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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目光一直都看着他,顾琛忽然间清醒了过来,他
顾父
他其实并不像话语里表现的那样没有感情。
顾琛的眼神恢复清明,他摇了摇头“不用了。”
顾父有一些意外“真的吗”
顾琛笑起来,语气听上去很是认真“他总是叫我一声哥哥的。”
顾父定定的看着他“因为阿鸩,你才流落
那话语实
他没想到顾父竟然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还以为会像曾经那样粉饰太平。
他不知道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但是他也并不想要计较那些。至于埋怨不埋怨上一世,最初的时候,他也是想通过的。
只要代入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好。
顾琛道“并不是阿鸩的错,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而且父亲,您也知道我从前是怎么样的环境,我的养母”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找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描述。
顾父目光十分温和,还带着些微鼓励的,耐心的等待着他。
顾琛终于措辞“那些事情我都经历过,我知道其中的感受,我不想他也去经历一次。”
他希望少年永远都明净而清透,牵起人最柔软的心肠。
管他知道,那注定只是一场奢望。
顾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就像终于放下了心中一块巨大的石头,松快了几分。他拍了拍顾琛的肩膀,满眼的欣慰“小琛,你能够这么想就好了。”
顾琛脸上绽开了笑容,他朝着顾父点了点头。
那看上去的确像是他的心里话。
上一世,他刚刚回到顾家时的心里话。
顾琛背身,告别了顾父,离开了书房,无人所见处,唇边那一抹笑意加的更深。

顾父心里犹豫,顾母也舍不得,顾家上上下下,恐怕就连表现的对他最为疼爱的奶奶,此刻也是放不下阿鸩的。纵使血浓于水,也差了这十几年的承欢膝下。
将阿鸩逼出顾家,这样的恶名,他哪里担的起。如果这顶帽子当真扣到了他的头上,那下场再明白不过了,不是吗前一世,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怎么会再犯。
他不会说这话,更不会教人以为,他有这样的意思。
怎么能现
当然是留
来啊,快活呀,一起造作呀
反正有,大把时光
小山雀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满脑袋的疑惑阿啾我怎么觉得,有人好像
阿鸩说小乌鸦,是惦念你还是惦念我
小山雀qaq
小山雀斩钉截铁当然是惦念你的啾
抢占一个名头是没有意思的它向来都机警乖巧、能屈能伸的啾管被喊作小乌鸦但是它也很识时务相当俊杰的啾
阿鸩薅了一把小山雀茸茸的羽毛,迎着小山雀敢怒不敢言的眼神,若有所思。
被人这样时时刻刻的惦念着,可并不是一个太好的消息,更何况,那个
昨日里,阿鸩早已经搜索过自己的脑海,那些苏醒之后的记忆里,并没有更多的与顾琛有关的消息。此前十几年,顾鸩连顾琛这个人都没有听说过,好像一样子,顾琛就从天而降,楔入了他的生活中。所有的消息,被他汇聚
顾家
他就只有这么寥寥几句,其他的那些讯息,一无所知。
是的,顾鸩根本就接触不到。
除却最初的惊鸿一瞥,不经意之后,所有的事情都瞒着他。也就是
没有人告诉他。
他只需要接受就好了。
可哪里又是这么简单的呢
阿鸩看到了顾琛胸口生出的那一朵心花,若果说从前他还可以刻意的避开、量少的与顾琛产生交集,那么自从他看到心花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这个方案的破产。
隐约间似乎有一个声音,
否则,他会死掉的。
阿鸩又薅了一把小山雀茸茸的脑袋,细细软软的手感极好,教他没有忍住,戳一戳,又戳一戳。
可怜的小山雀原本就圆滚滚,肥嘟嘟,把握不好重心,被戳的傻乎乎的,栽了个糯米芝麻汤圆似的跟头。
小山雀啾啾啾啾啾还有没有鸟权了qaq
但是很快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阿鸩微笑着道小乌鸦,你猜一猜,顾琛所代表的究竟是哪一方呢
小山雀神一振,立刻回答恶念的吧啾
它并不是打胡乱说的,做出这样的判断是有根据的
已知每一个世界的目标都会成为善念、恶念、混沌的化身,就从字面上也很容易猜得出各个目标的立场。如果按照阿鸩所说,顾琛的心花都已经黑成了这个样子,那怎么都不可能代表着善念。同理,也不可能是灰色地带的混沌,因为没办法想象恶念会可怕成什么样,所以,顾琛只能够是恶念了。
小山雀心有戚戚第一次遇上这么苦大仇深的目标,宿主我有一点点担心你的啾
阿鸩道挺好的。
小山雀
黑豆似的小眼睛都瞪圆了等等,什么叫做挺好的,它有一些跟不上宿主的思路雀脸懵逼了啾
阿鸩微微的笑起来,意味深长要是他当真一朵干干净净小白花,清清纯纯遗世独立,我还怎么舍得下手呢
小山雀
阿鸩道没有爱,哪来的恨呢括弧,笑。
小山雀qaq
为什么它总觉得,换了个世界,连宿主的性子就完全都改变了啾
小山雀战战兢兢宿,宿主,为什么总觉得你人都换了个样儿
阿鸩奇道你之前待
第一次是画板,第二次是长剑,几乎绝大多数时间,都没有跟
小山雀qaq
对不起,给宿主丢脸了qaq
顾琛走下楼的时候,就瞧见了花园里的背影,清瘦的少年随意的挽起了袖子,坐
他站
上一世,顾琛并不像眼下这般这么早回来,他被带回顾家的时候,阿鸩已经成为了小有名气的钢琴手,成天到晚,几乎大半的时光都泡
顾琛离开了露台,循着小径,去往了花园。随着走近,少年的身影渐渐
那些乱七八糟的艺术,顾琛其实并不是太懂,
这么一看,就觉得有一些惊讶。

