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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就这么说定了下来,以后由阿鸩来教顾琛画画。
难得有一件自己可以帮上忙的事情,况且顾琛瞧着也很有兴趣,阿鸩惦记
顾家只有琴房,没有画室,那些个工具还是零零散散,
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衣领里窜了出来,扒拉
阿鸩睨了它一眼。
小山雀qaq
小山雀立刻就偃旗息鼓了,虽然很想试一试,据说人的头
阿鸩推开了门,循着记忆,想要找到那些画具搁着的地方。
小山雀圆滚滚的脑袋里满满都是疑惑宿主你真的要教顾琛画画的么啾本来还以为阿鸩是说着玩的,但是没有想到打开立柜,真的开始寻找画具了。
阿鸩回答道既然他想学,那我为什么不教
小山雀想要挠一挠脑袋,但是太过于圆滚滚的身躯让它放弃了这个想法,左思右想都觉得有些违和。
小山雀但我总觉得怪怪的啾,我觉得他好像不是真的想学的啾
阿鸩道总算你还没有愚蠢到家,小乌鸦
小山雀雀脸懵逼,它怎么又愚蠢了啾
阿鸩说他的眼神不对劲,你没有看出来么,小乌鸦
小山雀qaq并没有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小山雀扑棱翅膀,十分诚恳的请教道我没有明白,哪里不对了
惊讶。阿鸩说,
寻常人见到了别人画画,还是个没有什么交集的陌生人,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不过看看热闹罢了,难道还能看出其中的门道或许也会围观一二,就眼前所看到的画面,给出平淡,欣赏,羡慕等种种情绪,但总归还是站
惊诧,讶异,震动。就好像阿鸩会画画这件事,完全超乎出了他的认知一般。
小山雀很是奇怪可就算吃惊也没有什么的呀啾就不能是觉得被画面震撼了么
阿鸩摇头可是他不会画画。
小山雀理解不了。
阿鸩补充道还有,他是从哪里知道我平时会练琴的了
要知道,阿鸩昨日里最后一次接触钢琴,还是
小山雀道说不定是顾父顾母告诉他的。
阿鸩于神上点头是,不排除这个可能。
小山雀总算被肯定一次,乐滋乐滋。
阿鸩幽幽的说可他的心是黑的呀。
小山雀一呆。
好像是的,宿主说顾琛的心花完全黑透了。
那么就不能再以常理来推断,而顾琛这么善解人意、体贴人心又是做给谁看的呢
阿鸩
仔细回忆了一下,顾鸩醉心于音乐,原本就不以画画见长。他说是随意涂抹,从前顾鸩当真是随意画画而已。沈老夫人平时并不住
但这就抛来了难题。
虽然同
想想也觉得,一点都不方便了。
小书房里并没有别的人,顾琛没有跟来,而是
阿鸩实
顾琛早就注意到他过来了,目光停留
阿鸩眼底,如若未曾察觉,看着顾琛,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找了一圈,只剩下一些旧的画具了,没法用了。要不,我们出去买新的吧”
顾琛眼眸一闪,似是半点都不
可是小书房里就只找出来了几叠画纸呀
阿鸩立刻摇头“那怎么行。”
顾琛的意思是先拿着旧画具将就着,这说什么阿鸩也不会同意的。
原本就知道顾琛有问题,难道看着前面有坑他还傻不愣登的朝着下面跳
却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是顾母走了过来。顾母听说了他俩要出去买画具的事情,声音十分柔和“需要什么,让人送来就是了,何必自己去买呢”

阿鸩摇头“不行,这是作画的工具,一定要自己去挑。”
顾母瞧着他任性的小模样,一时莞尔“就这么重要”
“当然呀”阿鸩认真的点头,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撒娇,“这是用来创作的东西,如果让人随意送来,如果不合心意呢妈妈,这个讲究缘分的,一定要自己喜欢,这样才瞧得上眼,只有瞧得上眼,用起来才会顺手的。”
顾母听着他这一番长篇大论,振振有词,一时间被逗乐了,笑了起来“哪里来的这么多歪道理”
“才不是歪道理。”阿鸩煞有介事,“这是有科学依据的,画画取决于心情的好么”
顾母眼里全是笑意,正想要说话,忽然间注意到顾琛站
自从她来了以后,顾琛就一直都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安静的一丝存
顾母心中不由得一紧,她下意识的和阿鸩说话,竟然把顾琛给忽视了。
顾母柔声道“小琛想要学画画”
顾琛忽然间被她唤住,转过了眼眸,似乎是有一些拘谨的,犹豫了小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难得听到顾琛提出想法,何况听上去还这么正经,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
