。
是她,错把敬仰,崇拜,感激,依赖这些感情,当成了爱恋。
所以,又何来变心一说……
……
古堡别墅广场,几位指挥官正聚在某处凉亭讨论着最新研制出来的火系异能觉醒剂。
费前江的儿子费凯博作为少见的火属性之人,由于整天游手好闲太过废柴,这次被明长官点名参与测试。
他在费教授的悉心看顾下,百般煎熬地扛过了七天的病理反应,终于在这天中午成功觉醒了火系异能。
大家伙好奇不过,便拉着他展示火系异能给他们看。
费凯博伸出手,七八个头好奇地凑近他的手心。
众人眼神专注地等了又等,等了足足三分钟,他的手掌才勉强生出一簇比蜡烛还细小的火苗,细若游丝,风一吹就能灭的程度。
见此,大家伙纷纷皱眉,讨论出声“火系异能不是被归类为强异能,初期就很厉害吗?”
“怎么费少爷你这……”
为了挤出这一簇小火苗,费凯博额头已经冒了不少冷汗,等到他终于气竭,那火苗便瞬间湮灭了,只剩一撮游烟。
别说操控这点火焰干什么了,便是连维持火焰状都十足困难。
他不甘心被大伙瞧了笑话,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出一点棉签大小的火焰,并将手往旁边移,想用火去烧旁边的绿色植株。
不料植株叶子没烧起来,凉亭边沿落下一滴黄豆大小的雨滴,一下便将他手心的火苗浇息了个透彻。
“……”
这下不仅费凯博脸色难看,旁边的几位指挥官亦感到十足唏嘘。
他们大多见过明长官的火系异能,见过他在雨中烧丧尸群,见过他于海面烧海怪群,也见过火焰在那男人手中可大可小,掌控自如,可以任凭他的意念烧毁一切……
搞得大家伙都先入为主的以为,火系异能是超厉害的异能,只要觉醒了火系异能,必然都是实力强悍的异能者。
直到今日见到费凯博这操作……他们才深刻地意识到,原来不是火系异能厉害,而是他们的明长官厉害。
异能的觉醒是一回事,异能的强大以及操纵能力,那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几名指挥官纷纷摆手散去,费凯博则很不甘心,喊住他们道“别走啊你们,我这火真的能烧叶子,是真的,刚刚我那是没发挥好,你们再……”
他话还没喊完,凉亭附近的几个人纷纷站直了身体,对从黑车上下来的白衣男人肃然起敬“明长官。”
季明尘撑着伞走到凉亭附近,笑意温柔地问他,仿佛很关心似的“感觉如何?”
费凯博低头礼貌回道“还好,就是这火系异能……没有想象中的厉害。”
季明尘闻言仍只是风轻云淡的笑“是费大少爷这日子过得太养尊处优,缺乏锻炼了。”
“……”
季明尘话音才落,目光随意一瞥,看见了道熟悉的身影。
小雨淅淅沥沥飘洒,她温柔白净的脸上缀了些水珠,整个人仿佛被这雨雾点染,看起来正出着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此一幕,季明尘微挑了下眉,连忙撑伞朝她走去……
待走近了距离,他把透明的伞朝她倾斜,遮住了那飘飘洒洒的毛毛细雨,弯着唇角问“怎么了宝贝,为什么没打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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