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西又的公寓大概八十平米,此时已经完全被鬼气湮没。
美则美矣,却没有半点人气。
胡西又拽了拽夏琰的袖子,低声说“两位,出现
那白衣戏子的声音婉转动听,纵使男扮女装也十分秀丽,他唱罢一曲,甩袖回眸,看向了呆头呆脑的胡西又,以及胡西又身旁站着的夏琰和陆秉文。
夏琰也低声对胡西又说“你艳福不浅,但你自己都分不清楚这是男鬼还是女鬼吗。”
胡西又满脸通红,说道“我醒过来就忘了,我真记不清楚。”
此时,戏台上的白衣戏子似乎
哦你请了天师。”白衣戏子微微勾起了唇角,笑容竟有几分自嘲,“胡靖杨,你杀我一次,还
要再杀我第二次,你连我做鬼都不想放过我,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你,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他“唰”地一下飘到了胡西又身边,苍白的双手掐住了胡西又的脖子,说道“那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同归于
夏琰连忙念咒阻拦,被他救下的西又小哥咳嗽了好几声,说道“这位鬼哥哥,胡胡靖杨又是谁啊我叫胡西又,你是不是、认错了人了,咳咳咳咳咳你有话好好说,或者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去帮你完成啊。
“你不是胡靖杨怎么可能,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胎记也形状也一模一样。”这只男鬼的声音愈
夏琰正想去拉架,陆秉文却拉住了他,
夏琰有些迷茫,但看上去这只鬼的战斗力确实不是很强,而且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这幻境。
陆秉文却说“他甚至没吸走这男
孩的阳气,只是让他睡眠和气运变差了些,估计是个心软的男鬼。
此时,胡西又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指着上面的出生日期和名字对这只男鬼说“我真的没骗你,你看,我说的都是真的。
“2021年10月21日2021年。”白衣男鬼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现
胡西又点了点头,见这男鬼总是眯着眼,似乎是个近视眼,他又将自己的眼镜戴
白衣男鬼戴上了眼镜,这才
虽然胎记的位置差不多完全相同,但面前这位胡西又要比胡靖杨年少几岁,鼻子也没有胡靖杨那么高。
“你是他的后代怪不得我
说罢,这只男鬼便坐
胡西又手足无措,最终从兜里摸出了一块手绢递给了这只男鬼,说道“呃,鬼哥哥,你别哭啊
那男鬼拍掉了胡西又的手,他心灰意冷地说“别碰我。”
胡西又叹了口气,又去给男鬼倒了杯热水,说道“别哭别哭,你若是跟我祖先有缘,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多给你烧点纸钱呀。
这只白衣男鬼已经哭花了脸上的戏妆,一张秀丽的脸蛋逐渐浮现了出来,胡西又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这鬼经常入梦的原因,他觉得这只鬼的模样很眼熟。
“鬼不用喝水。”男鬼推开他的水杯,坐远了一点,继续哭道,“当年的山盟海誓算什么薄情郎,只因为我不是女人就将我抛弃,说什么要同我相伴一辈子,都是床上的屁话
胡西又并不知道自己是替哪位祖先挨了一顿的骂,此时头顶飘着一撮呆毛,安静地陪
他心道这只鬼看来并不会缠着自己了,但他心中一时间又悲又喜,到了这个关头,他竟觉得有些舍不得这男鬼。
而白衣男鬼也觉得自己缠错了人,他不小心睡了心爱之人的后
代,心里难受极了,前尘后事都让他满腔怨言,眼泪把胡西又递给他的眼镜都给打湿了。
夏琰这才意识到这只鬼确实如同陆秉文所说,是一只心很软的男鬼,他只是把胡西又错认成了自己的良人,又太过思念对方,所以才缠着他。
但他也捕捉到了一个重点,他眼神瞟向身边的陆秉文,说道“床上都是屁话吗”
陆秉文沉声道“当然不是。”
你,这事儿有点难办,但不是说不能办。”胡西又四下看看,对那男鬼低声道,你若不想被超度,要不,我掩护你逃吧
说罢,胡西又就要开窗让男鬼飞走,可那美丽男鬼哭得更伤心了,他说“逃什么逃我自我死后有意识,就只能待
就
古籍里果真被道士下了缚灵诅咒,
眼前这只白衣戏子鬼并不是厉鬼,而是一只人间遗恨未了又被封印
