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竹看着这一幕,甚是满意,既然目的已达成,依孟沅澄的性子,看来是绝不会原谅裴钰,倒也不用她再说些什么。
反正她只是说了些自己的心里话,裴钰的那些话也不是她逼着他说出口的,她抱他,没推开她的也是他自己。
如今让孟沅澄亲眼目睹,看她这般激动失控的一幕,宋玉竹心里免不了地生出些快意。
过去她所受的委屈从今日起便要一件件地还给孟沅澄。
从孟沅澄口中说出恶心二字来形容裴钰,这还是头一回。
裴钰绷着脸,没再去碰孟沅澄,只是道“回去再说。”
孟沅澄冷笑一声“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这话后,孟沅澄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玉竹拦住了要追上去的裴钰“你早晚要跟她说清楚的,如今她都看见了,岂不省了你的麻烦,你再去追她又能说什么,你觉得她还会听你的解释吗”
“松开。”
“我不,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也没必要骗她了,早些让她知道对我们都好。”
裴钰甩开了宋玉竹的手,离开了。
回到公主府时,裴钰
他刚一推开门,一个花瓶朝着他扔了过来,砸到他身上,瞬间碎裂开来。
再看屋内,一片狼藉,所有目光所及摆
孟沅澄方才是愤怒到极点,可此时再看着出现
像他这样的男人,她究竟是为什么会被他迷惑得相信他会改变。
想起过去那些甜蜜的假象,再看如今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孟沅澄只觉得想吐。
“
“可以冷静下来了吗”
孟沅澄怒极反笑,听听他说的话,好像做了错事的是她一样,他反倒是冷静包容她的无理取闹的一方,真是令人作呕的嘴脸。
“我们好好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你立刻拾行李滚出这里,明日我便把休书送到你府里。”
裴钰却不动“我不同意。”
“我朝没有女子休男子的先例,休书必须由男子来写。”
“我不会写的。”
孟沅澄倒是笑了“你不写又能威胁到我吗既然没有先例,那便由我开始好了。”
“我告诉你,往后你我不再是夫妻,是否有休书,一点也不重要。从今日起,你与我再无关系”
“我不同意。”
“我是通知你,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你同不同意,你觉得我会
如今看到裴钰,孟沅澄只觉得厌恶,如今话说清楚了,她是一眼也不想再看到他。
孟沅澄朝着门口走去,想离开这处,没想到却被裴钰拦住。
裴钰紧握住孟沅澄的手腕,一言不
“松开”
裴钰没什么反应。
“来人”
也不知府中的下人都去何处了,孟沅澄喊了好几声,却始终无人应答,连小云也不见人影。
“不用喊了,不会有人来的,若你不能冷静下来好好跟我谈的话,我想你是出不去这里的。”
孟沅澄忽然扬手,狠狠地扇了裴钰一巴掌。
“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的话”
裴钰的话还未说完,孟沅澄又是一巴掌。
“合离的事,我不同意。”
孟沅澄抬手,可这次的巴掌没落到裴钰脸上,看着被拦
“可是你不会原谅我,所以我也不能白白让你打。”
即便到这时,裴钰还能这般冷静,连一点亏都不能吃,孟沅澄也才意识到,他是真对她没有丁点感情。
其实也说得通,若是真有一点喜欢她的话,又怎么会
过去她头脑
裴钰突然向她示好,又忽然要跟她成亲,所有的事情,都透着蹊跷,不过是她鬼迷心窍不愿意相信罢了。
总是心存侥幸,觉得他会改变,到今日她才认清楚,裴钰根本就是没有心的。
“对,你说对了,我是绝对不会原谅背叛我的人。”
“我跟她没什么。”
孟沅澄冷眼看着他“若是你敢认下来,我可能还会高看你一点。”
“对你做的那些事,我从来没跟她做过,你应该最清楚的不是吗那些日子,我们很开心的,我怎么可能还有力去应付她。”
裴钰的意思,孟沅澄自然听懂了。
她不可思议地望向裴钰,不明白这种话为何他能这般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你无耻”
“我如何无耻了你也很喜欢的,难道不是吗”
“男欢女爱,做都做了,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甩到了裴钰脸上。
裴钰这回没有防备,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孟沅澄到如今才明白,或许到今日她才认识了真正的裴钰,过去那些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伪君子”
