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铣震惊到从花坛上栽倒,而前方也是一片哗然。
不是说好的驸马
哗声还未消弭,人群后方迤迤然走来一个俊秀的身影,说着“让一让”,被叫到的人起先是不耐烦,然而一回头,看到出声之人,登时便愣住,然后下意识地为那人让开一条路。
一直叫那人走到最前方。
“臻臻。”
他先是轻轻叫了一声,待门前那女子回头后,才笑道“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被他叫到的乐安公主立即转身,看见他眼睛便咪咪笑起来,伸出手招呼他到身边来,道“我方才听人说你
少年看看那俩被侍卫摁着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我方才的确来此休息了片刻,但很快就离开了,也不知道是哪位”
他低头,“如此关心我的行踪。”
以至于一
那场面,恐怕就是如今面前众人想要看到的吧
少年抬起头,笑了笑,走到了乐安公主身旁。
他挽起了她的手,与她并肩站着,灯火煌煌中,两人眉眼清明,如星如月,一般的清白无愧,笑对众人。
围观众人纷纷心虚地低下了头。
事实很显然,他们之前的预期完全落空了,什么公主驸马貌合神离、什么驸马背着公主偷情起码目前看来,完全是子虚乌有,而再加上驸马刚刚那句话
稍微有点历的人,都从中品出了点儿味。
是啊,既然里面的人不是驸马,那为何之前传言信誓旦旦都说驸马
许多人都闻到了阴谋的气息。
而至于阴谋始肇者
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场公主驸马夫妻反目大戏的人们,纷纷心虚的低头,而另一部分人,则已快速将怀疑的目光转移到真正偷情的那俩人身上。
而那两人,除了男的是王铣之子外,女的
“咦”
“这不是刘大学士家的四小姐”
有人喊了出来。
而被喊到的那家人,也很快被众人注意到。
刘大学士夫人正带着两个女儿挤
然而,当看到那个光溜着身子被逮出来的是谁后,刘大学士夫人当即就脸绿了,恨不得扑上去将那女子给咬死,或者立马逃到人群最后头、逃出皇宫。
然而,还没等她悄悄逃回去,那女子的身份便被叫破。
第一次参加宫宴,结果女儿就跟素不相识的人偷情可以想见以后刘家将会被人如何指摘,而刘家女儿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能议亲的对象门第恐怕会“咣当”狂降。
因此,不仅刘夫人脸绿,脸更绿的,是刘夫人身旁的两个刘家女儿。
“四姐你是没见过男人吗”一位小姐又气又急,口不择言,一副恨不得将那位刘四小姐撕了的模样。
而另一位刘小姐则冷静了一些,闻言立马拉住那位小姐,小声警告“五妹,这是宫里”虽然自家姐妹出了丑闻,但这时候就更应该冷静和注意形象。
但是
这位冷静的刘小姐顶着众人的目光
“母亲、五妹,你们见过小妹吗”
被问到的刘夫人和刘五小姐齐齐一怔,随即瞪大了眼睛。
而那光着身子被侍卫按着的刘四小姐,则不知何时悄悄抬起了眼,眼睛寻找什么似的,
刘家人如何反应且不管,毕竟跟男方帝师之子一比,刘大学士那就是完全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以后儿女议亲避开这种出了丑闻的人家就是。
因此众人不过看一眼,便不再关注了。
而男方就不一样了。
虽然帝师之子,比不过原来传的乐安公主驸马来的劲爆吸引人,但,似乎也不太坏
一些人已经兴奋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王铣其人,向来以品性高洁自居,自诩德行无亏,因此不仅对待普通世家子弟时十分有优越感,就连
但现
且不说今日这场疑似陷害驸马的戏码是不是他所为,但自个儿亲儿子偷情被撞破,这铁板钉钉的丑闻一出,以后他就别想再挺直了腰杆,自诩品德无亏了
“公主,这两人该如何处置”皇宫侍卫统领抹了把汗,请示乐安道。
虽然里头不是驸马让他松了口气,但帝师家的公子这结果似乎也没好太多,唯一庆幸的是此时帝师似乎并不
“怎么处置”乐安扬眉笑着问了句,目光朝下方人群看了眼居然没看到王铣出面难道喝醉了
乐安自然不会知道此时王铣正栽倒
随即片刻不停,便朝人群中喊道“大理寺的人
简直是要当场断案的架势。
而她喊的范围那么广泛,片刻后,人群中便有人应声上前。
而
她这么一喊,那原来臊眉耷眼低着头不敢露脸的王公子立刻也抬起头却是瞪着眼、张着嘴,一脸天上下红雨似的震惊模样。