顾母道“需要请一位老师来吗”
顾琛摇了摇头“阿鸩说他可以教我。”
目光扫过了站
顾琛是她失落
一度,顾父曾动过
先前顾父与顾琛
“好。”顾母笑起来,“一会儿让司机送你们过去。”
她心底原本是有一些犹豫的,并不想要顾琛这时候出门。毕竟今儿个才是顾琛回来的第二天,还有许多的事情未曾厘清。然而此刻瞧着两人之间气氛很是融洽,正朝着她希望的那个方向
让两人多多相处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顾母柔声叮嘱道“阿鸩,等出门以后小琛才刚刚回来,你一定要照顾好他啊”
顾琛面色如常,甚至带着一点儿干净的笑容,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那声音是如此的温柔,那神情是如此的慈爱,其中拳拳爱意,简直要令人为之动容哈

耳边响起了清清琅琅的声音,是阿鸩
任谁瞧着都觉得这场面十分温馨和谐,然而看
这边厢,母慈子孝,那他,又算什么呢
更仿佛是一个强插进去的局外人了。
顾琛此刻还穿着家居服,便是一旁的阿鸩,罩着的衣衫上,都不慎蹭上了几点颜料。原本是因为要画画,刻意选了一件神色耐脏的,可因着画的是青山薄雾,那些浅淡的颜料,反倒是
如果按照阿鸩以前的习惯,指不定就这样穿着出去了,搞艺术的,哪个没有几件色斑斓的工作服。但他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身份,他现
两人都先去换衣服。
顾琛拉开了衣柜,映入视线的,是满满一柜子的衣衫。上衣下裤,应有有,剪裁简单,颜色清爽。他伸出了手,轻轻地碰了碰,衣料柔顺的垂落着,触手十分顺滑。他昨天晚上才回到顾家,这么多衣物就已经准备好,想来是
或许应当感叹顾家的用心,可顾琛并没有半点动容。
一抹讽刺从他眼底划过,原本就冷硬的心脏,更是漠然一片。
这些都是阿鸩常穿的款式。
顾琛曾经是多么的了解阿鸩,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些衣服根本就是顾母按照阿鸩的身形给他购置的。
可他不过是年岁与阿鸩相当罢了,至于身形,又哪里相同了
目光扫过了清清爽爽的衣柜,他随手挑出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搭着浅蓝色的牛仔裤,铺
顾琛实际上比阿鸩高了小半个头,而他的身形甚至比阿鸩还要纤细一些,几乎到了瘦弱的地步。这样一来,原本应当是妥帖合身的衣服,当他穿上了以后,却显得有一些空空荡荡。
他扫过了镜子中的人,镜子里的人也扫过了他,顾琛唇边漫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转身出去。
阿鸩已经
一样的衬衣,一样的长裤,他们竟是不约而同穿上了同样的衣服。
顾琛心中掠过几丝懊恼,知道那一柜子都是阿鸩的风格,却没想到根本挑的一模一样,若是早知道他就去选角落里的那套运动服,
他不得已走下了楼梯。
阿鸩看着他,不知道想着了什么,眼眸微弯,却浮现了两个浅浅的笑涡儿来。
“二哥,走吧。”少年的声音又轻又快,“张叔叔还
被指派来送他俩出门的那位司机姓张,
阿鸩熟稔的打了一个招呼,坐到了后排,司机笑呵呵的,看向了顾琛。
顾琛也笑了笑,跟着阿鸩一起打招呼。他认识这个人,据说是父母当年被顾父救过,是以对顾家忠心耿耿。后来即便顾琛落魄了,也不曾为难于他。
一路沿着大道前进,两旁的景物不断后退,化作模糊的影子。顾琛靠
昨日里来的时候是夜晚,两旁景物什么也看不清,直到了今日,才将那些花木、喷泉、建筑入眼底。那些景物于他来说都是熟悉的,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顾琛竟然有些恍惚。
久违了。
当真是久违了。
那些遥不可及的过往里,他曾经无数次的经过了此处,后来又像丧家之犬一般被赶了出来。所有的亲情与幻想悉数破灭,都是拜谁所赐呢
少年天真又无辜的神情出现
顾鸩
有那么一小会儿过往的记忆如潮水一般翻涌了出来,顾琛捏紧了手指,令自己平复下来。他不觉侧头朝着一边看去,就看见后座的另一侧,阿鸩怀里抱着一个绒绒的枕头,脑袋死死地贴
顾琛开口“你怎么了”
第一时间,并没有得到回答,好一会儿了,才响起了阿鸩有气无力的声音“有一点儿晕车。”
顾琛愣住了。
前面的司机突然说话“小少爷,现
阿鸩软软的说“我知道,但是我也管不住头晕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2019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