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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今儿个新少爷就要回家了”
“早就知道了,那本来那位呢,据说他亲爹早死了,只有一个妈活着”
“嘘没头没脑的事情你也敢瞎说”
“啊这不是听着都
“有的话吧,你心里想想就好了,可别说出来,一不小心拖累大家都遭殃”
“唉,新少爷回来了,也不知道小少爷以后怎么办。”
“嗤,要说我,他算哪门子的小少爷”
“可不能这么讲,好歹还是
“有工夫担心小少爷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夫人那么疼爱小少爷,想必是舍不得他出去吃苦头的。”
“难说,难说”
花廊底下响起了窃窃私语,或许是因为平日里这里人迹罕至,是以那些佣人讨论的声音也没有敛,一句一句窜入了人的耳膜。
顾沉眉心微蹙,低低地咳了一声。
他的声音甚是低沉,更何况醇厚的男音
气氛不由得紧绷起来。
佣人们皆是惴惴不安,拼命回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那番对话这位大少爷适才听到了多少。有那些个口无遮拦的,这一瞬冷汗便从额头落了下来。顾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大少为人最是冷峻威严不过,令人望而生畏。更何况
顾沉眸光淡淡扫过,道“这些话我以后不希望再听到。”
“是,是”
“大少爷,以后我们绝对不敢了。”
“多谢您宽宏大量。”
众人点头如捣蒜,接连的承诺着,以后再不会这般口无遮拦。但是那些都和顾沉没有什么关系了。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将刚才见到过的那几张面孔一一都解雇,但是他暂时没有这样的打算。
那并不是因为宽恕、仁慈,或者名为大度之类的美德,而是因为另一种潜
佣人们眼睁睁看着他走远,讶异于大少爷居然没有
毕竟,自己失落了十几年的亲弟弟,终于找回来了,不是吗
顾沉缓步走上了二楼,他
那是一间琴房。
厚重的大门缝隙里,透过了一线天光,让人隐隐约约捕捉到了空气里散落的音符。门后模糊传来的琴声是那样的清扬悦耳,顾沉的手掌按到了琴房门上,轻轻用力。
门没有关。
傍晚的阳光顺着大片大片的落地窗洒入,照映过了中央那架纯白的钢琴。一个清瘦的身影正坐
侧脸的轮廓、漆黑的眼眸、翻飞的手指他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纯白的钢琴,他的琴声构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手指之下流泻出的曲调是那样的悠扬动听,然而顾沉却微微蹙眉。
诚然此刻的琴声是极为动听的,但顾沉听得出来,表面的悠扬与清越下,暗
顾沉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靠
一曲终了,少年修长漂亮的手指按
顾沉开口“阿鸩。”
那一声似乎惊醒了茫然中的少年,他微微的侧过了头来,露出了一双清澈的眼睛,黑白分明的,仿佛泛着湿漉漉的水汽,还带着些许未曾褪的迷茫当真就像一只走失的小鹿了。
顾沉无声的凝望着他,甚至带着某种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意味,细细描摹过了少年的脸廓。
那张脸当真是秀美到了极致,五官未曾完全长开,但已然勾勒得出其间的秀丽致,皮肤更是新雪一样的白,衬着漆黑的
顾沉无声的注视着,脑海中不由得冒出了一个念头。这样一张秀美清隽的脸,和他老子还有他自己半点都不像也不知道这十几年来,怎么从没有
他的视线不知不觉落到了漆黑的眼睛上,少年眼眸如水,澄净清透,就像半点也不沾染其他的尘埃。顾沉忽然间很想要看到这双眼眸染上其他色的样子,是否还会这般柔软干净
“哥哥。”
少年忽然开口,清澈的嗓音就像是山林间安静的小鹿。
顾沉倏然惊醒,将
偌大的琴房里响起了低沉的声音“以后不要这么喊我。”
这句话落地之后,肉眼可见的,少年原本如常的面色变得苍白,那眼眸清澈依旧的,可是有无的错愕与震惊划过,紧接着,化作了难以言喻的悲伤与黯然。
少年淡色的嘴唇动了动,他轻轻的咬住了唇珠,到底还是没有说得出话来。
顾沉将他的变化于眼底,说不出的怜惜,心底深处亦是轻轻的笑了笑,转变了口气。
他说“以后该叫我大哥了。”
潜
从哥哥到大哥,已经不再是唯一的兄长
然而无论如何,都比那要将人打入地狱深渊中的上一句话要好了。前一刻仿佛已经被宣判了死刑,下一刻告诉他,虽然那并不是玩笑可或许还有某种求生的机会。