他啥时候跟这女人两情相悦了
他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好吗
哎不对
“请公主明察”
王公子到底还不算太笨,震惊一下之后,很快便也跟着刘四小姐一起喊了起来,毕竟,两情相悦被人算计,总比宫宴上拉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就上的名声好听吧
两人“请公主明察”的喊声此起彼伏,但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可能让这两人就这么喊下去,乐安叫刑部大理寺的人也只是做做样子,不可能真当着这么多人面断个偷情案子,因此俩人没喊几句,便被乐安示意的侍卫带下去了。
至于后续处理,虽然乐安说是该怎么办怎么办,但y乱宫闱这种事儿,哪有什么一定之规,真
自然是皇帝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而以王铣的身份和跟当今皇帝的关系,最后自然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出意外顶多打几板子,罚些俸禄的事儿,然后说不定还给指个婚,成全下“两情相悦”的名声,两情相悦无媒苟合也比随地随地
于是两个当事人被带下去,而围观的人群也渐渐被疏散了。
但不论最终如何定论帝师之子宫宴与人偷情,这么一件事,将跟随王铣终身,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
热闹散去,月儿升高,许多人带着看完热闹的餍足离了皇宫。
乐安却还没有离开。
除了吩咐宫人将此事禀报给李承平外,乐安还顺便打听了下方才王铣没有出现的原因然后
最后拼命憋着笑,才说出一句“叫御医给帝师好好看看脑子,别摔坏了。”
宫人领命离去,侍卫们和刑部大理寺的官员也都离去了,身边终于只剩自己人时,乐安终于放肆大笑起来,弯着腰捂着胸口,眼泪都笑出来了。
睢鹭便也忍不住随着她笑了起来。
不过当然没她笑地这么肆无忌惮,他只是浅浅笑着,还伸出手抚乐安的背,怕她笑抽过去。
“看来我做得不错”一边为乐安抚背,睢鹭一边道。
“岂止不错,”乐安笑着,朝睢鹭伸出一根大拇指,“是非常漂亮你怎么想到栽到王铣儿子头上的”
睢鹭眨眨眼,将终于笑够了的乐安扶起身。
然后便低声告诉了乐安事情原委。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完全不出乐安的预料。
不过就是下药那套下三滥的招数,睢鹭从宫人手中接过新倒的酒后,便
睢鹭本身就很警惕,再加上之前乐安特意的提醒,因此第一时间便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王铣那个糟老头子就是看我不顺眼。”睢鹭下巴抬起,气愤又不屑一顾状,跟乐安模仿当时她说这话时的神情。
乐安噗嗤一下笑了。
这不过是她跟睢鹭介绍朝中各势力时随口说的一句话罢了,没想到睢鹭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因此找人垫背时才这么准地刚好找到她讨厌的人。
不过
“这么说来,王铣儿子倒真是无妄之灾真正动手的人是谁你也不知道”
“不,我知道。”睢鹭笑了。
“幕后主使是谁还不能确定,但下药的人,是刘家六小姐,刘遂初。”
乐安瞪大眼。
“那怎么”最后出现
睢鹭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
想起曾经的一件事,睢鹭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曲江宴上那位刘小姐曾单独找过我吗”
乐安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
她可没睢鹭这么好的记性,再说,找睢鹭的小姐多了去了,几乎每个宴会上他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尤其曲江宴那次,那是他最风光的时候,被不知多少少女搭讪,回来后睢鹭还老老实实把那些搭讪的人都跟乐安说了,不过,乐安听过就忘,压根没放
“她找你说什么”乐安问。
“她只说了一句话。”睢鹭叹了叹气。
“她问我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