裴钰看着面前人的脸,还是第一次,看到孟沅澄这样怒极的模样,往日他们甜蜜时她看他的那种眼神如今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怒火。
“这是你自己选的。”
听到这话,孟沅澄似乎一下泄了气。
是啊,不是没有人劝她,只不过她偏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到如今,便也只能自己承受这后果。
孟沅澄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来得这般突然,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直到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意,她才惊觉。
可是,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人哭呢。
不过成亲几个月而已,分开之后,她还有更美好幸福的生活,为这种无心之人,哪怕是流一滴眼泪也不值得。
裴钰的手刚一碰到孟沅澄的脸,孟沅澄立刻躲开了。
“别碰我真恶心”
孟沅澄脸上还有泪痕,眼里还盈满了泪水,却又因裴钰的触碰露出嫌恶的表情。
裴钰把她脸上的嫌弃看得清清楚楚,脸色也跟着变得阴沉“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碰过,要嫌弃,是不是晚了些”
孟沅澄红着眼睛怒视裴钰“你无耻”
“嗯,还有别的词吗”
“我无耻下流,让你恶心,可是那又如何,你不还是要忍着恶心被我碰吗”
孟沅澄这般被他禁锢
他一低头,便要亲下去。
孟沅澄如今哪里还能忍受他的亲近,虽被强制锁
裴钰的唇只落到她的侧脸。
看着孟沅澄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裴钰忽地笑了,扳过孟沅澄的脸,捏着她的下巴,强迫着让她看向自己。
“怎么,就这么讨厌我”
“过去我们可亲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以前你可是享受得很”
“滚开”
裴钰扶着孟沅澄的后脑,一低头,就亲了上去。
孟沅澄拼命地挣扎,想躲开裴钰,可裴钰根本不给她机会。
直到舌尖一痛,裴钰这才松开了孟沅澄。
只见他笑着道“是我忘了,你还可以咬我的。”
此时再看着裴钰,孟沅澄忽然心生了些惧意。
眼前的人好像不是她过去认识的那个裴钰了,或许应该说,
孟沅澄歇斯底里地吼道“别碰我”
“强迫女人就是你的本事吗”
“明明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还能每日跟我做那些事,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裴钰无情地说道“是吗我不觉得,毕竟我也不吃亏。”
孟沅澄不懂,为何会有裴钰这样无耻至极的男人,这些话他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你不要脸”
裴钰的唇上还冒着血珠,可他却丝毫不
孟沅澄
等到裴钰亲够了,这才松开了孟沅澄。
孟沅澄盯着眼前的人,他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因为我识破了你无耻的一面,你就要用这种手段来折磨我吗”
“你觉得这是折磨”
孟沅澄抬手用袖子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唇,想要擦去裴钰留下的痕迹,直到唇上传来痛意,她才察觉,原来已经破了一个小口,唇齿间忽然有了些湿意,似乎有点血腥味。
裴钰擒住孟沅澄的手,冷冷道“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表达你的抗争吗痛的是你,于我又有什么损害呢”
孟沅澄甩开裴钰的手“我只是觉得恶心罢了。”
“如果你是想靠这个来达到我的目的,那么你成功了。”
“我现
裴钰一把拉过孟沅澄,将她甩到床上,跟着便压了上去。
虽孟沅澄还强撑着,可裴钰已感受到了她的惊恐,她的身子都
“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裴钰伸手往孟沅澄领口去,“你都这么骂我了,我不做点什么,也对不起你给的骂名。”
孟沅澄已带着哭腔了,可还是不服软“你这个伪君子,小人我不要跟你做这事,你滚开,别碰我”
看着孟沅澄汹涌的泪水,裴钰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