他的脚步原本是放的很轻的,但终归不是无声无息,还有一些些动静。
阿鸩忽然回过了头来,正正对上他眼底未曾褪去的惊讶。
一见着是他,阿鸩似乎也没有想到,秀美的面容上,闪过几许怔愣。
但是很快,那抹怔愣就逝去了。阿鸩微微仰头,朝着顾琛露出了笑容“二哥。”
顾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这样浅浅的笑容似乎与他记忆中完全重合了。
阿鸩容貌生的极好,像极了他那个不知廉耻、放荡下贱的生母。顾琛没有办法否认,他的养母与阿鸩,这一对母子管心如蛇蝎,但都生了一脉相承的好皮囊。尤其是阿鸩,十几年来,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眉眼笑开的时候,脸上还有晕起两只浅浅的小梨涡儿,越
可有谁知道这样一张美丽的皮囊下面,
就是凭着这样天真无辜的神情,凭着这样温柔善良的性格,凭着这样楚楚可怜的相貌勾的顾沉失魂落魄、神魂颠倒的吗
冷意
顾琛按捺下了心绪,就像是当真第一次见到一般,语气里有几分好奇“你这是
那其实已经是明知故问了,任谁有眼睛的都能够看出来,可顾琛瞧上去又有几分紧张,像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话题,努力的提起来。
阿鸩自然是要善解人意的,他怎么能坐视顾琛变得窘迫呢。
他点了点头“是的呀,今天早上起来,忽然有一些手痒,正好还没有画完。”
今早起来以后,顾琛
远山如黛,薄雾如丝,顾琛看着眼前还未曾完全完成的画面,忍不住细细打量。即使只是一个半成品,但是画面也十分清新恬淡。
顾琛看着画布,口里感叹道“画的真好。”
只是这样四个字,就让阿鸩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笑了笑“没有的,只不过是随手涂抹涂抹罢了。”
眼下顾琛已经走到了这边来,阿鸩也没有办法画下去,便直接起了画笔。原本画画就讲究专注,需要静下心,最忌讳旁边有人打扰。一开始,他的确是画的好好的,但是听到了顾琛的脚步声,还有那些无法忽视的眼神,已经教他从那种合一的状态里打断了出来。
但是要让阿鸩开口,赶走顾琛,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不要说顾鸩的性格原本就不是这样,单单是看着顾琛,阿鸩就感受到了胸腔里蔓延着的一丝丝微弱的歉意。
此刻顾琛就站
原本应该苍白消瘦的这个人,是他。
但他活得好好的,还有闲情逸致抱着画板,勾勒勾勒涂抹涂抹。
这原本应该是顾琛的生活。
阿鸩做不到完全坦然,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内疚一直
顾琛想要做什么,他大概都会竭自己的全力去达成,更不要说,此刻只是问他手里这一幅尚未完成的画了。
顾琛似乎对画画一窍不通,七零八散的问了许多问题出来,阿鸩无不是耐心的解释了,从自己的画画,到地上散落着的那些画具。他控制着自己的词语,想要自己做的解释听上去更加浅白一些,果然顾琛不住点头。
阿鸩注意到了他眼底闪过的一丝羡艳。顾琛的目光落
“原来有这么多的讲究。”顾琛感叹道。
“要试试吗”阿鸩看着他,忽然间笑了起来,“只是听,不上手,是感受不了那么多的。”
顾琛摇了摇头,只说“阿鸩,你画的真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来。
阿鸩摇头“我只是粗粗入门而已,学了个皮毛罢了,真的要说厉害,那还是外婆你是没有见过外婆的作品。”
那位满头银丝却端庄优雅的沈老夫人。
顾琛好奇道“外婆是画家吗”
阿鸩点头,解释道“是的,我的启蒙,就是跟着外婆学的。”
这句话并不是他胡乱说的,苏醒的记忆里告诉他,顾鸩就是跟着沈老夫人入了门,沈老夫人满心想着他继承自己的衣钵,结果顾鸩学了两年,画笔一丢,沉迷上钢琴去了。虽然说都是艺术,但总归是不同的形式。当初还惹得沈老夫人叹息了许久。

管顾琛极力想要掩
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场意外,真正跟着沈老夫人启蒙的人,应当是顾琛吧
阿鸩心里有一点点
顾琛似乎怔愣了一瞬,终于摇头,笑着说“阿鸩,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并不想学。”
阿鸩看着他,一句话脱口而出“可是我看着你的样子,并不是不想学”
顾琛好像没有想到他挑明了出来,神情变得有些僵硬,唇边的笑容也淡了。
但是这让阿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说“你告诉外婆,不对,我这就去告诉外婆她一定很愿意你跟着她启蒙的。”
说干就干,阿鸩立刻站了起来,看样子就要朝着主楼走。顾琛心里一动,伸出手按住了阿鸩。他用出来的力气并不大,如果阿鸩去意不停,大概会把他撞的一个趔趄。
但是阿鸩却停下来了,满眼都是疑惑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顾琛从阿鸩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如此的瘦弱与单薄。
顾琛他微微抿唇,似乎很是艰难的说“我什么也不会,就不要了白费功夫了,阿鸩。”
那语气听上去竟是有几分黯然的。
阿鸩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脑海里浮现过了一个猜测,越
这样想着,阿鸩的目光越
他看着顾琛,一个念头倏忽间冒出来,越
顾琛似乎愣了一下,嘴唇微微抿着“我”
阿鸩认真的看着他“我没有开玩笑的,你真的不想试一试吗”
顾琛张了张口,没有说出来拒绝的话。
那就是愿意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莲k白莲,让我写的痛苦万分qq
2019226