“怪不得你并不知道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夏琰轻声说道,这一百年间,叶云溪,你都被困于书籍的幻境之中,因而你托梦给胡西又的场景也都是这个戏园子。那既然如此,我来帮帮你吧。
叶云溪以为夏琰要把他了,但也不再挣扎,只是啜泣着看着夏琰念法决。
小兔子的身体
莹白的光芒先是落
可他以为的事情并没有
他诧异地
“是我家。”胡西又说,原来你并不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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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解除了束缚,但叶云溪也并没有溜走,而是擦了擦胡西又递给他的眼镜,将眼镜还给了胡西又。
胡西又戴上了眼镜,抬眼看向了白白净净的叶云溪。叶云溪飘远了一些,他轻声道“说我自欺欺人也好还是这样子比较像。”
他突然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那笑容比哭泣好不了多少,可胡西又却
胡西又有些迷茫地看着他,然后说“叶前辈你,你是怎么认识那位胡靖杨的”
“清朝末年,我父母双亡,我被卖到戏园子里从小学艺,因为容貌秀丽,师傅觉得我适合做旦角,便培养我做了这梨园的男旦。”叶云溪轻轻叹了口气,“我十六岁时开始登台演出,那时我唱的不好,还经常忘词。只有与我同岁的胡家的大公子并不嫌弃我唱的差,不仅经常来给我捧场,还叫师傅不要打骂我,给了我许多赏钱。
胡西又微微蹙起眉头,叶云溪继续道“连续四年,他年年来捧我的场,直到我二十岁那年红起来了,他也没有缺席,只是坐
如此半年,有一日我喝多了酒,跌跌撞撞地撞进了他怀里,那天之后,我们两个的关系就不一样了。我才知道,他对我的心思,和我对他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们都不敢说。”叶云溪想起过去的种种,轻轻笑了起来,“他对我很好,此后三年,我的名气越来越大,来听我唱戏的人那么多,我都不
“但就
久,迎接我的是一刀贯心。
“临死时我都难以置信,我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会伤害我,会骗我。”叶云溪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见到胡西又,我明白了,他是为娶妻生子抛弃了我而已,是我自作多情。
他的故事让夏琰有些难过,夏琰说道“可是笔迹也是可以模仿的,也许是有什么误会
呢
“不是的,那真的是他的字迹,我认得出。”叶云溪摇了摇头,天师,谢谢你把我从书里救出来,闹剧至此,也该结束了。
叶云溪又看了胡西又一眼,说道“真奇怪啊,你给我的感觉,明明和他很像。你抱我的时候,我以为算了,对不起,打扰你了。天师,请你把我超度了吧。
夏琰超度也不是,不超度也不是,但再这样下去,眼前这只漂亮鬼怕是要哭到下辈子。
他一时间也有些迷茫,只得轻声对陆秉文说道“哥哥,那位叫作胡靖杨的男人真的是薄情郎吗
陆秉文看了看快要为叶云溪流泪的夏琰,沉声道好吧,那我破个例为这只鬼走个后门。
他从虚空掏出了一本花名册,找到了胡西又的名字,并查看了他的族谱,终于找到了胡靖杨三个字。
这位胡靖杨,正是胡西又的曾爷爷的亲哥哥,年仅二十四岁就因病撒手人寰了。百年后他终于转世,又投胎到了自己族里,这辈子的名字正是胡西又。
“叶云溪,别哭了,你那爱人并不是薄情郎,他二十四岁时因心病去世,死前郁郁寡欢,思念成疾,一直都未娶妻生子。”陆秉文说,你眼前这位,是胡靖杨亲弟弟的曾孙子。
“亲弟弟他有弟弟”叶云溪惊愕道,“我并不知道他有弟弟。”
“他有个自小流落
听到陆秉文这番话,叶云溪的眼神由迷茫变得悲伤,他说不记得,不记得也好。
此时,胡西又
拍了拍自己疼的快要裂开的脑壳,无数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他晕晕乎乎地扶住了墙壁,突然急切地说道“不是的,我不是要害你,云溪。
说罢,这一米八多的年轻人便“噗通”一声倒
夏琰慌忙去扶起了他,抬头问陆秉文,说道“哥哥,他这是怎么了”
哦偶尔是会有这样的情况的。”陆秉文说,“若是前世执念太深,哪怕喝了孟婆汤,也可能会想起前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