阿鸩的眼睛骤然变得明亮,紧接着,又有一些惴惴,又有一些不安。混沌的大脑根本理不出来什么思绪,他求助似的望向了自己的兄长,望着顾沉深峻的面容以及沉静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中寻求什么让自己心安的力量。
咬住唇珠的动作渐渐松开,他动了动,却吐不出什么音节,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样。下一刻,他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阔步朝着自己走来。
“哥哥。”阿鸩不由自主道,服从于潜意识的,像从前千百次那样,如此称呼着自己的兄长。
“嘘。”顾沉的一根手指落到了他的唇瓣上,“乖一点,别再这么说了,你二哥今天就要回来了。”
那句话仿佛蕴含着什么奇特的魔力,事实上,或许只是其中某一个词语。
阿鸩原本就算不得镇定的身体渐渐颤抖起来,顾沉甚至看见了那纤长的眼睫不住颤动。他听到少年开口,声音低低的,轻轻的“我是不是该搬出去了”
那样颤抖的样子看上去分外的单薄与柔弱,就好像一只狂风中的蝴蝶,找不到依靠的地方,下一刻就会被吹碎。
顾沉禁不住抬起了手,轻轻地抚过了少年细腻的面颊,手掌似乎是不经意的划过了柔软的唇瓣。他的手遮盖住了少年的眼睫,纤长的眼睫似乎是有一些不安,轻轻地颤着,划过了他的掌心,酥酥的,痒痒的。
顾沉眸子里的颜色暗了一分,然而唯一的观众被他遮蔽住了视线,半点端倪也不曾
削薄的唇边不自觉漾起了一丝笑意,顾沉眸色暗沉,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却
顾沉道“不要怕,阿鸩,哥哥永远都会疼你。”
离开了大漠狂沙,铁马冰河,阿鸩这一次苏醒后,
顾家豪门望族,家大业大,而顾鸩作为顾家最小的孩子,自然是千娇万宠,无忧无虑的长大。顾鸩出生的时候,上面已经有一位哥哥,顾沉。顾沉容貌脾性都十分肖似于顾父,小小年纪已经大放光,顾家都意属于顾沉作为接班人,因此对于顾鸩,自然而然的宽容许多。
顾鸩作为幼子,父亲威严而不失慈爱,母亲美丽而温柔可亲,唯一的兄长更是疼他疼的跟眼珠子一样,护短到了极致。从小到大,他都生活
现
是的,很可惜,这一切原本都不属于他。
一场抱错了孩子的好戏,
这个消息被得知后,顾家大为震动,无论是顾父与顾母,几乎都没有多做考虑,很快就决定找回他们失落了十几年的孩子。
而如今,那位流落
就
而作为一个冒牌货的顾鸩
下场又会如何呢
别忘了,今天,就是顾家那位真正的小少爷被接回的日子。
顾家幼子,
清清脆脆的声音
阿鸩说你猜呀小乌鸦
小山雀qaq
没想到换了个世界依旧遭受打击,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小山雀强调道人家真的不叫小乌鸦的啾
然而这个名字已经根深蒂固的扣
视线被遮掩住了的世界里,阿鸩感觉到胸前配饰的平安扣微微的
而且现
阿鸩奇道小乌鸦,你说谁的努力
小山雀qaq
小山雀说,说错了。你的你的努力
一听到宿主这么问就控制不住瑟瑟
阿鸩乖。微笑jg
小山雀qaq为什么这一次突然觉得宿主好可怕啊qaq
眼睛被温热的手掌蒙住了,能见的,只有一片黑暗的世界,指间的缝隙里,隐隐约约透进了朦胧的光。
阿鸩忽然张开了手臂,抱住了跟前温暖的身躯,将头埋入了坚实的胸膛。那就像是
顾沉怀抱着少年清瘦的身躯,眼里怜意大起,他轻轻地拍抚着阿鸩的背脊,无声的哄慰着。
源自于心脏里的温度一点一点渗了出来,贴住了少年柔软的面庞,悄无声息间,那朵心花的轮廓被勾勒了出来。
已然含苞待放。
对,就是这样。
顾沉细致的哄慰着,掠过了少年柔软的黑
他心里微微沉吟,很快就下了决断。
顾沉道“阿鸩,和我下去吧。”
早些时候还空空旷旷的客厅,这时候一眼扫过去,已经看到了不少的人。
几位头
顾沉走
最中央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侧过头来,十分和蔼“是沉沉啊,今天没有忙着工作吗”
说话的人是顾沉的奶奶,他笑了笑。
旁边人埋怨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顾沉他怎么能还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节快乐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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