“我们是夫妻,不会分开,别再想着离开我。”
直到裴钰起身站了起来,孟沅澄的最后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才松了些,可因方才的惊吓,浑身一点力气都无,只能躺
“我会继续对你好,我们大可以像以前一样,我照样可以做你喜欢的那个人,又有什么不好”
枕头上已湿了一大片,孟沅澄不愿再跟裴钰说话,眼泪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着。
裴钰这种无心的人,又怎么会懂。
她需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他编织出来的虚幻假象已被戳破,又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
他以为她可以忘记一切毫无芥蒂地再接纳他吗
那是绝不可能的。
“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
裴钰脱口而出的喜欢却更让孟沅澄觉得讽刺。
他所谓的喜欢跟喜欢一个美物件的这种喜欢有什么区别。
若是喜欢,怎么会跟别的女人纠缠,若是喜欢,又怎么会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
听到孟沅澄的笑声,裴钰再去看她,如今她脸上满是泪痕,却又还是笑着的。
“你笑什么”
“笑你虚伪,你懂什么是喜欢吗一边跟自己的妹妹纠缠不清,另一边却又每夜都爬到我的床上来,你所谓的喜欢真的是好廉价”
“你们两个不觉得恶心吗”
按裴钰往日告诉她的事,他跟宋玉竹虽不是亲生兄妹,可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我跟她没
“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听到这里,孟沅澄真是想放声大笑了。
他究竟还有什么是真的。
她早该想到的,他们之前那般高调亲密,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如今再回忆起宋玉竹那日跟她解释时的神情,那般不甘不愿,她明明已经察觉到了,却始终没有怀疑过。
不过她真该赞叹一句宋玉竹的深明大义,竟然能忍受自己的男人为了别的目的,爬上另一个女人的床。
如此想来,孟沅澄再看向裴钰的眼神又多了些憎恶。
“原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我都没想到你为了往上爬,既然能做到如此地步,你跟金凤楼里的那些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裴钰却道“随你怎么说,反正
“你说你这样困着我又有什么意思到如今,你觉得我还能跟你好好过下去吗”
裴钰不再答,转过身往门口走去“这屋子暂时是不能住了,当然若你愿意一直待
裴钰一打开门,便见府内下人急着冲了过来,见到裴钰后,十分急切,道“宫中传话来,说是皇上”
听到这里,孟沅澄也顾不上伤心,立刻便冲到了门口“父皇怎么了”
“皇上病重,宣公主和驸马立刻进宫。”
孟沅澄彻底慌了,手足无措的,方才冲过来时,连鞋也顾不上穿,踩着那一片狼藉便走了过来,脚底被碎片扎了个口子,如今她才有些疼痛的感觉。
“快去备马车,我要立刻进宫”
“是。”
孟沅澄心慌意乱,低头一看,自己如今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如何能去见父皇。
想把方才被裴钰解开的衣带重新系上,可手却忽然抖得不行,弄了好久,领口还是散乱着。
裴钰伸出手去,还未碰到孟沅澄,孟沅澄便已察觉,手一抬,便要打开他的手。
“别闹了,你不想早些进宫去”
孟沅澄沉默,想着也不必
“或许这就是你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孟沅澄瞬间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病了快一个月了,都已这般年纪了,如今传来病危的消息,你觉得他还能撑多久”
孟沅澄大怒“你闭嘴”
孟沅澄一把推开裴钰,便要往门口去。
其实即便裴钰不说,孟沅澄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
只是,父皇前一日才有所好转,怎么今日病情突然又加重了。
孟沅澄没走两步,又被裴钰拉住,原本还未干的泪痕,如今又添了些新的“你放开我”
“你脚受伤了。”
“不关你的事,你滚开”
“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