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俞笑晗一脸迷惑的看着他们,从村民的态度来看,他们和庄云天似乎相当熟悉,也很欢迎他的造访,连带着也十分欢迎她。
她也跟着张嘴微笑,笑容诚挚,这个村子的居民的笑容似乎具有一种渲染力,默默传送着欢乐与和平的气息,使人的心情不知不觉的深静下来。
时间在一连串的对话中飞逝,俞笑晗听不懂庄云天话中的内容,但她知道那绝不是泰语,恐怕又是另一种难懂的当地语言。在未踏入这个圈子之前,她从不知道要当一个名振八方的毒枭竟如此困难的事,不但懂的多国语言,还得熟悉全世界的毒品分配状况,并抢先一步取得先机。
“谈妥了?”她问着朝她走过来的庄云天,后者脸上正带着愉快的笑容。
“嗯。”他点点头,转身面对刚才和他聊天的老人,跟他挥手致意。
“他是?”她好奇的发问。
“族长。”庄云天接话。“他已经答应我的要求,将村子里的产量提拔三分之二给组织,并邀请我们留下来参加他们今晚举行的丰收庆典,我已经答应他了。”泰国的绍丽村是全世界最大的罂粟供应地,也是贩毒组织的兵家必争之地。
“我懂了。”
俞笑晗不再多问,默默跟随他的脚步踱向村子的另一边,在人群聚集以外的草原,看见另一个天地。
“这是?”她瞠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朵又一朵硕大健壮的黄色花朵,在微风中飘摇形成一片黄色的海,覆满整个草原。
“很壮观吧!这个村子种满了像这样的花,美的令人屏息。”庄云天注视着眼前一片汪洋花海,黄色的花朵绽开盛放。好像随时欢迎人们的摘取,自然得叫人心醉。
“那些村民知道这些花朵之下埋葬着多少人等性命吗?”俞笑晗忍不住尖酸,无法理解在他们看似淳朴的表情下居然从事这么肮脏的勾当,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们知道。”他看都不看她一眼,似乎觉得她突来的正义很无聊。
“原来他们的和善也不过是表面而已。”俞笑晗不屑的说道,恨死这地方。
“把话收回去。丫头。”他突然掐住她的脖子,阴沉的警告她。
“生活在这世界上的人,身上都必须背负着十字架。道德使你为自己身上的十字架镀上耀眼的金箔,然而你以为镀金的十字架就比石头支撑的十字架高尚吗?”语毕,他狠狠的甩开她,害她猛咳了好几下。
“我只是不能理解既然他们明知鸦片会害人,为何还要种植它们?”她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们种植的是罂粟,不是鸦片,鸦片是有心人士提炼出来的产物,刚开始的用途是作为医学麻醉之用,只是后来人们曲解了她的真正用途,这跟这些居民又有何相干?”这一切都是人们咎由自取。
霎时俞笑晗无言以对,她从没想过吸食的人应负的责任,只是一味追究源头,难道她错了吗?
“每一种农作物都有它的生存价值,对绍丽村村民来说,种植罂粟不过是于生活所需,就跟种稻米的原理一样。全村的局面都靠种罂粟过活,所以我警告你说话小心点,别再说那些正义的废话,村民之中有些人听得懂英文,没有呢想象中来得无知。”
换句话说真正无知的人是她,她什么也不懂,只懂的搬出正义的那一套,甚至忘了她自己也没有资格说话,她早已沉沦了,凭什么批评别人。
“走吧,我们先回小屋休息。等今晚的庆典结束后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走,我已经开始受不了这里的生活了。”
他说谎,他明明很享受这样的宁静,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为何还要强迫自己装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他是个谜,而且不允许他人揭开他这道谜。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否曾寂寞过,是否增厌恶自己所处的世界?在他看似清澈的眼眸中,是否藏着深不见底的污泥,等待着某人的探索,挖掘?
“快走,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美丽的眼眸卷起灰色的风暴,俞笑晗连忙回神跟上他的脚步,走向村子的某一个角落,静待夜晚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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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星星高挂在夜空中跳起欢庆之舞,闪动着如钻石般的光芒,和营火旁的人们一样,完完全全陷入这单独的夜。
和庄云天一起被视为座上宾的俞笑晗,不禁为眼前的欢乐气氛所迷。震耳欲聋的击鼓声加上原始高亢的歌声配合着撼动人选的脚步声,一起遁入黄色的泥土中,呼隆隆的踩着丰收的步伐,像是要踏穿地面般的摇撼大地,瞬间天人合一,营火也燃烧到最高点,接下来便是响彻云霄的欢呼,一下子涌出吓了她一跳。
这实在壮观,全村的人,不分男女老少,所有的人皆盛装出席这次庆典,五花八门的编织衣带看得人一阵头晕眼花,更显出她一身寒碜。
她好想跳下贵宾席加入下面的庆典,重温她失去的时光。
“下去跳吧,没人阻止你。”
庄云天低沉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叫她吃惊也令她迟疑。
“你不跳吗?”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我喜欢跳优雅的华尔兹,对这种原始无道不感兴趣。”他耸耸肩,要她别啰嗦。
俞笑晗迟疑&nbp;一下,随后跳下离地三尺高的竹台,兴冲冲的加入村民的群舞中,和他们一起感受生命的狂热。
看着俞笑晗充满活力的身影,庄云天暗暗绽开一个宠溺的笑容,她看起来是这么的快乐,蓬勃的眼神闪动着清纯的气息,看起来就像小女孩一样快乐,完全脱去伪装的外衣,露出最原始的她,令人着迷也令人不忍。
或许,他该放了她?
狂热的气氛持续着,大伙都围着营火又叫又跳的,手牵手顺着营火不停的绕圈,欢乐的气氛沸腾到最高点,俞笑晗也快跳疯了,这种舞蹈真是有趣,远比她想象中来得累多了。
她抬起头凝望着一脸轻松的庄云天。黑褐色的长发在营火的照耀之下,泛出红光,灰绿色的眼珠也被染红,俊挺深刻的五官熠熠发光,美的就像梦幻。
瞬间一个主意在她的脑海里形成,她跑向在一旁谈话的村民,跟他们商量些事,既然现实中不可能,她何不抓住这短暂的梦幻让自己沉淀一下?
庄云天好奇的看着她突然脱队跑向村民。看着她比手画脚似乎在跟他们借些什么东西,而对方也点点头,跑回屋内拿出一个收音机来,击掌要所有人安静。然后一个属于现代文明的音乐乍然出现,是一首‘普鲁斯’,专属于情人间的音乐。
俞笑晗走向他,标签带点不安,带点羞怯,完完全全是一个年轻女孩倾慕情人方式的眼神看着庄云天,对着他开口。
“他们说找不到华尔兹,所以只好以普鲁斯来代替。”她站在台下,微仰着大眼中净是期待,害怕他会拒绝。
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摇头,算是败给她的坚持。
“你永远都不会放弃,对不对?”庄云天跳下高台,执起她的手将她揽进怀中---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但是我做不到。”
庄云天不答话,只是更加拥紧她,空间在此刻凝结,一切归于平静,营火失去了温度,欢笑声亦远飙,只有平稳的心跳介入他们之间,体形他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