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日后,孟沅澄再来这里,便再也没有见过裴钰。
她不知裴钰
就这么过了快半月,这一日,孟沅澄终于见到了裴钰。
裴钰似乎是正要出门,经过她时,眼神
孟沅澄愣
眼看着裴钰消失
“他怎么了”
“如你所愿啊。”
“什么意思”
“他想起来了。”
其实这也
“怎么记起的”
章昱的神情有些古怪,并未细说,只是含糊答了两句“这个你还是去问他吧,我说好像不太合适。”
“不过我能说的就是过程并不怎么轻松。”
孟沅澄听了这话后看上去没什么反应,章昱笑道“你的反应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是吗”
“算了,你们的事跟我又无关,我还是不多管闲事了,他记起来也是好事,这事就可快了结了。”
孟沅澄没想到的是,三日后她便见到了那个她素未谋面同父异母的弟弟。
跟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同,眼前的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看上去单纯干净,盯着她的那双眼睛也十分澄澈,有些无辜。
她不知道他对这一切知晓多少,又接受到何种地步,所以两人初一见面时,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了许久。
而站
章昱开口打破了沉默,对孟沅澄道“这就是谢谨。”
说罢,章昱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道“不对,或许该改口了。”
经章昱介绍后,谢谨主动开口,看着孟沅澄,道“姐姐。”
听到这个称呼,孟沅澄有些不适应,她本以为自从父皇去世她
见孟沅澄没反应,谢谨往前走了两步,离孟沅澄更近了些,从领口中掏出了一个坠子,努力想放到孟沅澄眼前,可绳子有些短,这就让他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吃力。
“这是我从小带
孟沅澄接过那玉坠看了眼,她确实是有一个,她还记得小时候问过父皇,父皇说那是给她求平安的护身符。
孟沅澄将自己的玉坠取出来,跟眼前的这个放
两个玉坠看上去一模一样,但仔细看,其实又有些不同,她将其中一个玉坠翻转,两个玉坠竟能严丝合缝地合成一个,连图案也能完整合上。
谢谨看上去很高兴“真的是一样的。”
章昱看着这一幕,还是将孟沅澄拉到了角落,小声道“他娘应该是一直
“他们母子二人虽然穷苦,但是他娘一直有好好教导他,所以你看他的品性处事都挺好的,也没有多少乡野市井气息。”
章昱这么说,自然是因为谢谨将来是要继承皇位成为一国之君的人,若是太过粗俗野蛮,胸无点墨,又如何能接过这重担,又怎么能治理好国家。
孟沅澄看着谢谨,想起了过去种种,忽然明白了父皇为何这么多年从未提起过这事。
母后去世早,所以
从她记事起,父皇也几乎从未
但是她记得有一年,那一日似乎是母后生辰之日,她本打算夜里偷偷跑到御花园后去祭奠母后,但等她到那处时,却只见父皇独自一人
她记得她那时候是十岁的样子,不太明白父皇为何那样,只听见他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
后来,她也未把这事放
母后故去多年,无人会
孟沅澄想起,
偶尔父皇清醒时对着她说的那些话又让她听不太懂,更像是语无伦次,毫无章法。
可此时孟沅澄再仔细回忆起父皇弥留之际对她说的话,终于明白了。
原来父皇那时叫的是母后的名字。
谢谨是一直存
她不懂父皇为何会如此,又为何会如此信任裴钰,若裴钰选择隐瞒,那么这事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将被永远尘封,而此刻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析霸占着属于他的位置。
孟沅澄看了眼站
“都告诉他了吗”
章昱也看了谢谨一眼,点头“嗯。”
“他就这么接受了”
“对,他接受得很快,还说一定会按你说的去做,帮父皇报仇。”
孟沅澄注视着谢谨,没再说话。
对于谢谨的身份,她自然是不怀疑的,但是对于谢谨表现出来的简单无害,她却持保留态度。
一个十四的少年,即便是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对这一切早有心理准备,可他的态度实
对他来说,父皇应该是抛弃他们母子二人的负心人,但他却能这么快地抛下怨气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还能立刻亲热地对着她一个陌生人叫着姐姐,或许他并不像所展现出来的这么单纯。
不过,即便谢谨有些心机,
要成为一国之君的人,怎么能心慈手软毫无城府。
看着谢谨,孟沅澄突然明白了为何她从一开始就一直隐隐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裴钰呢”
按理说他应该不会放过这个能
说起来,自从那日后,他就再没
章昱凉凉道“不知道。”
孟沅澄一看就知章昱肯定是有所隐瞒,并未说实话,而且他的态度看上去有些不正常,知道从章昱那里问不出什么,孟沅澄转而问谢谨“那个人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谢谨一点也不慌张,自如答道“姐姐是说裴大哥吗他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就没有一起回来。”
听完这番话,章昱有些古怪地朝谢谨看了一眼。
孟沅澄
“没什么。”
时隔多年,孟沅澄再次见到孟析,这个曾经被她称作王叔的人,此刻正坐
“朕早该杀了你的,只因朕一时心软,留了你一命,没想到却是放虎归山。”
孟沅澄看着孟析,没想到自己并未多激动,却是出奇地平静,只是道“我想知道父皇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知道一定是孟析暗中做了手脚,父皇的病来得太蹊跷了。
“你到现
“这样的场面你没看到,真是可惜了。后来,他
虽然早已猜到,可真实听到这一切的细节时,孟沅澄还是红了眼,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想要一刀杀了他的念头。
“不过,朕算错了一点。”
“没想到她那么没用,连个男人都留不住,明明你都消失了那么久,她还没能让裴钰对她死心塌地,真是废物”
“朕也没料到,裴钰竟然也是个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大业的废物,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孟沅澄没听懂孟析的话,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析却冷笑着说道“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应该快死了吧。”
孟沅澄转向章昱,问“他
章昱却还是应付道“没什么,大限将至,胡言乱语罢了。”
孟析猛地大笑起来。
孟沅澄拧眉,继续问章昱“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年他暗中做的那些事,裴钰都留了一手,包括当年指使下药的那些太监宫女,他以为死了,其实都是裴钰暗中把那些人
“还有他那儿子,
孟沅澄怔住。
这些证据加上谢谨这个正统皇室血脉,足以让孟析自己退位了。
“宫外已被包围了,我劝你不要再垂死挣扎了。”
“若不想身首异处,还是束手就擒吧。”
孟析望着门外早已把此处包围的士兵,忽然拔出了剑,章昱警觉地将孟沅澄护
血溅了一地,孟沅澄的裙摆上也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忽然解脱一般地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